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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虽然秦三错并非没有机会改变林秋彼的想法,但即使他办得到,也不知须得费上多少气力,何况未必真能成功?

要知秦三错本是机诈百出之人,才智比之尉迟旭,可说是只高不低。

然而刚才由于他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件事上,这两件事,一是设计使尉迟旭解开穴道禁制。二是设计迫他说出“金山”地点。

在另一方面,尉迟旭却心心念念,集中在如何对付秦三错这上面。因此他竟早一步推想到林秋波在外面窥听的可能。

秦三错不但发现自己可能棋差一着,以致永远丧失了追求林秋波的机会,同时更发觉自己真元大受耗损,功力远逊从前,如要恢复原状,当真须得下三五年苦功不可。

房中传出尉迟旭呻吟悲号之声,秦三错听了,心中的愤恨,才略略消解。

这时林秋波在一条僻静的巷民娇躯靠在墙上,面上露出乏力的失望的表情,沉重地喘息。

她刚刚施展了绝世轻功,在眨眼间,飞掠过了许多座屋顶,落在这条僻静的巷中。

她的喘息,并非用力过度,亦非疲乏,而是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抑郁,使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尉迟旭对秦三锗的证论指责,她不但完全听见,最要命的是她觉得尉迟旭的指责,句句不假。

她虽然与秦三错没有过什么亲热行为,也没有作过任何明誓,但她却骗不了自己,她的确对这个英俊青年人,曾经有过爱意。

这已经足够了,在她来说,这刻伤心悲痛的程度,实不下平常人的“失恋”。

多少年来,她心如止水的行走江湖,或是修习上乘武功,本以为她永远不会付出及接受男女间的感情。谁知她意想不到的付出了感情,也意想不到的受到沉重的挫折打击。

她一方面觉得悲痛悒郁,一方面又无限自怜。因此,这位当代高手,也像柔弱的女孩子一般,柔肠欲断,芳心将碎,感到不胜负荷。

巷口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掠过。

林秋波虽然知道有人走过,但她已无心理会。

接着那道人影回转来,停步在巷口,与她相距,只有六七尺远。

林秋波终是受过严格训练之人,在这等情况之下,不但能发现此人回转来看她,并且从他悄无声息的动作中,晓得此人绝不平常。

她一眼望去,但见这人是个英挺俊逸的青年,芳心登时一震,以为是秦三错居然追上来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了自己虚惊了一下,此人虽然外表上有点与秦三锗相似,但事实上完全不同。

他们不同之处很多;最重要的是这个青年没有秦三错那股邪气,身上是文士装束风度甚佳)这个书生乍看很高雅斯文,使人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词。

事实上他身体相当壮健,目光湛明,神光莹然。同时,由于他行动无声,可见得是修习过上乘武功之人。

那书生向她举手作揖,态度甚是斯文大方,也很亲切,道:“姑娘怎么啦?好像有点不妥,是不是玉体欠安?”

林秋波道:“谢谢你,我没事。”

那书生道:“你真的没事么?”

林秋波道:“你不是普通的读书人,难道我还瞒得过你双眼么?”

那书生微策一笑,笑容表露出坦白的意味,道:“是的,你可瞒不了我。”

林秋波道:“那么我请求你一件事。”

书生马上摇头道:“不行,你不必说了。”

林秋波大为讶异,问道:“你知道我想说的话么?”

书生道:“当然知道。”

他笑一笑,十分潇洒雅逸,神韵动人。

只听他接着又道:“你一定是想叫我走开,让你清静一下,对不对?”

林秋波本诸良心,可不能不承认,便点了点头。

书生道:“你心中一定有事,使你十分烦恼。所以你觉得须要清静,其实大大不然。”

林秋波道:“恕我不同意你的意见,假如清静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那书生又露出潇洒脱俗的笑容,道:“我也请你恕我不同意你的意见。”

林秋波可就不服气了,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上烦恼,但与你却是第一次见面,你如何晓得我不得在清静下,获得平复?”

书生道:“虽然你向来可以用‘清静’之法,平复你的心情,可是这也正因为你第一次遇见我,是以不曾试过别的更有效的方法。”

他侃侃道来,根据情理,一点也没有“强辩”的味道。

林秋波这时,已被他的超俗风度,便给的口才,和过人的思想所吸引,但觉与他说话,绝对不是浪费时间,甚至是一种享受。

她第一次嫣然微笑,向他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书生又道:“当你心情不佳之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能够向人倾诉。这个被倾诉的对象,自是你的知心好友才行,除此之外,才轮到‘清静’这个方法。”

林秋波道:“我现下没有知心好友,你说我要不要清静呢?”

