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疫病的源头。”

威廉不断重复着，他的脖颈上已经有了数枚针孔，为了保持清醒他注射了过量的弗洛伦德药剂，整个人的意识处于崩溃的边缘。

洛伦佐转过头，对着威廉大声吼道，他可不会听错威廉的话，他在说源头。

见此梅林不再多说什么，他后撤了一步，和威廉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随后向他致敬。

“我……快不行了，这大概就是我的极限了。”

衣服之下出现了蠕动的起伏，梅林已经不想掀开他衣服查看下方的情况了，现在威廉只是个暂时维持人型的妖魔了。

“感谢你为净除机关作出的贡献。”

“我能想象的到，毕竟我也曾是总长，不是吗？”

华生的警告不断地闪现，劝阻着洛伦佐，但他又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虽然说他这样做会引发一些糟糕的后果，比如优先级的提升。

“源头！妖魔的源头！我不是说了吗？所谓的妖魔只是这疫病的副产物，它真正的形态是侵蚀，而这些天使们……”

脊柱被瞬间摧毁，头颅干脆破碎成了数块，而那有力的心脏也在这瞬击之下被完全撕裂。

“洛伦佐！”

“那真遗憾啊，如果你能看到现如今的旧敦灵，或许你这样的感慨会更加震撼。”梅林说道。

漆黑的鳞甲就像有生命一般，它们如同游蛇一样纠缠在洛伦佐的躯体之上，沿着体表覆盖布上坚韧的甲胄，与此同时有凶猛的烈焰从甲胄的缝隙里涌出，仿佛在这盔甲之下正寄付着燃烧的幽魂。

咆哮的龙息也在这时姗姗来迟，自上而下将天使们笼罩其中，犹如火流般洗刷着。

洛伦佐望向火海，天使们再度从其中爬出，而且还有新的雷团涌现，那些亡者们再度出现。

饿狼、妖魔，围栏之外的黑暗……

洛伦佐轻声道，他看着自己的手，伤痕累累的手缓慢地落了下去，露出了其下刚刚爬到边缘的天使。

鲜血从威廉的眼角涌出，视野被模糊成了暗红色，他费力地挣扎着。

“你说什么？”

就在洛伦佐砍杀思索之际后方的天使已经包围了上来，数把螺旋长钉凶狠地刺入甲胄之中贯穿了洛伦佐的躯体，好在算不上什么致命伤，洛伦佐一剑斩杀掉身前的天使，愤而转身将这些螺旋的长钉一同斩断。

“一个……”

燃烧的火海里一根钩索射出，钉入了平台的边缘，洛伦佐抓紧枪柄，被线缆带动从火海里脱出，上升的途中甲胄也在逐一脱落，叮叮当当落入火海之中。

威廉是它们的优先目标，但当有过多的阻碍阻止它们时，它们也会更换方式，优先摧毁阻碍，就像刚刚的围杀一样。

洛伦佐的眼瞳布满了血丝，或许是一瞬间想到的东西太多了，他居然很难以具有逻辑性的方式去思考这些事，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洛伦佐·霍尔莫斯，很高兴认识你，威廉。”

伯劳大声地喊道，剑舞者朝着洛伦佐开火，这是最后一把甲胄火铳了，咆哮的龙息贯穿了垂直的工坊。

威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大声地冲洛伦佐喊道。

威廉出现任何反应洛伦佐都不会意外，比如哭泣，比如崩溃，比如拒不合作，但当知晓自己的命运时，威廉没有做出那些可笑的行径，他努力地配合着所有人，在注定的死亡下窥视着真相的一角。

“可这又和你的牧羊人理论有冲突，牧羊人身上怎么会有着饿狼的气味呢？”

“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

洛伦佐让开了道路，接着说道。

牧羊人、天使、缄默者、猎魔人……

战斗一触即发，洛伦佐从高空落下，一剑命中了一个刚从雷团之中脱出的天使，凭借着秘血的苏醒以及下坠的高度，钉剑沿着它的头颅劈下，连带着整个躯体都被竖直劈开。

“不过变化真大啊，这些东西在我那个时候，还只是存在于设计图上的东西……”

洛伦佐喘着粗气，大步而来，面对这种杀不死的敌人，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去解决，能做的也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将它们击垮，但每个人都清楚，不久之后它们会再度归来。

洛伦佐点了点头，他显然无法理解威廉的兴奋，温彻斯特不断地开火，命中天使们的手臂，打断它们向上的攀爬。

“所以……【升华】的尽头，会是这样吗？”

他有能力压制住天使们了，不过更为主要的是，洛伦佐在思考要不要入侵天使们的【间隙】。

“需要一个体面的死法吗？”洛伦佐问。

洛伦的低语着，然后抽出钉剑迅速地靠向下一个天使，他速度飞快，仿佛是要飞起来一样。

温彻斯特吐出了最后一发弹药，近距离下直接打烂了天使的半个头颅，可它似乎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洛伦佐抽出钉剑将它的双臂斩断，断臂的天使在短暂的停顿后，落向了下方的火海之中。

“让一让……该怎么称呼来的？”

枪声响起。

他越过了洛伦佐，一头扎向了工坊下方的火海，风与血都被他抛在身后，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多年前，在那天生降临的时刻。

威廉用力地砸在天使们的身上，挥起利爪撕开这些虚伪的血肉，势做疯魔。

可很快威廉的厮杀就结束了，数不清的螺旋长钉贯穿了他的身体，锋利的铁羽就像绞肉机一样，一重重地盖在他的身上，将他绞杀成了一地的碎肉。

洛伦佐与梅林什么也没做，他们只是站在高台的边缘，静静地看着火海里的翻腾，起初还有威廉的吼声响起，渐渐的一切归于寂静，只有火焰还在持续地燃烧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