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怀疑

“我什么也没做错。”

罗杰喃喃自语着，他就像疯魔了般，这句话他重复了很久。

雨后的寒风还没有散去，时不时坠下连绵的细丝，划过粗糙的金属。

旧敦灵的冬季就要来了，谁也不清楚第一场雪会在何时降临，将这城市拖入寒冷的深渊。

“这场战争持续太久了，而我们现在所做出的抉择，与千百年前的，又有何区别呢？依旧是不断地苟活、苟活，祈求着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

可希望真的降临了吗？谁又能给予我们希望呢？

什么都没有，都是徒劳的。”

罗杰感到胃部一阵翻滚，他呕出大抹的鲜血，紧接着便是升腾的剧痛。

意识留下的伤疤映射在了肉体之上，濒临崩溃，即使被不可言述者影响，罗杰依旧不是艾德伦的对手，他是猎魔教团的教长、福音教会的教皇，又是最初的守望者。

加雷斯回过头，疑惑道。

“我们倒可以给你加一些附加条件。”

珀西瓦尔没有出声，她对于这个城市没有多少热爱，或者说，对于珀西瓦尔而言，这里只是一座城市而已，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话，就是自己公司的总部，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地面？去地面干嘛？”加雷斯脑子里只有工作，不明白珀西瓦尔的意思。

珀西瓦尔很是担心，这座城市遍布着净除机关的力量，但同样，这里也生活着数不清的市民，一旦战斗爆发，他们将难以幸免。

“这个你很熟悉，‘市政’相关。”

随着命令的传达，人员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加雷斯与身后的珀西瓦尔。

因此珀西瓦尔也要跟在他的身后，等待着加雷斯的指令。

加雷斯虽然是骑士长，但实际上，由于长期驻守破碎穹顶的原因，他的职位要比其他骑士长都高出不少，可以说在亚瑟阵亡后，他便是净除机关第二指挥官，坐阵破碎穹顶，继续指挥着战场。

他已经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仿佛正有数不清的尸体倒在他的左右。

锐利黑甲将他包裹，增生的金属硬质在手中构建出锋利的长钉，罗杰纵身一跃，如同落下的雷霆。

加雷斯的名额被一个走后门的家伙挤掉了。

“哇，你当时被揍的好惨啊。”

“总需要有人打破僵局，总需要有人做出改变。”

净除机关、铂金宫……我们将与旧敦灵共存亡。”

“很快，这座城市便将被战火覆盖，会有很多人死去，而这些却是必要的牺牲。”

“比如你可以再揍那个家伙一顿，把他的另一条腿打折，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签了他之后，你也是有‘背景’的人了。”

“女王表示听从净除机关的安排，以及不需要太多的防御，甚至说我们可以完全抛弃铂金宫，”珀西瓦尔回应着，“维多利亚家被王咒所困扰，本身便没有多少人口，无需太过照顾。”

这是个陷阱，但艾德伦很警觉，至始至终都没有踏入其中。

珀西瓦尔对着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珀西瓦尔问。

“如果你们觉得我是错误的，那么就杀了我，否定我。”

“我们审查了你的资料，很完美，很干净，除了你最近新增的这项罪名。”

罗杰好像是在对谁说话，看起来又像是在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

“我在哪签名？”

“真美啊……”

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这对于加雷斯不同，这一点她很清楚，加雷斯喜欢旧敦灵，甚至喜欢的有些疯魔了，很久之前她还经常用这些调侃加雷斯。

加雷斯在走廊间快步而过，身旁的人员听从着他的指示，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分发至各个部门。

“市政！又是他妈的市政！”

之后他也展示了自己的价值，不断地完成一个又一个危险的任务，在晋升为骑士长后，他更是在破碎穹顶内，将他的“市政”能力展现。

“所以你就懒得回去？一懒就四年？”

他有些心动，毕竟谁也不想被关上几年。

“你还真是乐观啊。”加雷斯忍不住地说道，他的眼中尽是压抑与哀伤。

珀西瓦尔微笑道。

罗杰在他面前的嘲笑都是强撑的，艾德伦完全有能力杀死他，但他调动全部的力量时，也将是不可言述者乘虚而入之时。

“嗯……我们可以给你一份新的工作，当然风险很高，还需要签一沓又一沓的保密协议，以及什么意外死亡之类的。

与其他人不同，加雷斯是土生土长的旧敦灵人，他对这里的感情深厚，更不要说他长期驻守破碎穹顶，在这最高处，注视着这座城市不断地变化着。

珀西瓦尔跟在加雷斯的后方，手里还拿着一沓文件，等待加雷斯的签署。

他们说这算是旧敦灵对于这些“人渣”的二次利用，加雷斯以为这是什么都市传说，结果今天他还真遇到了。

意识浑噩，属于“罗杰·科鲁兹”的那部分早在很多年便受到了污染，他被歪曲、被揉碎，只留下残破的意志，被黑暗支配着，做着最后的抵抗。

“怎么了？”

结局很简单，加雷斯失业了，他在市政厅蹲守了一星期，终于蹲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把他拖进了小巷里，用棍棒狠狠地教育了一下他，顺便让这个家伙拄起了拐杖。

在加雷斯的指挥下，旧敦灵各个复杂的系统有序地进行着，将这片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纳入了控制之中。

加雷斯的出身很普通，他们家世代都生活在旧敦灵中，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崛起，只可惜加雷斯的家族不是贵族，不然他们还可以自封个百年贵族之类的。

加雷斯叹气，他说道，“指挥并调控整个旧敦灵，可不是个轻松活，我离开万一有什么失控呢？”

加雷斯回忆了一下，想起那些糟糕的事，他阴沉着脸，看到他的表情，珀西瓦尔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保持沉默吗？你接下来可是要被判刑了，那个家伙有些背景，你说不定会被判的很重，虽然死不了，可你再次获得自由时，说不定会是几年后的事了。”

“嗯，那就将多余的力量安置在中央火车站，我们要保证没有妖魔能逃离旧敦灵。”

珀西瓦尔随意道，她是骑士长中最不正经的存在，总是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好在没有像洛伦佐那样容易犯病，其他人对于她也蛮宽容的，就比如说加雷斯。

“命令机械院，加快镇暴者的武装，所有进行了圣银与逆模因加护的镇暴者，都立刻安置到旧敦灵各处，等候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