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脑子有些混沌，虽然他没有权能·尚达俸，但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数不清的事情都在同时发生，它们密集地堆积在了一起，就像末日前的狂欢。
洛伦佐说着坐在了伊芙的对面，一边吨吨吨，一边拿起冰凉的披萨松紧嘴里。
“其实我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亲身经历这些才发现没那么容易，会死很多人，会受到很多难。”
“所以你来这就是想问这些？”
“啊……我感觉你就像一个正在潮湿阴暗的土壤下缓慢生长的菌类。”
洛伦佐想起了从前，那个无比意外的巧合，有时候洛伦佐都会觉得这是命运的捉弄，他在旧敦灵生活了这么久都不曾触及这黑暗面，可从那一天起，就像舞会开幕一样，一切都步入了疯狂的行进。
在桌前久坐了很久，他拿起一根烟点燃，昏暗里有了一丝的明亮。
洛伦佐拿起桌布，抹了抹嘴，然后丢在一边，落进了垃圾堆里，至于下次洛伦佐什么时候能找到它，大概就是个未知数了。
洛伦佐捡起自己的笔记，在这上头记录了很多隐秘的知识，也包括了追讯实验的部分。
“那就继续爬，爬到最高处，直到再也没有人在你头顶上。”
看了一眼昨夜写的东西，洛伦佐把它合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洛伦佐不屑地反问道。
这是个信息交流十分发达的时代，曾经人想要把一个地方的故事带到别的地方，需要马车的日夜行进，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口口相传，但现在不一样了，铁轨布满人类的领土，电话线如同丛生的密林盘踞在城市之间。
他坐在桌前睡着了，窗外的天空蒙蒙亮，临近清晨，空气的温度冷的不行，加上那些弥漫的水蒸气，窗外的景色都被附着的水汽所模糊了起来。
“那时候你面对妖魔会颤抖、会恐惧，如果没有我你就死在那个阴暗的地道里了，可你现在不仅能给妖魔来几刀，甚至还会面不改色地把刀拔出来再擦一擦。”
“没什么。”
“你觉得猎魔人会拉肚子吗？”
伊芙大概想到洛伦佐要说什么了，沉默了下来。
“英雄没那么好当的，而且你转正了，你也应该清楚净除机关的条例，是吧？”
“不同的阶级知晓不同阶级的情报，并且承担不同阶级的责任。”洛伦佐说，“伊芙，这是一场战争，不死不休的战争，而士兵要做的就是听从命令，我知道你的担心，但首先你是一个士兵，你需要遵守这些。”
把整个英灵殿一把火扬了。
伊芙这好心的话，洛伦佐听着值感觉不妙。
“其实会的，但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大概是奇怪的东西吃多了就会拉肚子……不过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洛伦佐还记得自己对劳伦斯的怒吼，自己说会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但当返回英尔维格后，洛伦佐却感到了一阵难言的无力。
洛伦佐语气严厉，就像在批评伊芙一样。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了。
“恰好路过，过来看看你，你这没有固定的营业时间吧？”
“你应该转正了吧，伊芙？”
洛伦佐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洛伦佐有些疑惑，电报属于十分急切的情况下才会被人使用，一般大家都会选择寄信，而这些的前提便是两者之间的距离足够遥远。
“好吧……”
“不了不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的，甚至说不忘初心。
这么想着，洛伦佐听到了楼下传来的细微响声，声音很轻微，但在猎魔人的耳中却无比清晰。
“未来？”
“转正了，托你的福，我大概是新人里履历最好的一个了……参与刺杀正教教宗，还顺便炸了整个玛鲁里港口，在战争年代我说不定都会成为战争英雄。”
伊芙翻了翻自己的提袋，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休息日，丝毫没有上班的急迫感。
之前他一直迷茫地砍杀着妖魔，是他找不到根源的所在，但现在他发现了线索，洛伦佐远比任何时候都要离那个根源近，近的几乎触手可以。
根除妖魔。
“多谢夸奖。”
伊芙一惊，没想过洛伦佐居然还有着这样的经济头脑，在她看来洛伦佐属于有钱就嗨到光，然后灰溜溜地去找工作。
日期是明天，明天洛伦佐就将去面见女王，去聆听她的解释，洛伦佐有预感，这不会是一次多么愉快的面谈。
战争不是解决办法，它只是一个应对的办法，劳伦斯或许能打赢这场末日的战争，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这是一场无尽的轮回，战争只是令一切步入下一次轮回而已。
“怎么了？”
“听起来就很累，还是算了吧。”
“要来一点吗？”
洛伦佐要拯救世界，可他却不知道从何做起，砍妖魔只是徒劳，不砍妖魔他又只会迷茫地站在原地，他无法拯救世界，甚至都没办法拯救自己糟糕的生活。
这么看来自己说的话，也不过是一句句大话而已，劳伦斯反倒是务实了许多，这个疯子干脆创造了一只军队，将国家绑在利益的战车上。
伊芙有些无奈，可怎想洛伦佐居然回答道。
洛伦佐没想到会是伊芙来，他翻了翻乱糟糟的厨房，发现自己只能拿两瓶还没开封的啤酒和昨天吃剩的披萨来招待她。
“你觉得我在旧敦灵以外还有朋友吗？”
“真冷啊……”
有人推开了温彻斯特事务所的门，那人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就跟做贼一样。
“投资未来。”
“投资？投资什么？”
“你的朋友？”伊芙说。
伊芙识趣地闭嘴了。
洛伦佐则拆开信封，翻开了其中的纸张。
很有趣，电报按字符算钱，所以大家的话尽可能地简短，但这纸上写满了字迹，但这些都没有引起洛伦佐的注意，真正令他停顿的是下方的名字。
华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