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有另一个幸存者，那个先驱。”
“那就活下来喽，好歹也是名领主，我总不能说杀了就杀了吧，”拉格纳接满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但是你的朋友会放过他吗？十年前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的怒火会得到平息吗？”
“那么弗洛基是你的敌人吗？一个领主公然加入终末结社，对于你的统治想必也有影响的吧？”洛伦佐问。
“要知道，妖魔存在的历史，远超我们的想象，远超我们历史认知的局限。”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海博德什么话都说不出，费力地喘息着。
“海博德，你眼前正站着一位‘伪神’啊。”
“准确说，我希望所有的领主都能死掉，但这显然不切实际，我需要几十年来完成这些。
只可惜自己现在身处于维京诸国，不然洛伦佐真想找梅林好好聊聊这些新的猜想，理性每进一步，愚昧的神圣便向后退一步，直到它们无路可退。
“你觉得维京人该是什么样子？粗鲁莽撞，像个傻子一样地为奥丁神献上生命？”海博德笑了笑，“好吧，大多数维京人确实是这样。”
海博德看着洛伦佐略微吃惊地表情说道。
“他会觉得我是人，还是将我视为神呢？”
酒馆内只剩下了洛伦佐与海博德，洛伦佐不太清楚这算不算是一次愉快的会面，拉格纳给他带来了有关终末结社的情报，但也带来了潜在的危险。
这是次很不错的机会，如果弗洛基真的死在了大火里，对我而言简直是个喜讯，他的棱冰湾在维京诸国内十分重要，但它却不在我的掌控里。
“结果呢？”
……
领主们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死掉，直到只剩下国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霍尔默斯先生，在未来的时间里，棱冰湾不仅会是维京诸国内部的贸易核心，还会是最为重要的战争工厂，你会放心把这些东西，交给一个只在意海图完不完整的家伙吗？”
洛伦佐也坐了下来，他发自真心地喜悦着，举起酒杯，再度和海博德碰了一下。
“不过你看起来很担忧，洛伦佐，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作为一个国王，还有太多的事正等着我呢。”
“帮助你？”
“别紧张，海博德，如果这样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这个世界上便不存在所谓的‘神’，即使有被冠以为‘神’的东西，那么它只要会流血，就会被杀死。”
洛伦佐想了想，思路清奇地问道。
“如果我让他活下来了呢？”
“你想让弗洛基死掉。”
一个又一个词汇在脑海里跳动，洛伦佐闭上了眼，焰火也在这一刻熄灭，当他再次睁眼时，他又变回了常人，露出了让海博德不禁感到心寒的笑容。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落下，一瞬间一切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洛伦佐缓慢地后退，站在了离海博德不远的地方，他慢慢地张开了双手。
“前不久棱冰湾的终末结社进行了一次集会，最后的集会，在那场集会中所有人都死在了大火里，我的密探事先得到了消息，据说先驱会出现在那次集会之中，为了探求寂海的秘密，弗洛基也参与了这最后的集会。
“也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霍尔默斯先生，接下来有什么事，就都交给海博德吧。”
海博德起身接过递过来的酒杯，和洛伦佐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有趣的是，弗洛基没有在大火里死掉，这个家伙从未真正地信奉终末结社，他与他们之间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他没有加入这场死亡的狂欢，成为了集会唯一的幸存者，返回了他的居所之中……”
拉格纳的声音迟疑了些许，他接着说道。
拉格纳停顿了一会，他想了想，无奈地笑了。
洛伦佐追问道，有这一层关系在的话，使他不得不对接下来的计划作出改变。以记忆里对于终末结社的了解，棱冰湾现在说不定已经大变样了。
“结果？结果他确实开始了生死决斗，但他的匕首上涂了毒，轻而易举地击杀了对方。”
“可关于这些，我就很难给你什么情报了，毕竟各个领地由领主自治，我所能影响的范围有限。”
洛伦佐为这样嗜血的想法感到敬畏，走到了酒桶旁，为自己和海博德填满了酒水。
“机警的不像个维京人，我觉得他和亚瑟他们一定很合的来。”洛伦佐说。
“我不知道，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它也不会被关在这寒冷的尽头，不是吗？”洛伦佐回答道。
还没动身前往棱冰湾，洛伦佐便感到一阵压力，更不要说接下来的寂海之行了。
【这不是英灵殿，这是真正的地狱。】
拉格纳不可能影响到英尔维格方的人员选定，他无法主动任命伯劳参与这次行动……也就是说，他只是利用了这一切，这甚至算不上利用，拉格纳只是把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说出来了而已。
拉格纳起身，拿着空的酒杯走向了酒桶，他一边走一边说着。
“并不复杂，霍尔默斯先生，你只要相信你手中的剑与枪就好，不用顾忌太多，现在维京诸国与英尔维格已经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哪怕你把弗洛基杀了，血洗终末结社，也没有人会来斥责你。”
“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东西，剩下的皆是虚妄。”
“陛下很擅长利用别人对维京人的印象，有一次他久攻一处阵地不下，最后决定和对方生死决斗，他赢了对方就会投降，他要是战死，我们就会撤军。”
“你心思缜密的不像个维京人。”
“奥丁神……”
洛伦佐低声呢喃着，脑海里构思出神明的容貌。
祂身披着斗篷，浑身被银白的盔甲覆盖，手中握着冰冷的长矛，慢步在雪尘漫天的冻土之上。
“或许，先驱真的是不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