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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此人声音较粗,含有凶恶的意味。

徐少龙赶快在脑中搜索,瞧瞧可曾听过这两人的口音没有?但在他记忆中,并没有听过。

第一个人道:“在下是管定这场闲事的了,嘿!嘿!咱们实在不必报出姓名来历,只须在手上分个生死,也就是了。”

话声甫歇,便传来“锵”的一声,乃是长剑出鞘之声。

徐少龙实在忍不住,当下看准沈如菩身上穴道的部位,一面伸头过去,找寻缝隙,若然她发觉,要惊叫之时,便只好把她点住穴道,免得碍事。

他在距她面庞不及一尺之处,才找到一个破洞,勉强凑和着窥看外面的情形。不过这样就很容易被她发觉。

幸而她非常专心地看外面的情形,加之不会武功,感觉不特别灵敏,两人这才暂时相安无事。

院内先拔剑的黑衣人,已经横剑作势。

但对方却还未拔出兵刃。

徐少龙一望而知那个赤手空拳的黑衣人,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随地,可以拔出背上的长刀。

由于他面对如此强敌,居然还敢不赶紧掣出长刀,可见得他多半是另一只手练有特别功夫。

再不然就是有短兵刃,可以极快地亮出来。

这样,他虽然在形势上似乎稍稍吃亏,但由于他能使对方估测不透,在心理上,他却占胜一筹。

只有像徐少龙这等功力造诣之人,才瞧出此中的微妙之处。

他心中暗暗欣幸,自己竟然无意之中,碰上了这一场高手之斗,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一大收获。

那个空手之人冷冷道:“大爷是来刺杀沈家上下三口的,你呢?”

持剑的黑衣人道:“在下是保护沈家之人。”

空手的黑衣人道:“很好,咱们分清敌我,倒也干脆。不过在我未出手之前,我不妨先告诉你,沈家灭门之劫,今晚必难逃过。”

持剑的黑衣人道:“这得瞧老兄的手段,有没有这么高明了。”

空手的黑衣人冷笑道:“我的任务,只须缠住了你,就算是大功告成,除非你那方面还有一个比得上你我之人,那就难说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可惜的是此地除了你之外,已无高手,我说得对不对?”

持剑的黑衣人冷冷道:“你如若已查清楚,何须问我?但我告诉你,即使退一万步说,你们能如愿以偿,杀害沈家之人,但这一笔血账,你们定须拿性命赔偿。不管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漏网。”

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充满了无限信心,教人听了,不由得不信这是一定会兑现的。

空手的黑衣人默然半晌,才道:“尊驾根本连我们的姓名来历也不晓得,如何报仇算账法?”

持剑的黑衣人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其问必定有线索能追查出来。”

空手的黑衣人缓缓道:“那也不见得,但姑且假定你能查得出来,便又如何?”

你有本事报复么?”

他虽然是在套对方的底子,但未尝没有妥协的机会,这得看对方有什么背景实力,方能决定。”

持剑的黑衣人寻思了一下,才道:“你们如若放手退走,今晚的过节,就算一笔勾销。”

空手的黑衣人道:“连外面两个和尚的命案,也不追究了么?”

对方迟疑了一下,才道:“是的。”

空手的黑衣人发出嘲讽的笑声,道:“原来你就是本寺的老僧枯木禅师。如若不是,岂敢担当两憎的命案?现在你可以把蒙面黑布取掉,免得咱们看上去都一样。”

对方果然取下黑布,露出清埂苍老的面庞,果然是个老僧。可是他那对霜白的眉毛微耸,仍然透露出杀机。

他道:“不错,老袖枯木便是。”

黑衣人道:“你大概是出身少林寺的吧?”

枯木禅师道:“正是,施主如肯放手,我等出家人的性命,就算白白丢了,也是值得。”

黑衣人道:“听起来当真似个有道高僧,但可惜的是我等决不能放手。”

枯木禅师微现怒容,道:“贫衲不信敝寺之人,无法追缉施主等归案受惩。”

黑衣人道:“当然没有办法啦!别说你们是方外之人,手段有限。

即使是真真正正的行家,也不知多少人已栽在我们手中。”

他冷笑一声,又道:“我们将使一切线索中断,也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枯木禅师直到如今,才死了谈判之心,当下道:“既是如此,贫袖也不必勉强了,老实说,贫袖修行多年,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今夜如果不能保住沈家数口,贫袖宁可战死于此,反过来说,施主也必定尽最大努力,不让贫袖留下活口,对也不对?”