书生道:“话虽如此,但我自问我的眼力和才情,都可以使你引为一见如故的知己,因此,如果让我与你谈谈,效力定然胜过‘清静’之法。”

他说得如此自信,而且在文雅中,偶然会流露出迫人的英气,使林秋波为之暗暗倾折,但觉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现男人之中,有这等人品的。

她道:“好吧,你高姓大名?”

书生道:“区区杨楠,乃是杭州人氏。”

林秋波自己报了姓名,便问道:“你打算怎样为我导解心中的筋抑呢?”

杨楠道:“说良心话,我并不是已经准备了很多手段和才情,但如果你给我机会,我却深信可以做到。”

他停一下,以亲切的态度和口气,又道:“你到寒寓小坐一会,好不好?”

林秋波居然同意了,两人一起走去。

不一会,他们已走到一问屋子。杨捕带她到书房落坐,下人送上香茗之后,便都退下,书房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杨捕首先介绍自己的大概情况,道:“我与舍妹,才到此地不久,赁居此处,倒也幽静舒服,舍妹名叫慧珠,一会就命她前来谒见。”

林秋波道:“杨兄言重了,以我想来,令妹定是秀外慧中的女才子无疑。”

杨楠道:“舍妹读过一点书,自小也练过一点武艺,所以她平时自负得很。不过如果见得林姑娘这等人才,她一定十分倾慕爱敬的。”

林秋波抿嘴一笑,道:“你太恭维我了,倒像是晓得我的底细一般……”

杨捕道:“这样说来,林姑娘定是大有来历的人了?”

林秋波道:“你认为是不是呢?”

杨楠道:“有没有来历,还属次要,重要的是你本身,不但外表秀丽,而且具有淡雅隽逸的风度,以及过人的才慧见识,这就足够我们倾慕的了。”

他略一停顿,又问道:“林姑娘何事心中郁郁不乐?难道说世上居然有人肯使你烦恼么?”

林秋波道:“是的,这个人姓秦,与你年纪差不多。”

杨楠眉头一皱,道:“真是倒霉得很,怎的又碰上他了?你说的可是秦三错?”

林秋波讶然点头,道:“你认识他?”

杨构道:“怎么不认识?我还替他办过事,受了不少恶气……”

这个书生杨楠,乃是徐少龙冒充。他当时见林秋波芳心欲碎,突然灵机一动,现身过去,故意脚下无声,让她察觉自己有点不平常,然后以言语勾引。

果然一上来,就将她钓回家中。

当然他并非想吃她豆腐,亦没有其他坏心眼,而是利用这个机会,直接与总督黄翰怡方面,搭上关系。

这样,他根本不必多费时间,就可以达成五旗。帮付托的任务。而且利用与林秋波这种可以公开的关系,得以推行一些计划。

比方说,他可以向帮主报告一些关于“屠龙计划”的假情报,做成连锁性的圈套,设法迫出五旗帮最秘密的“贩卖部”的组织。

目前,他必须利用林秋波不知真相之时,制造一些证人,例如余么么一定会在暗中偷窥窃听,所以暂时不向林秋波泄露身份,让她演出逼真,余么么自然会将一切详情,报告上去。

像徐少龙这等一身扮演“双重间谍”的角色,实在万分困难,稍一不慎,不但前功尽弃,甚至会惹上杀身之祸。

以他现下的地位和形势,假如林秋波在不经意中,发现他是五旗帮的密探,则她可能不声不响的,找到机会,便施以暗算。

像林秋波这等高手,若是施展暗杀手段,徐少龙武功再高,也难活命。

另一方面,如果五旗帮查出秘密,则无疑的会发动全力,不择手段的谋杀他。

以五旗帮人才之众,势力之大,若是突然下手,则徐少龙当然凶多吉少。

因此,徐少龙每一步都须得小心谨慎,以防泄秘送命。死在五旗帮之人手中,也还罢了,如果是死在林秋波等人手底,那才真冤枉呢!

