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们还将寂海层层封锁了起来,只存在于教会记载中的【弥赛亚】级妖魔便盘踞于寂海之下,而这些换做守望者们的猎魔人,便附着于这利维坦的【间隙】之中,在那里组建了一个虚幻的静滞圣殿,作为驻地。
华生还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在温彻斯特事务所内,那时险些失控的自己……她差一点就杀死了伊芙。
“注意了各位,接下来的行程只会更加危险。”
强攻不成,守望者们也做出了对策,将这片庇护所变成了囚笼,以此中断外界与内部任何有可能的联系。
男人想了想,盘坐了下来,在羊皮纸上涂涂画画,继续念叨着。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洛伦佐的神情,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洛伦佐走近了弗洛基,从刚才起这个家伙就在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听起来是这趟旅程的结局。
弗洛基还沉迷于死后的传唱,明明这种事听起来很悲观,可洛伦佐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悲伤,这个家伙反而兴奋的不行。
“谁知道呢?经历了这些,哪怕那里出现真正的神明,我也不意外。”洛伦佐说。
“我猜是逆模因,一个与侵蚀完全相反的性质,如果说侵蚀是一个无法堵住的洪流,那么逆模因便是一个完全死寂的黑箱。”
他们留下行进的脚印,周围的景色不断地重复着。
“你看起来就像个不得志的吟游诗人。”疫医也跟了上来,看了眼弗洛基,他朝着前方走去。
“艾德伦·利维恩。”
黑天使加快了一下步伐,这行程的速度比华生预计的要快,携带的物资还剩很多。
想到这里,洛伦佐的眼前闪过一个银白的身影。
“这里确实很不错,我活了几百年,漫长的寿命会让你觉得很多东西都没了意思,生活开始变得很无聊。”疫医搭话道。
这是近乎完美的堡垒,如果不是洛伦佐几人走了狗屎运,他们真的很难走到这里。
华生的话并不多,在落地后她便保持着沉默,步伐稳重,每一次起伏都带来轻微的震动。
洛伦佐懒得在意疫医的屁话,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甲胄之中的华生却因疫医的话有了微微的触动。
“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在这无风之地,出现被风洗礼过的区域……我们离世界尽头越来越近了。”
疫医毫无反省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些只是探寻真理的必要牺牲而已。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霍尔莫斯,神与世人。”
洛伦佐只能抬起头,依靠着日光的位置来判断大致的时间,再利用侵蚀强度的递增,来确定自己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弗洛基回忆着过去,“所以我就成为了我自己的诗人。”
“神明吗……”
“霍尔莫斯,你说在所谓的世界尽头里,是否还会有守望者们的驻守呢?”
但实际上守秘者们一直存在着,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被清除。”洛伦佐解释着。
“不,我很清醒,”弗洛基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霍尔莫斯,你没考虑过自己的结局吗?”
“能对抗怪物的,只有另一头怪物,要知道海底便是那头可怕的利维坦,但这么多年里,祂依旧未能攻陷这里。”
疫医打破了沉默,寂静使人疯狂,他想找些话题,来排解一下这扰人的忧虑。
“我们还没死呢?你在念叨些什么啊?”
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洛伦佐·美第奇曾和自己提起过这个名字,他也是曾经的教皇之一,也是他亲手封存了权能·加百列。
用弗洛基的话来讲,虽然会死,但他也会完成理想,极有价值地死去……
“差不多,但我还算不上神,我只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某种存在……这些我暂时还没搞清楚,不过我猜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明白全部了。”
可以说眼下洛伦佐等人能走到这里,全依靠着先驱的操手,洛伦佐不清楚先驱这么做究竟是要做什么,洛伦佐只觉得那银白的甲胄下,藏着令他畏惧的面容。
“侵蚀是具有模因性的,只要被认知到,守望者们便会降临,那么按理来讲,世界尽头的守秘者们,才是守望者们的头号敌人,他们自己本身,便会一直吸引着守望者们的目光。
“你觉得能抵御侵蚀影响的东西,会很平凡吗?疫医。”
逆模因阻碍了侵蚀的传播,从【间隙】层面杜绝了守望者的袭击,而这茫茫的雪原上也涌动着这股力量,守望者如果想依靠武力干涉,大多也会迷失于这片土地之上。
“我们的结局,我在想失败后,后人会怎么传唱我们。”
“所以我在意识到这些时起,我就希望我的死亡能有些价值……”
【先驱】。
气氛变得沉默了起来,在这长途跋涉之中,没有妖魔,也没有什么异变,有的只是近乎无尽的路途,四人前进着,就像行走在白色寒冷的沙漠之中。
疫医低吟着这令人魂牵梦绕的名字。
疫医说着看了看身后高大的身影,黑天使背负着物资走在最后方。
洛伦佐至今也不清楚先驱的身份,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可以知晓的是,如果没有先驱的协助,晨辉挺进号早已沉没于利维坦的进攻中。
洛伦佐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个名字。
弗洛基此刻真的像极了诗人,还是那种即将赴死的诗人,脑子里尽是一些个人感想与奇怪的哲学。
洛伦佐迈开腿,这次他的脚未能深深地陷入积雪之中,他发现积雪变浅了,踢开积雪,能到下方遍布着坚冰。
“你觉得你是神?所以杀死人类对于你而言,毫无背负?”洛伦佐问。
洛伦佐实在搞不懂这些维京人的脑回路,他也懒得去理解了,不过按照弗洛基的逻辑来讲,这些人之中,洛伦佐是最不想死在这里的,他还有着太多的事要做,洛伦佐的葬身地远不是这里。
洛伦佐放松了没几秒,再度严肃了起来,他拿起之前挂在甲胄上的绳索,朝着疫医走去,然后将自己与疫医捆在了一起。
“如果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立刻注射弗洛伦德药剂。
“我确实算得上是吟游诗人,每次出航时,我都会带上个吟游诗人,假如我死掉了,我就让他把故事传唱下去……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我活到了最后。”
说到底,我总觉得逆模因也是一种侵蚀,只是这种侵蚀的影响,我们难以感知。”
就像猎魔人与妖魔,源自于同一个源泉,但表达的形式却完全相反。矛盾。
洛伦佐停下了胡思乱想,他拉起绳索,以防有人在逆模因的影响中遗忘了自我,从而走失。
几人前进,最艰难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