黑衣人微讶道:“话是不错,但你说了是何用意?”

枯木禅师道:”

“如若施主还有点英雄气概,那就取下蒙面黑布,报上姓名,同时也把你的帮手叫来在一旁等候,等咱们分出生死之后,再行下手,你道如何?”

黑衣人马上就摇头冷笑,道:“我犯得着么?”

枯木禅师沉声道:“那也随便你,既然你不肯与贫袖堂堂正正的决斗,那么贫袖亦可以使些不正当手段对付你们。”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倘若本人如你之言,与你决斗,你就如何?”

枯木禅师道:“老袖便公公平平,与你决一死战,换言之,给你一个灭口的机会。”

黑衣人决然道:“好,一言为定。”

枯木禅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大可放心。”

黑衣人徐徐举手,去掉头上的黑布。

徐少龙看见那人面目,身躯一震。

猛觉一阵香暖气息,喷到脸上。

他心中又是一惊,手指疾出,已点住了沈如青的穴道。

这个美女娇躯忽然瘫痪无力,她本是感到徐少龙身躯的震动而转头观看,是以鼻息才会喷到徐少龙面上。

目下突然失去气力支持,头部首先落向徐少龙的面颊间。

徐少龙一面伸手抱住她,免得她身躯掉落,碰出响声。

同时也是本能地侧面向她那边望去。

这一来两人恰好凑上,沈如青的香唇,无巧不巧地印在徐少龙的嘴巴上,制造出香艳旖旎的场面。

当然徐少龙在这等情势之下,决不会存心轻薄,况且他也不是这种人。不过既然她的软香滑唇送到自己嘴上,也不必太过客气。

便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美女的“大胆”的目光。

她的目光,虽然是很大胆地注视男人,然而既没有挑逗意味,也没有淫荡风情。可是在徐少龙感觉中,却具有挑战的暗示。此时突然触忆起这种感觉,登时不甘示弱的又多吻了两下。

可怜的是沈如青早已骇得魂飞魄散,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仅由于女性的本能,晓得这个男人既然吻她,那就大概还不致于杀死她。

徐少龙让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连忙转目向外面窥看。

但见那黑衣人不但把蒙面黑中取去,连外面的黑色长袍,也给脱下,丢在一旁的地上。

此人长得高瘦身材,头发灰白,目陷鼻钩,满面泛现出冷酷无情的味道。

枯木禅师已打量对方一阵,这时道:“施主在武林中的身份名望,一定不小。”

对方冷冷道:“禅师好说了,区区直到如今,尚须在江湖上混饭吃,言之可悲。”

枯木禅师道:“请问施主高性大名?”

对方道:“区区常叔前。”

枯木禅师念叨道:“常叔前……常叔前……奇怪,贫袖也不算是孤陋寡闻之人,尤其是以常施主这等年纪的高手,自应听过大名,可是……”

常叔前道:“禅师不必多想,亦无须怀疑,本人平生行事,要不就是完全隐藏不露,要不就是说出真姓实名,从不用假名欺人。”

枯木禅师道:“然则以常施主的武功造诣,早入高手之林,何以江湖上竟不曾得闻大名?”

常叔前道:“禅师问得好,只因区区向来小心谨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定必斩草除根,不留痕迹。”

枯木禅师霜眉一耸,道:“施主莫非是说,凡是你的对头,只要见过你的真面目,晓得了你的姓名,就一定活不成了么?”

常叔前道:“不错,但禅师无须生气,因为这是区区自卫求生之道,若非如此,区区如何活得到今日?”

枯木禅师终究是佛门之人,见闻虽广,但江湖上有些门道秘窍,仍然不懂,是以一时参详不出话中之意。

他暂时忍住心中怒气,问道:“这话怎说?世上多得是江湖知名之士,却不见得就活不长久。”

常叔前道:“我老实告诉你吧,知道我姓名之人,不是没有,但有限得很,而他们唯恐我名声传播之后,既易惹起风波,又使一些年轻人效尤。因是之故,大家都绝口不提,除了这些人之外,别人想与我接触,那是另一种误认,并不知我是这么一个人。”

枯木禅师越听越糊涂,道:“贫袖一点不懂,但这不重要吧?”