他当下将结识秦三错的经过,源源本本说出,连“左雾仙”之事,亦毫无保留。

最后他道:“我真被这些神秘之事,弄得糊涂,当然开始小心起来,不久就发现有公人跟踪我。我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趁一场骚乱中,悄悄溜掉。”

他说的骚乱,就是在绸缎庄中,那个姓王的大汉,与另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冲突之事。姓王的大汉,是那四艘神秘巨船之人,这一点,他也告诉林秋波了。

现在林秋波已将秦三错给她的打击,看得平淡些。

因为徐少龙的故事,使她忙于分析思考之故。她的思考,包括推测徐少龙真正来历在内。

徐少龙巧妙地接下去,探问她与秦三错之事,不须多少句话,已弄清楚她的伤心,乃是为了秦三错天性邪恶之故。

现在他们好像谈得很投机,几乎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这时,连晓君也出现了,以徐少龙妹子身份,参与这一幕含有无穷机巧计谋的戏剧。

连晓君出现时,林秋波就以惊异的目光,向她打量。

以玉罗刹连晓君的冷艳风姿,固然足以使人注目,可是林秋波对她特别注意,倒不是为了她的美貌,而是发现她不是寻常的弱质女流。

相反的,她瞧出玉罗刹连晓君,实是身怀绝技的美女。

徐少龙给她的印象,亦正是如此。因此,这对兄妹,身世来历值得注意查考一下。如若没有问题,则是大堪结交为朋友的人物。

“连晓君初时听得余么么报告,得知徐少龙与一个美貌少妇,在书房谈笑甚欢,登时酸气冲天,妒嫉万分,觅机现身,加入他们的聚会中。

现在面对面,她可就觉得这个女子,与一般美女大不相同。

敢情林秋波不论是容貌、谈吐、举止等各方面,都自然流露出一种雅淡高洁的气韵,教人怎样也不能往庸俗的男女之情上面想去。

她仿佛是空谷中的幽兰,清香十里,使人意会得到她的存在,也得知她的出尘绝谷之美、但却无法攀摘,亦难兴亵玩之心。

玉罗刹本来自视甚高,不但不把天下男子放在眼中,各式各样的美女,亦不屑与之为伍。

只这位花样年华的美人,令她此生头一次生出渴想亲近攀交之感。

林秋波也觉得这个冷艳的女孩子,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使她愿意接近,她依稀从这个少女身上,看到自己昔年的影子。

两女的话匣打开了,竟然无所不谈,从人生哲理,谈到诗书翰墨,双方都的确谈得很投缘。

徐少龙乐得清闲,一味含笑在旁边聆听。

他以男人的眼光,暗中品证这两个美女,对于林秋波,正是空谷幽兰的感觉。而对于玉罗刹连晓君,则觉得好像是一朵百合花,纯情而美丽。至于她的冷艳和严酷的手段,都不是她的本来面目,那只是她为了生存而训练出来的武器而已。

她们的对话,不知如何,又回到抽象的思想。

连晓君道:“林姐姐,你正是小妹最羡慕的人了。”

林秋波微讶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羡慕呢?”

连晓君道:“你虔信佛教,对于人生,无所追求。同时,你也没有任何牵累,不像一些人出家修道,须得尝受极大痛苦,才得以撇下一切尘缘牵累。”

林秋波微微一笑,道:“你的想法,当真很有道理,一个人想达到无所追求的境地,实在不易。”

徐少龙插口道:“假如我到了无所追求的时候,我大概会乏味得自杀而死,免得在世上穷挨日子。”

连晓君道:“你别胡乱打岔行不行?姐姐是怀有高洁理想的‘无欲’,你说的只是心灰意冷的‘无聊’,如何可以相提并论?”

林秋波道:“杨妹妹虽然年纪很轻,可是却懂得很多,见解超卓透辟,我也自愧不如。”

徐少龙道:“得啦!你这一称赞她,回头她更狂妄自大,更不将世人放在眼中了。”

连晓君道:“不错,我到现在为止,仍然认为所有的男人,都是那么庸俗,不值得一顾?”

徐少龙温和地笑着道:“好,好,等到你出嫁那天,我给你的礼物是一个大嘴巴,除非你现在赶快认错。”

连晓君也笑道:“哼!我才不在乎呢,难道我不能学姐姐这样,潜心向道,以天地为归宿么?”

林秋波道:“这倒是勉强不得的,不论是男人或是女人,如果在理智思考下出家学道,后果将与一时感情冲动而出家一般的糟糕。”

连晓君道:“你说的虽是不错,可是要我嫁给庸庸碌碌的俗人,我宁可丫角终老。”

徐少龙道:“你老是说世人庸俗,只不知怎样才算不俗?你可有一个标准没有?”

连晓君道:“那倒没有,但粗略的说,凡是一件事,大多数的人,都是那样想法和那样地做法,这事定必要落俗无疑了。”

徐少龙道:“林姑娘认为她说得可对?”

林秋波道:“她没有说错。”

徐少龙道:“那么天下间人人都吃饭,则饱饭也是俗子,对不对?

如果想不俗,岂不是首先得饿死?”

