第330章 遗忘
新教团、净除机关、劳伦斯的残党……
一张张面孔在洛伦佐的脑海里飞逝,有的人想杀了他,有的人想利用他,有的人还在犹豫,有人的已经死了。
洛伦佐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此刻回顾过去,洛伦佐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事件都有着太多的疑团,不止是目前新教团,还有在那之前的疑点。
华生与047。
这两个如幽魂般存在自己脑海里的家伙,现在他们都消失了,而且随着他们的消失,所带来的便是洛伦佐对于自我的怀疑。
自己究竟是谁?伪圣杯的性质究竟是什么?新教团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最为重要的便是雪尔曼斯的笔记之中写到的,世界的【真相】。
洛伦佐的现状很不妙,完全被新教团牵扯着,虽然目前净除机关并不完全相信对方,但谁也不确定那位神秘的维多利亚女王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当然,更为可怕的还有那藏在暗处的莫里亚蒂。
他利用着洛伦佐的人性,让洛伦佐把自己束缚了起来,洛伦佐不清楚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只能提高警惕准备迎击。
这赌桌上不止有洛伦佐一个玩家,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布局,为了各自的利益,把全部的筹码推上前去。
“你实验的时间有些长。”洛伦佐说。
对吧,这没必要啊,而且毒药这里也可以排除了,在那个见鬼的圣临之夜里,我想不到你会出于什么理由,去饮下大剂量的毒药,而且这毒药对你的创伤,就连秘血也难以治愈。”
“真有趣,如果抛弃那些神学的神神叨叨,你们猎魔人可以做到很多超远想象的事,燃起的火焰,致密的铁甲,还有那诡异的预知未来……知道吗?这些事如果让那些学术研究者发现,他们的世界观多半会就此崩塌,紧接着就像那两个老神棍创始人一样,改信神学,企图在信仰里找到什么答案。”
椅子上那钢铁的束缚已经出现断裂的痕迹,如果阿比盖尔更过分一些,说不定洛伦佐在刚刚会直接挣脱束缚。
她说着,按下了开关,微弱的刺痛沿着后颈处传来。
“我不清楚,一般来说猎魔人到那个程度就快变成妖魔了,力量与代价是相互的。”洛伦佐解释道。
“能让你动容的东西可不多,以此可以看出圣临之夜的记忆对于你而言是何等的可怕。”
洛伦佐平复着情绪,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冷漠。
“我忘记了,正如他们说的那样,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对于圣临之夜的记忆出现了空白的片段。”
阿比盖尔说着又替换了一个滤罐。
没有荣耀,没有财富,没有人会记得你们。
阿比盖尔松开了手,接着又翻开了洛伦佐另一只眼睛仔细地观察着。
洛伦佐狐疑地看着把他围起来的医护人员,他们掀起洛伦佐的头发,拿出剪刀沿着后颈剪下,伴随着轻微的痛楚,电极被刺入皮下。
刚刚阿比盖尔可是从自己身上抽走了一大袋血,洛伦佐觉得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想好预计抽多少,而是觉得自己反正是猎魔人,多抽点也死不了,毕竟自己这样珍惜的实验样本可不多见。
“你觉得,我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痛苦,故此刻意地忘记了?”
阿比盖尔搬来一个椅子,坐在洛伦佐的对面,与此同时其他医护人员也动了起来,他们推着小车,上面装有那检测侵蚀程度的机械。
“你们猎魔人为了维护理智的世界,愿意接受秘血化身为野兽,你们有的只是冰冷无情的编号,握着锋利的钉剑,彻夜与那些邪异的妖魔厮杀。
真悲哀啊,你说呢?”
洛伦佐隐约能感到那种无奈的疯狂,自己一直追寻的道路给不了自己答案,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声音清晰地在洛伦佐的耳边回荡着,将那残忍的过去全部扒出,一张又一张带血破碎的脸在洛伦佐的眼前闪动,他低声道。
“比如。”
“在被你‘侵蚀’前,乔伊的精神状态就有过一段不稳定的时期,在那个时候他频繁地注射致幻剂,沉沦于幻境之中,你觉得身为净除机关上位骑士的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阿比盖尔问。
“所以理论上可以吧,如果有一个人想让你‘失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还要小心地削掉你的大脑,说不定一个手抖你就死了。
她戴上了呼吸机,声音再度变得轰隆隆了起来。
“你说什么?”
洛伦佐一时间有些犹豫,可想到自己或许无法探清这一切的真相,他需要利用黑山医院来进行研究。
“正好是关于伪圣杯的那一部分,是吗?”
“你也有着人类的劣性,而人类又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被那苦痛折磨时,本能会超越意志来行动,尽可能地去求生。
“差不多,实际上大家都差不多,都是被知识引诱的家伙,为了知晓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不择手段。”
“可你也算是学术研究者吧?你难道接触这些时,不会像那些前辈一样,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吗?”洛伦佐问。
“研究妖魔,篡夺那名为秘血的力量。”
阿比盖尔很清楚自己瞒不过眼前这个猎魔人,小白鼠那微弱的侵蚀在洛伦佐看来,就如同空气里的血腥味般明显。
“听起来很像炼金术师们,那些为了【真理】,陷入疯狂的学者们。”
阿比盖尔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她的声音似乎是带着笑意。
“什么意思?”
洛伦佐一怔,话语间短,但背后却有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不觉得很巧合吗?你活了这么久,大脑里存有大量的记忆,可偏偏却是那最为关键的部分遗忘了。”
不过这些条例对你例外,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致幻剂所带来的幻觉,对于乔伊而言便是逃避,便是求生,为了那暂时的平静,他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注射了,而你也是如此,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阿比盖尔的一旁就摆放着那台检测机器,她的手搭在开关上,检测开始与强度都由她来决定。
“你没意识到吗?”阿比盖尔惊异地看着洛伦佐,“你可是猎魔人啊!哪怕受到了被剑斩击,被子弹贯穿,甚至说痛饮毒药,但只要你依旧保持着秘血的沸腾,这一切对你而言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与清醒的理智,你便能痊愈过来。
“你体内的秘血很有趣,在提取出来后,它本身并不具备侵蚀性,就和普通的血液一样,但当注射进另一个生命体中时,它就苏醒了过来……你们猎魔人有能力令它沉睡与唤醒,是吗?”
“看起来我成功的激怒你了,圣临之夜的记忆对于你而言确实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沉重到如此理智的你,也忍不住将意志交给野性,对吗?”
“听起来有些无奈,在理性里找不到答案,最后只能置身于厌恶的神学之中,想必那两位创始人的晚年也变得疯狂吧。”
“闭嘴……”
“没有道路就去开辟道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乔伊和你一样,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只不过那段记忆他没有遗忘,也因为没有遗忘,那段该死的记忆便一直折磨着他,直到他开始利用致幻剂逃避这一切。”她没有等洛伦佐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阿比盖尔的目光落在了洛伦佐的身上,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