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尼古拉离开永动之泵的包裹，这昏暗的通道内温度惊人，黑暗里传来风扇的声响，仿佛有千百个风扇在运作，将这炽热的气体抽离。

“可总有人需要将知识保留下去，尼古拉。”

些许的停顿后，梅林这样说道。

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自动化改造，只有安全检查时，才会有人员进入，但每次安全检查，对于工作人员而言，都是一场风险极大的冒险。

尼古拉自言自语着。

尼古拉看着门后深红色的世界，即使隔着防护服，他依旧能感受到空气的炽热，仿佛有巨龙在吞吐着龙息。

尼古拉说着拿起了通讯器，就在推开门前，他对梅林最后问道。

尼古拉露出笑容，他回应着。

通过资料的查阅，尼古拉也仅仅是知晓，那里的深处，是一处垃圾场，专门用来排放熔炉内的积灰，尼古拉搞不懂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避难所。

他拿起枪，插在自己的腰间，又拿起钥匙，把它收了起来。

经过多年的改造，这地下空间犹如迷宫，除去永动之泵的区域外，其它区域的地图都已经多年没有更新，大多被废弃，就此荒凉。

继续向下。

净除机关向来不担心熔炉之柱被入侵，这里严苛的环境导致了这里即使被入侵，也将成为入侵者的坟墓。

“那为什么不是你呢？”尼古拉反问道。

之后这个图标便像是被刻意抹除了一般，无人知晓，而这把钥匙，还是尼古拉从档案室的深处找到的，它和一堆不知道是用来开启什么的钥匙混合在一起，他了很长的时间才翻了出来。

一抹红光笼罩在尼古拉的身上，他看向另一侧，只见钢铁的缝隙间涌现难以直视的火光，仿佛这些金属之后，正包裹着烈日。

熔炉之柱不断地更新迭代中，很多东西地图上都难以详细地记全，在某一版地图里，尼古拉曾看到这里，这是一处维护电梯，少有的能直达下方“垃圾场”的电梯。

费力地爬了起来，他试着修一修，可漏气严重，只能丢掉。

尼古拉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他一把卸下了沉重的氧气罐，将它丢到一旁。

尼古拉的思绪停住了，他看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在思考，在感慨，毕竟再有不久，我就要躲入死牢了，等我出来时，旧敦灵、净除机关……乃至于你，说不定都变成废墟的一部分了。”

“大概吧。”

上方的安全索也落了下来，延伸至黑暗里，尼古拉心一横，跃了下去。

尼古拉说着朝着永动之泵的深处走去。

尼古拉丢掉烟头，目光惆怅。

“你想说什么？”

他走过一道悬空走廊，下方便是无际的黑暗，尼古拉将一些残渣踢掉，它们没入黑暗，什么也没有。

“那就好。”

这是为了对抗罗杰而制作的防护服，经过逆模因与少许的圣银加工，尼古拉感觉自己就像穿上了一件厚重的盔甲，然后背上沉重的氧气管，戴上连接的呼吸面具，将自己与外界完全封闭，只通过透明镜片来贯穿外界。

尼古拉沿着记忆里的道路前进，手上抓紧了安全索，随时准备将自己挂在一旁的把手上。

糟了。

可这令尼古拉轻盈了不少，他快步跑去，将手中造型怪异的钥匙插入锁孔，干涩感从其中传出，尼古拉祈祷着锁芯没有被锈死，他轻轻用力，大门开启。

周围的环境也变得逐渐开阔了起来，布满锈迹与灰尘，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有人真的见过死牢吗？”他笑了笑，“反正我也在名单上，不用他们来接，自己将亲自前往。”

“你知道的，这样的纠缠是没有结果的，尼古拉，我们每个都需要做出抉择。”

尼古拉站在沉重的机械阀门前，他深呼吸，就像要做下什么严肃的决定般，停顿了很久，他再次抬起头，冲着身旁的技师说道，“我准备好了。”

咚！咚！咚！

犹如心跳般的声音响起，只是这阵心跳声，远比常人的心跳声要响亮，仿佛是来自巨人的胸膛。

尼古拉向着梅林与亚瑟，都提过相似的疑问，但最后都遭到了否决，现在他忍不住了，决定亲自前往，查询一番。

技师见此也劝说不了他什么，毕竟从规定上来讲，尼古拉没做错什么，检查熔炉之柱的运行情况这一命令，属于他的权限内。

熔炉之柱是诸多环绕着旧敦灵系统的动力核心，这里有着世界最大的熔炉，其中的焰火自燃起便从未熄灭，为了掌控这样的强大的焰火，永动之泵做出了诸多的安全设计，以至于熔炉之柱通常都是被隔绝在外，被数道封锁封死。

这里不仅为城市供能，并且还负责冶炼金属，有些特殊的合金，只有熔炉之柱才能抵达那种极致的温度，熔化的金属与焰火交织着，涌入流道，塑造出一把又一把杀人的武器。

“怎么了？尼古拉。”梅林问道。

尼古拉怒骂着，他狼狈地拖起氧气罐，将管道冲向自己，贪婪地吸食着氧气，令自己略微清醒。

目光有些混乱，炎热的高温有时会使人出现幻觉，这一点他很清楚，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炼金术师们对真理的疯狂与贪婪，不断地驱使着这些癫狂之人前进，不择手段地取得。

不久后昏黄的灯光亮起，在一阵噪声后，狭窄的电梯开始了下降。

“我果然没记错啊……”

“我也做出了抉择，梅林，我依旧怀疑着死牢。”

不等尼古拉做什么挽救，上方的安全索的另一端也崩断，脆弱的金属被扭弯，尼古拉再度下坠。

尼古拉深吸一口烟，本就消瘦的他，在烟雾环绕间，变成更加老朽。

他向来觉得死牢的存在十分诡异，印象里，他根本不记得熔炉之柱的下方是什么，就连抵达深处的直接通到，似乎都没有。

似乎有女人在轻声浅唱，炽热不在，而是一种令人舒心的温凉，它们环绕在尼古拉的身旁，催促着他入眠。

“哀落之底，清道夫部门的驻地。”

有人回答道，尼古拉惊恐地回过头，但他感到自己被什么击中了，视线一阵模糊，倒了下去，意识的最后，他听到有人对他说。

“别害怕，我们将带你抵达死牢。”

加拉哈德走到尼古拉身旁，将他用力地扛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