林秋波道:“杨兄举的这个例子,的确有点不妥当。”

徐少龙道:“没有不妥,因为我刚想了一下,果然觉得天天吃饭,人人吃饭,实在是一件俗不可耐之事。不过,如若不吃,却又必定饿得喊救命,如何风雅得起来?所以这真是一件矛盾之事。”

连晓君笑道:“世上又不是没有辟谷高人,你役有这个能耐的话,只好做做俗人。”

林秋波道:“刚才我说杨兄举例不当,并不是指吃饭这件事是否庸俗,而是不赞成杨兄所说‘不吃饭就风雅’这个想法。”

连晓君大感兴趣,道:“这话很有点意思。”

林秋波道:“吃饭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雅俗可言,而是在‘如何’去吃上面,有得讲究。例如老粗据案大嚼,只是满足食俗的行为,当然很俗。但如果持螫赏菊,饮酒赋诗,便是风雅之事了。”

连晓君道:“对,就看你如何处理而已。”

林秋波又道:“世上许许多多的事,亦是如此,例如‘治印’与‘绘画’,听起来应该属于雅事,可是落在匠人手中,就俗不可耐了。定须能够表现出独特风格,以及灵心妙手,才有高雅可言。”

徐少龙耸耸肩,道:“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难道还说得赢你们么?”

连晓君道:“林姐姐,这是他转移话题的老手法,你不可中计,还是盯牢刚才的话题为是。”

林秋波恬然笑道:“谢谢你的提醒,好在我对争强斗胜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我们并不须要迫他认输,你说对不对?”

玉罗刹连晓君但觉她的言行思想,都在表现出冲淡谦退的味道,令人有温煦自在之感,是以对她大为倾慕。

她道:“唉!林姐姐乃是有道的高人,小妹一时忘了,以致冒读,请你原谅。”

林秋波道:“你别这样说,我直到如今,尚在人生的海洋中摸索,如何当得这高人之称……”

她们越谈越融洽,互相感到像这种高尚,深刻和亲切的聚谈,实是难得已极。因此大家的心中,不约而同泛起了不想分离的感觉。

林秋波终是修道之人,自制力强干常人甚多,到了适当的时候,便站起身告辞。

徐少龙和连晓君一齐送出去,到了门外,玉罗刹扯着她的衣袖,道:“林姐姐,欢会苦短,你这一去,不免使小妹空余依依之情……”

徐少龙接着道:“当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李后主这一句,使人回肠荡气不已!”林秋波道:“我们相隔飓尺,近若比邻,随时都可以会晤,贤兄妹别把这等分手,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

连晓君道:“你说你住在总督府第,这等地方,岂是闲人可以任意出入的。”

林秋波道:“假如你们不嫌俗气,我倒想请两位到那边聚聚。”

徐少龙欢喜地道:“这话可是当真,什么时候?”

林秋波道:“明后天吧,我不便出面邀请你们,将托黄公子黄云文亲来奉邀。”

连晓君呵一声,急急问道:“是总督的公子么?他为人怎样,会不会很骄傲?”

林秋波道:“一点也不骄傲,为人高雅磊落,才气纵横,你们与他结交之后,便知道我的话并无虚伪了。”

他们在大门处谈到这儿,才始揖别。

回到屋里,连晓君揪住徐少龙的手臂,道:“哼!好一个‘别时容易见时难’啊!说得多么缠绵情深……”

徐少龙道:“别胡闹,她乃是出家修道之人,我难道还会对她起什么邪念不成?”

连晓君道:“这可说不定,她虽是修道之人,但终究是个美丽女子,而你却是个男人,这就够了。”

徐少龙道:“我为了入总督府,刺探情报,才极力与她攀谈,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连晓君嗤之以鼻,道:“算啦!任何人想做不正经之事,总会找个堂皇的大道理,你这个脂粉魔王,在总坛里搅得一塌糊涂。哼!这一本风流烂账,都在我肚子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徐少龙心头一震,忖道:“只不知她已晓得多少?”表面上却淡淡道:“古人说,欲加以罪,何患无词,我再分辩将属徒然。”

连晓君忽然变得十分温柔,道:“好啦!我们不提这个,反正我又没有资格管你。”

徐少龙心中有数,晓得她这样说法,不啻是表示她非常希望有资格管他。

这种资格,当然需得有感情与名份。因此,她等如表示希望嫁给他。

徐少龙心中一阵痛苦,同时也感到对她十分歉疚,因为他自知身负重大任务,所以目前还不能作任何许诺。

似觉得很对不起她,亦很可怜她。

他伸手揽着她的香肩,道:“我现在只希望早点达成任务,然后与你回到总坛大寨,过一段逍遥轻松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连晓君温驯地道:“当然好啦!”