常叔前道:“你当然不懂,老实说,如果你晓得我等的来历,又看出今日之事,有我等插手,相信在这儿等候我们的、乃是你少林的方丈大师啦!”

枯木禅师皱眉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竟能劳动敝寺方丈大驾么?”

常叔前道:“世上之事,有许多都意想不到,这一件亦正如是。”

枯木禅师道:“这等不着边际之言,多说无益,贫袖且向施主手中讨教几招。”

常叔前耸耸肩头,道:“你居然不耐烦啦!”

枯木禅师道:“在贫袖动手以前,还想请问一事,那就是常施主还带了几个高手前来?”

常叔前道:“像今晚这等小案子,区区一个人就足够了,不过我们也考虑到你可能是少林寺出身的憎人,是以特别加派了一个,但总算没有过虑,你不但是少林门下,而且可入高手之林。假如只有我一个人,那就不免大费周章啦!”

他们对答之际,徐少龙已看见一条人影,在对面墙顶蹲了一下,马上消失,接着在右方屋顶,又出现了一下,此人的行动迅快隐秘,若不是徐少龙在暗处占到有利形势,还真不易发现。

徐少龙猜想枯木禅师必定没有看见这道人影,而最后,这个隐秘的夜行人在右边的屋檐出现,露出一个头。

徐少龙忖道:“这个夜行人如此鬼祟隐秘,可见得必是敌方之人。只不知他何以在囚面都现过身?说是查看对方有没有埋伏,却又不是这等动作。这里面无疑一定另有文章,他究竟在捣什么鬼呢?”

他认为这个问题异常重要,若能早一步测透,予以击破,定收事半功倍之效。

沈如箐仍然在他怀中,她那丰满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嗣体,以及阵阵幽香,都能使男人血脉责张,心意无法集中。

因此,徐少龙把她抱起来,悄悄走到榻边,将她平放在床上。

沈如青身虽不能动,但心里明白,这时候芳心鹿撞,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下一步,会不会是可怕的强暴。

她在黑暗中极力睁大双眼,瞧看这个男人,由于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人影依稀可辨。

尤其是对方距她只不过两尺,所以连面庞的轮廓,也渐渐辨认出来。她发觉这个男人,极似是晚间那个书生杨楠。

不禁大吃一惊。

沈如青吃惊之余,马上又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大大放宽,似乎已经一点不怕杨楠强暴自己。

当她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情时,突然感到杨楠的手,在她身上摸索。

沈如青登时呼吸急促,血液冲上面部,一阵热辣辣的,若有光线,定可看出她双颊的一片潮红。

她迷乱地想道:“啊!我怎会愿意让他蹂躏呢?如若我可以反抗,我当然会拒绝他。但我却似乎庆幸自己不能反抗。唉!我的确是无可奈何,并不是自动献身给他,他虽然长得很帅,但终究是陌生人,何况我已是有夫之妇。”

在徐少龙方面,他伸手一摸之后,便感到自己此举错了。

因为他原来是想在她身上找一条汗中之类的物事,以便蒙住面孔。

谁知道这个女孩子只穿了一件衣服,里面只有丝质的薄薄亵衣,因此之故,他的手一摸就发现不对劲,这简直是在大肆轻薄了。

好在徐少龙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感到刺激,却不致吓一跳,亦没有良心上的不安。

他徐徐收回手,旋即摸索她双腿,那儿他碰到温暖滑腻的大腿,他只顺手捏了一下,觉得很结实丰满,但没有多摸,迅即从她衣服下摆,撕了一块下来。

然后他无声无息地回到窗边,定睛一瞧,外面枯木禅师与常叔前已经动上手。

常叔前已经不是空手,而是拔刀应战。双方正以刀剑上的气势,凌厉地互相迫斗,所以尚未刀剑相触。

徐少龙游目向右边屋顶望去,但见那神秘夜行人仍在,看他的架式,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扑下去参战似的。

他始终记着这人早先在另外三面的墙头屋顶现身之事,而这刻越看越不对劲,因为此人如若出手,定必是自认为可以万无一失的击杀枯木禅师,如若不然,枯木禅师便可以借口对方不公平而逃走了。

换言之,此人一出手,枯木禅师若是躲得过,他就可以不须坚守自己‘决战至死’的诺言了。

那么此人凭什么相信自己必能一击中的?难道不须考虑枯木禅师这等一流高手,具有逃遁的能力么?

