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绝望的墓地

一场世界大战，席卷每一寸土地的大战，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洛伦佐的脑海里卷起了风暴，他开始意识到了这些事态的变化，劳伦斯的秘血军团，筑国者们的轮回，注定的末日之战……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疯狂推进的，好似历史行进的车轮，他以为自己有能力阻止这些，却发现所有的事物都在与其同行。

亚瑟的眼睛呆滞了下来，瞳孔紧缩成点，直勾勾地看着女王，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像机械一样。

“战争的理由呢？”

“这便是我要解释的，经过净除机关这么多年的研究，你有想过妖魔与我们之间的联系吗？”

女王反问道，她似乎知晓一切。

“不，这么说有些不准确，我也读过霍尔默斯先生的报告，还有梅林的反馈，本质上‘妖魔’只是一个副产物，真正威胁人类生存的是名为‘侵蚀’的东西。”

女王继续补充道，这是经历种种事件，以及最近追讯实验后得出的结论。

“真正的疫病是所谓的侵蚀，妖魔只是得病的人类，这一直以来都是人类之间的内战。”

女王无奈道。

洛伦佐面目狰狞，他无法妥协这一切。

“去世界的尽头，守秘者知道的远比我所知晓的更多，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会从其中得到解脱的办法。”

随着女王声音的落下，一直照亮几人的光束分散开了，它们蔓延至了黑暗的角落里，将其映亮。

亚瑟沉默了下去，他开始理解女王的绝望了，他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知晓这些知识的人了，亚瑟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样子，却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这样茫然地活着，臣服于残酷的现实。

女王转过头，看着亚瑟，大概是今天知晓的东西太多了，亚瑟的眼瞳布满血丝，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自己追逐了这么久的东西，实际上早就被王室知晓，但他们出于所谓的保护，却对此默不作声。

“根据筑国者上百年的调查，我们会发现无论怎么斩杀妖魔，它们都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准确说是这‘侵蚀’的疫病会继续传播，根本无法控制。就像盖革计数器的检测一样，侵蚀可以视为一种辐射，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着某种辐射源，在传播着疫病。”

亚瑟刚刚升起的怒气又弱了下去，他看着女王，意识到了这悲哀的原点，只能低垂着头，被知识的痛苦折磨。

光芒掠过，洛伦佐完全呆滞住了，强光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狰狞的机械，还有的过于巨大，被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洛伦佐从未见过那样的机械，它就像鸟一样，有着巨大的翅膀，还有沉重战车，上方竖立着巨炮。

“因为围栏不够大了，霍尔默斯先生，我们能保护的人类只有一个固定的数额。”

“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是啊，不太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也没有能力去做出更多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牢记这些事，把它告诉给后来者。”

女王望着下方的铜柱们，念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汇。

亚瑟质问道，他感到愤怒，女王根本不清楚这样的行径毁了多少人对知识的追逐。

“所以这就是叫停敦灵计划的原因？仅仅是这样？”

洛伦佐有些无法接受，他走到了边缘，只要他再向前一步他就会坠向黑暗，但他没有，而是慢慢地蹲了下来，缩成一团。

其实拿洛伦佐自己举例还有些不恰当，他自身并不是完全的虚无存在，洛伦佐仍有肉体的依据，就像华生说的过的，洛伦佐是不完整的【升华】，而非失败的【升华】。

“差不多，但你搞错了一点，真正的节育机制是筑国者，我们掀起各种事件，来大幅度地削减人口，以免引发侵蚀的大规模传播。”

“所以……战争会继续？”

“霍尔默斯先生，我知道你依旧对我保持着猜疑，但这是没办法的事，知识已经被污染了，我们能做的只有愚昧地去相信。知道敦灵计划吗？”

“是的，就比如这里。”

女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王咒的侵扰让她的身体懦弱不堪，但她还是固执地走到了洛伦佐的身边。

女王说着目光又看向了洛伦佐，她就像知道什么一样，无神的眼神看得洛伦佐心里一阵发慌。

“是的，为了保全羊群，为了维系平衡。”

“你们找到了辐射源吗？”洛伦佐问。

在被【升华】之后，洛伦佐那虚无的意志本身就成为了一个侵蚀的源头，就像光一样，看不见摸不到，但就是能从虚无之中引爆惊人的力量。

她又提起了敦灵计划，洛伦佐记得它，在晴朗的天气里，那座高大的敦灵塔无论在旧敦灵的哪个位置，都能清晰地看到。

“光，我们无法直观地观测到光的存在，但却能从被映亮的事物中，侧面地意识到它的存在，侵蚀也是如此，我们能感受到那股压抑，能听到盖革计数器的鸣叫，还有妖魔的变化，这些都是从侧目证明侵蚀的存在但，我们一直没有直观地发觉它。”

“那……为什么要把秘密藏起来呢？”

“你们猎魔教团内部也有着这样的概念，对吧？就像圣临之夜的谎言，你们捕获到了‘妖魔’这个概念的源头。”

她抬起头，望向穹顶唯一的一束光。

女王看向了洛伦佐，接着问道。

女王悲哀地看着这一切，这座宏伟的墓地。

“一个节育机制，当人类的人口达到一个数值时，它们便出来收割一轮，以确保人类的人口处于稳定值。”洛伦佐说道。

“但我们还是低估了一个学者对于知识的追求，他私自启动了实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将危害控制在最小，至于你的追讯实验也是如此，你应该已经见过那些天使了吧。”

“如果你们筑国者不这样守秘，红讯事件完全可以避免的……才对。”

每一柄权能对应的都是妖魔的一种特性，而权能·加百列所对应的或许便是那些诡异的天使、缄默者、牧羊人。

亚瑟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又为那些身死的人而感到不值，一张又一张死去的面孔在眼前闪过，又太多的名字值得讲述了。

“洛伦佐·霍尔默斯。

洛伦佐突然说道，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现在所处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