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教会的起源与传说，关于妖魔，关于秘血，这一切的一切正如拉格纳所说的那样，是完全可以被理性所认知的，但由于那时的人还没有这样的能力看清一切，他们只能将神圣的词汇冠以在这未知之上。

不……不止如此。

拉格纳低下了头，语气变得有些压抑。

“所以吟游诗人的历史，也不可信吗？”洛伦佐说。

“这个我倒知道是为什么。”拉格纳说道。

洛伦佐不太相信这些，福音教会里丝毫没有提及有关于先驱的部分，按理说他应该是重点对象才对。

自从抵达了维京诸国后，洛伦佐便一直有着诡异的感觉，现在他终于清楚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了。

拉格纳觉得洛伦佐此刻的表情很有趣，哪怕是洛伦佐也想不到，他为之困扰的东西，答案就在维京诸国，还是随处可见的那种。

“就像吟游诗人的传唱，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存在，只是被后人夸大并曲解了其原意，或许……死后真的存在英灵殿，而这便是终末结社所追求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遥远的维京诸国之中，也有着世界走向毁灭的传说呢？就像筑国者们的认知中，那个即将到来的噩梦，劳伦斯眼里所看到的末日。

“可还是有些不对，你所说的这些，福音教会方面完全没有相关的信息，尤其是先驱这部分。”

眼前这个维京人的思维比洛伦佐想的还要敏锐，或者说顽固，他认为一切都有着其的起源，哪怕是神话传说，虽然这从吟游诗人传唱自己的经历得出的结论，可他却无比地信奉，以至于拉格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猜到了世界尽头的存在。

“真的有人永生不死吗？”洛伦佐觉得这有些不切实际。

“差不多，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寂海尽头一定是有着什么东西，不然你们英尔维格也不会在开战前夕，费这么大的人力去探索那个鬼地方。

神话与现实就此重叠，迷雾散去。

“没错，福音教会里有明确的记录，终末结社在多个地区都有出现的记录，哪怕猎魔人将他们烧成灰烬，但在很多年后，总会有些家伙重拾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在世界上。福音教会内部对其追踪了很久，可一直未能明白他们延续的方法。”

“完成使命……是指绝对的死亡吗？”洛伦佐问。

“但这东西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胡言乱语，谁又能知道呢？不，或许你就要知道了，他们都说寂海的尽头便是诸神的居所，英灵殿的所在，如果你能成功，或许你便能看破神话的神性，找到万物的真实。”

拉格纳回忆着吟游诗人们的传唱，对洛伦佐讲述着先驱的神秘。

“任何团体的出现，都是为了什么吧，利益亦或是某个目标，但终末结社追求的却是万物终末、绝对的死亡……可没有人想死，对吧？那么先驱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

“那就要问你自己愿不愿意相信了，霍尔默斯先生。”对于这些玄乎乎的东西，拉格纳并不强求。

最初的圣徒们从世界的尽头带来了《启示录》与《福音书》，实际上的情况可能不是这样的神圣，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很多年前，一定有人来到了这里，从其中取走了什么，这就足够了。

完全没有交互的人们，却诡异地达成了共通，还原出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与真实。

“先驱在终末结社之中担任的是一种精神象征，当一个地区的终末结社完成使命后，他就会离开，将理念带给另一片土地，就像传教士一样，行走在大地之上，进行着漫长的传教。”

洛伦佐一口气将所有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拉格纳叹着气，也不知道是该夸奖这些吟游诗人，还是斥责他们。

“吟游诗人的故事或许会很夸张，但故事本身一定是曾经发生过的，它无法无中生有，就像你们福音教会的神话一样，一定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者无法用理性地区认知这一切，只能将其神化。”

洛伦佐似乎明白了拉格纳的意思，他感到了微微的寒冷，沿着皮肤的表面掠过。

这终末结社怎么看都充满着一种诡异的扭曲感，洛伦佐也接触过相似的邪教，但他们都是为了某些利益而行事，一群疯子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清醒的掌权者。

“奥丁神？”

拉格纳曾想追溯一下维京人的历史，结果他发现维京人之中根本没有记录者这类的职业，唯一沾点边的，还是那些神叨叨的萨满，十句话里九句不离奥丁神，根本没什么参考价值。

“这算是大智若愚吗？”洛伦佐在心里嘟囔着。

洛伦佐的表情有些奇妙。

“谁知道呢？但很多人确实将他视为了奥丁神的化身，对于终末结社的理念更加虔诚，其实你也注意到了吧，霍尔默斯先生，终末结社的理念，和我们维京人的信仰蛮像的，都是最终走向寂静的死亡，也是依托着这些，他们在维京诸国内扩散的很快。”

“先驱是奥丁神的化身，他是不死的，他是不灭的，他是永恒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哪怕先驱能躲避过无数次的围剿，那么先驱是如何传递下去的呢？”

洛伦佐点点头，肯定了拉格纳的说法。

“还有，先驱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成功呢？我们清剿了一支终末结社，他便再度创造出来，在这漫长的数月里不断重复，最为重要的是，每代先驱都有这般才能，那还做什么邪教啊，这本事干什么不好呢？”

海博德完全无法加入谈话之中，他也不想加入，这两人讲的东西有一大半他都听不明白，只能自顾自地饮酒、进食，最后呆坐在椅子上，就像雕塑一样。

“有时候我在想，究竟是终末结社衍生出了维京人的信仰，还是说维京人的信仰衍生出了终末结社呢？

这些疯子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也向外追溯过他们的存在，不光是维京诸国，在其他地区也有终末结社出现过的痕迹，是吧？”

“比如在吟游诗人的传唱中，他们说终末结社里有着一个名为先驱的人，他身穿银白的盔甲，藏于斗篷之中，手里握着冰冷的长矛，漫步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中。”

回顾着过去，这些不曾注意的东西，展露出了谜团，洛伦佐也与拉格纳一同被困扰住了，气氛有着些许的肃杀。

可能是喝多了，拉格纳的思绪也有些乱糟糟的。

“比如呢？”

“至于你所说的，关于先驱的这部分，这个也很简单，你出门随便找个吟游诗人问也能得到答案。”

洛伦佐一脸悲愤，合计这个家伙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你们的领航员，造船人弗洛基。”

拉格纳急忙说出那个名字。

“他可是终末结社的资深成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