他的思路再推进一步,顿时恍然大悟,忖道:“是了,他们当然不怕枯木禅师逃走,因为这个人已在另外三面,施展了手脚,纵然是枯木禅师这等高手,也躲不过这种奇怪埋伏。”

他再从距离上推算,发觉那人曾经现身之处,皆是枯木视野师跃逃之际,最可能落脚的地方。

这个疑问得到解答,他马上转身到床边,俯身在沈如箐耳边,轻轻道:“沈姑娘,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时,顺便在她香唇上吻了一下。

沈如青心中愿意也好,不愿她好,都没有法子表示,急得直翻眼睛。

她虽然十分着急,但徐少龙的轻吻,仍能给予她莫大刺激。

徐少龙又道:“我本非憬薄轻佻之人,可是你实在太动人了。”

他略一停顿,外面传来清脆震耳的金铁交呜声,可见得那两名高手战况之激烈,实在十分惊人。

徐少龙伸手拍开了她的穴道,但见她舒展手脚,并无阻滞,当下道:“你没事吧?”

沈如青低声问道:“你是谁?”

徐少龙道:“我是杨楠。”

他晓得对方这一同,本属多余,因为她穴道被解,恢复自由之后,并没有一点惧怕的神态。

由此可见得她已瞧出自己是谁,才不害怕。

沈如箐道:“我不懂武功,怎生能帮忙你?”

徐少龙道:“你只须去把令堂及令兄弄醒,别让他们作声,都躲到另外的房间里,最好是下人的房间。”

沈如箐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少龙道:“外面对付朽木禅师的,有两人,不过其中一个尚未露面而已,这个还未露面之人,老谋深算,擅长用计。因此,我怀疑他已经在你们寝室中做了手脚,例如一些厉害火器,举手之间,可使你们全家三口,化作飞灰。”

沈如箐娇躯一震,道:“多可怕啊!”

徐少龙道:“所以你们先得搬走,我才可以现身去对付敌人。”

沈如箐点头道:“好,我马上办妥这件事。”

话声中伸手揪住徐少为的衣领,不让他走开。

她轻轻道:“事完之后,你还会与我们见面么?”

徐少龙想了一下,坦白地道:“也许没有机会了。”

沈如箐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一定是这样,像你们这种英雄侠士,办完了事,定必远走高飞,永远不再露面。”

徐少龙正要安慰她,只听她又道:“但这样也好。”

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反而“好”?况且他也不是办完事就远走高飞之人。但她为何作此想呢?

由于沈如青忽然偎贴向他怀中,送上香唇,以致他思绪被打断,双手拥抱着这个软香的嗣体,享受她的热吻。

他相信这是因为沈如箐得知以后不能再见,是以用这一个热吻,表示道别的意思,顺便也表示感激。

是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个香吻,这时,外面的刀剑相触之声,忽然停住,一片寂然。

接着听到常叔前狞笑道:“枯木禅师,你这一招‘平野春去’虽然奥妙,但仍然伤不了区区,现在你大概已经技穷了吧?”

枯木禅师道:“常施主虽然武功超妙,但现在还不到可以骄矜自傲之时。?

常叔前道:“老和尚,你好生不识时务,今夜明明已成定局,你还负隅顽抗什么?沈家的老太婆,和她的儿子媳妇三口,值得你陪上一条性命么?”

枯木禅师道:“沈夫人和沈公子夫妇,乃是清官之后,岂能毁在你们这些职业凶手的手下?”

紧接着刀剑交击之声又起,显然已杀做一起。

徐少龙从这个美女的香唇抬起头,低低道:“什么?你是沈兄的妻子?”