他们的谈话,到此便转到工作方面,两人仔细商量过,对于入得总督府之后的进行方式,都得到充分的了解,这才归寝。

翌日,他们在等候林秋波的邀请。徐少龙很想看看那位文名甚盛的黄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玉罗刹连晓君,更加想瞧瞧黄公子的人品。

可是他们白白等了一天,不见林秋波或黄公子的踪影。

到了次日,徐少龙与连晓君,在书房中谈起林秋波之约时,便有人来报说,有两人登门造访,其中之一,便是前天来过的林秋波。

徐少龙问明另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当下向连晓君说道:“妹子,哪一位想必就是当今直隶总督的公子黄云文了。”

玉罗刹连晓君道:“我要不要回避呢?”

徐少龙笑道:“回避?你难道害怕见他?”

连晓君美眸一瞪,道:“我怕他了?”

徐少龙道:“如若不怕,咱们一道出去迎接。”

玉罗刹连晓君道:“去就去,我只是不想人家笑话罢了。”

徐少龙道:“你错了,如果来人不是林秋波与黄公子,你自然应该守礼,暂时回避。但这两人不同凡俗,所以你需亲迎,方是高明。”

玉罗刹连晓君点了点头,跟他走出书房。

走出院子,连晓君道:“你最近忽然变得很懂礼节,学问也忽然大见高明,各家诗词,以及引据典故,都能脱口而出,可不觉有点稀奇么?”

徐少龙暗暗一震,想道:“她这话分明在提醒我,表示她已轧出一点苗头了,以此女的才慧,我们再相处下去,不久就得被她完全看破他头也不回,道:“一个人扮什么像什么才行,我既是读书文人,岂能不懂哼卿几句。”

他们说着话时,已走近大厅,当下都不再说,一同走入厅内。

但见一男一女,同立厅中,徐连两人的目光,都同时集中在那个书生的身上。

这个书生身量高颀挺拔,秀朗的眉民和挺直的鼻子,使他看起来既文雅而高贵。

徐少龙一眼望去,凭他过人的观测之术,已瞧出这个青年书生,必定聪明机警,反应灵敏。

此外.他同时也具有一副仁慈的心肠。相信除了天性纯良外,还大大得益干他家世和学识。

这个书生的目光,曾经使玉罗刹连晓君迷惑了一下。

因为她是第一次与这等高贵出身的青年打交道,当她发现对方,竟没有丝毫的纨绔气习之时,不由得大为惊讶。

“其次,由于他高雅的风度,动人的仪表,使她逃不过异性相悦的定律,对他生出一种秘密的好感来。

在这个气质高雅的青年身边,林秋波显然更具有成熟的迷人风韵。

徐少龙自然注意到这一点,忖道:“这等情形真是奇妙得很,每个人都可以用别人来衬托,以表现出他自己的特性。

在林秋波和那个贵为总督公子的黄云文的眼中,杨家这对兄妹,的确超凡拔俗,难得遇到的了。

黄云文对徐少龙的英姿大为倾倒之外,对连晓君,这个玉立停停的少女,却不由得记起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形容杨玉环的名句。

也许是因为是姓杨之故,是以他心中掠过了:“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等绝句。

这一次的见面,双方都那么深切衷诚地互相倾慕,是以气氛特别融洽,很快就到书房,分别落坐。

玉罗刹连晓君指挥下人,送上香茗和果点,她显得十分诚恳,而又有条不紊,使黄云文忽然感到,她必定是个长于治家的贤内助。

林秋波道:“杨妹妹,你瞧,我可没骗你,黄公子亲自来拜访你们……”

“连晓君道:“我知道姐姐决不会骗我的。”

徐少龙道:“小可久仰黄公子的文采令名,今日得以晤面,幸何如之。”

黄云文忙道:“杨兄好说了,在下一直不知道这儿住着如此高雅的芳邻,以致迟迟未曾奉访,实在十分失礼和惭愧。”

林秋波淡淡一笑,道:“你们似乎太客气了。”

黄云文的目光,迫视着连晓君,洒落地道:“不是太客气,而是第一回见面,来点开场白而已,相信下一回,大家都不会说这些客套话了。”

玉罗刹连晓君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但眼下这个男子的目光,却使她禁不住要稍稍避开。

她温柔地道:“黄公子说得是。”

徐少龙虽是胸襟坦荡,气量宽宏之人,但这时也不禁心中像是被刺了一下,觉得有点别扭。

他觉得这是因为玉罗刹连晓君,所表现异常温柔的态度而致。

只因连晓君,向来对任何男子,都冷冰冰的,从不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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