沈如青垂目道:“是的,我与他实是夫妇,但对外诈称兄妹,以便掩饰行藏。”

徐少龙不安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与我。”

他话未说完,沈如青的红唇又到了他嘴上,把他的话堵住。

徐少龙忽然感到自己好像太庸俗了,她这种做法,分明是告诉他以后永远不会再有这等情形。

他一边拥吻她,一边想道:“她自然也觉得不对,可是又对我不能无情,所以她自家也陷入一种奇异的处境中。正因如此,她的动作显得格外热烈。”

她的动作反应都十分热烈,整个身子,不断在他怀中蠕动揉贴,使得徐少龙也不禁挑触起猛烈的情欲之火。

只不过徐少龙的“情欲”,只是在心中燃烧,并没有在行动中表现出来。

她终于略略仰头,离开他的嘴唇,轻轻道:“请不要怪我,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徐少龙道:“包括我在内么?”

她迟疑一下,悲哀地道:“是的,你也在内。”

徐少龙的手,从她的大腿,一直进行到胸前。

她一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任他轻薄。

徐少龙道:“但现在我仍可以占有你。”

沈如青娇俯无力地靠在他环抱的手臂上,道:“你会这样做吗?”

徐少龙霍然一惊,道:“当然我不会。”

他马上缩回手,并且在她颊上亲了一下,又道:“我真是大卑鄙了,有时候充满钟情的一瞥,胜却千言万语。”

沈如青道:“这个譬喻太好了,唉!真是刻骨铭心,没世难忘。”

她站起来,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杨郎,我去了,你多多珍重。”

徐少龙伸手勾住她的纤腰,不让她去,也在她耳边道:“我姓徐名少龙,你记住了,但别告诉任何人。”

她点点头,感激得掉下泪珠。

除了感激的心情之外,自然还有说不尽的离愁别恨,因为他们已有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以后永不再见面。

但试想如此知心这般雅致的爱情,世间哪里还找得到呢?

假如他们不是永远分离,此情便又“俗”了,所以他们心中雪亮,晓得无论如何,也须得永不见面。

她叹口气,道:“徐郎……徐郎……别了……”

徐少龙没有动弹,眼看她的身影,悄然移出门外,隐没不见,这才在心中叹息一声,涌起无限惆怅。

他实在想不到在黑暗中,短短的时间内,就结下了一段飘渺雅致的情缘。

这时他举步走到窗边,向外窥时,但见枯木禅师和常叔前刀来剑往,杀得正激烈,凶险百出。

这因为他们的激斗,弄出响亮的声息,才使得徐少龙。

沈如箐两人,有机会开口说话,不虞外面听见。

徐少龙又看了一阵,便瞧出这两名高手的情势。

那常叔前的武功,凌厉恶毒,变化莫测,刀上招式,无一不是凶狠险毒的路数,形成了森杀的气势。

反观枯木禅师,手法招式,大都平凡无奇,怪不得他刚才使过一招奇奥手法,没曾伤了对方,便换来一顿讥讽。

枯木全靠功深力厚,根基扎得结实。

再加上他出身少林,对天下各家派的武功,渊知博闻。

是以往往洞瞩机先,预为趋避,才躲得过常叔前长江大河般攻到的凌厉煞手和毒着。

就整个形势而言,枯木能够保持不败,已经十分成功。

而事实上他的长处,也正是在防守上。

除少龙暗暗盘算,一面把面中蒙好,鼻中还隐隐嗅到这块布上,留存得有沈如青的芳香气味。

他听到内进传来低微的声息,当下晓得沈家三口,都避开了,略觉安心,便提聚功力,施展传声之法。

枯木乍听传声入耳,险险失守被杀。幸而他还有一套固守的剑法,甚是神奇,当下连忙使出来。

徐少龙等他阵脚稳住,才又传声道:“枯木大师,晚辈已瞧出常叔前的弱点,是在他下盘,大师专攻他膝盖间的“鹤顶”、“犊鼻”两穴,必收奇效。”

高手一点就透,枯木禅师不但马上看出敌人果然下盘稍弱,同时亦明白徐少龙要自己专攻这两穴,为的是要他施展某些手法招式,才可以克敌制胜。

他尚未施展,又听徐少龙道:“当大师一占上风,马上会发生两件事,一是有人从右方的屋顶扑下,与常叔前联手夹攻于你,这是可以肯定的。”

徐少龙换口真气,又道:“第二件是沈家三口所居之处,可能忽然起火焚烧或爆炸。这一点不能确定,但你老即管放心,沈家三口,已经避开了。”

枯木禅师大感安心,忖道:“此人会是谁?可能是五老会议派出的人,果然才智杰出,武功自然也十分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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