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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致命把柄

周小哭说:“这样干碰杯也不好,我们干脆猜火车,或者石头剪刀布,那样热闹些。”

苏一玮说:“好!怎么热闹就怎么来。”

大家就说猜火车吧。于是就猜了起来,几轮下来,一瓶酒刚下了肚子,老板金海又来敬酒,大家举杯相碰,喝了酒,苏一玮就向金海一一介绍了酒桌上的人,也向大家介绍了金海。金海高兴地说:“幸会!幸会!市长的到来,也给我带来了财运,今天生意非常好。楼上还有ktv包厢,我已经给市长安排好了,吃过饭就请大家上楼唱一会儿。”

苏一玮说:“难得金老板这么客气,来来来,你也坐下一块儿喝几盅。”

金海便也就顺水推舟地坐在了苏一玮的身旁,又举起杯,说:“市长,我要特意给你单独敬一杯,自从楼顶挂了你的字后,生意兴隆,财源茂盛,非常感谢你,一切尽在不言中,你随意,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周小哭说:“原来那字是出自市长大人之手呀?真是敬佩!要是哪天我下岗了,就开家孙二娘的包子店,也让苏市长题个名,大赚一把。”

赵守礼说:“那我就来给你当店小二。”

周小哭咯咯咯地笑着说:“好呀,你要当店小二,来消费的美女肯定多,再加上市长的招牌,不愁生意不兴隆。今天就让市长题好字,咱们说干就干。”

苏一玮说:“你要下岗了,全国人民都得下岗了,要是全国人民都下岗了,你开了饭馆也没有人去消费,所以,这样的字我最好还是不要题。”

正说间,苏一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见是钟晶晶的一条信息:“注意身体,少喝点酒!”心里猛然间滚过了一道暖流,他原以为她生他的气了,没想到还牵挂着他。他随即回了一条:“谢谢!我会的。如果散场早了,我过去看看你。”刚合手机不久,信息又来了:“好的,我等你!如果太晚了就别来了,不要影响你明天上班了。”

看过信息,苏一玮真想早点结束了,去看看她的病情怎么样了。好久没有相见,他真有点想念。

好不容易碰完了最后一杯酒,金海邀请他到楼上ktv去唱歌,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他只好上去了。他知道,他要拒绝了,其他人会感到败兴的。一直等大家唱起来了,他才对大家说,家里来了个客人,他去应付一下再来。赵守礼要送他,他手一挥说,别送别送,我自己有车。

苏一玮出了金海岸,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钟晶晶了,禁不住有些激动。在人的生命中,能有这样一个人儿默默地牵挂着他,惦记着他,多好呀!你要想她了,随时就可以去找她,没有时间去了,她也不缠你,更不给你添麻烦。相对于叶瑶和周小哭,在这一点上,他更喜欢钟晶晶。这三个女人虽然都很优秀,但也各有差别,叶瑶风骚,周小哭活泼,钟晶晶甜美。叶瑶就像一阵风,飘来了又飘走了。她虽然能给你带来一时的激情和快乐,但是,却也有一定的风险,这风险不仅仅是因为其中的利益关系,更主要的是她的大胆与狂野。好在她已经远离了这座城市,便也减轻了他的心理压力。周小哭年纪最小,生动可爱,却纯粹是一个性情中人,很容易动情,也很容易走火入魔。他最怕的就是她陷入感情之中,做出不顾一切的傻事来。正因这样的顾虑,他总是尽量与她少接触,尽量不给她的感情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与空间。最让他感到踏实的还是钟晶晶,女人味最足的也是钟晶晶,她就像一泓清澈透明的温泉,累了,困了,你就可以安安静静地浸泡其中,无需什么顾虑,更无需你提防什么。

<h3>女人心事</h3>

钟晶晶正在沙发上躺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一边等着苏一玮。

这几天她情绪一直不好。上次去医院检查碰到张丽娜没有检查成,第二天她又去检查,结果表明她真的怀孕了。她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但是,当这一结果呈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突然脸红了,仿佛觉得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她看,感到无地自容,感到从没有过的懊悔和羞愧。最使她害怕的是此时千万别遇到了熟人,否则,我该怎么解释?她悄悄拿过化验单,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晚上睡下,心里很乱,一会儿想着怎么打胎,一会儿又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等将来孩子大了,懂事了,她再告诉孩子爸爸是谁。到时候,恐怕他也退休了,也用不着再为他的前途担心了,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如果他不相信呢?如果不相信,就让他们做个亲子鉴定。

想象有时候可以弥补现实生活的不足与缺憾。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甜美。然而,这种甜美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又犯难了。一个单身女人,且不说带着一个私生子有多么的艰难,就舆论压力,别人的白眼和口水你能受得了吗?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当一触及这些无法回避的问题时,她就感到底气不足了。她多么需要他的支持,哪怕他只说一句话,她也不再犹豫,忍受一切压力与痛苦,为他生一个。可是,一天天等待中,她失望了,他说要来看她,却始终没有来,更谈不上与他商量未来大计了。她只好请了几天假,上了远离西川的省城,一个人默默做了人流手术。

昨天,她刚从省城回来,心情一直不好。身体的不适倒在其次,更主要的是她仿佛觉得她的精神支撑倒塌了,她不知道是失去了肚中的孩子,还是离他太远了?

下午快下班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她感到一阵兴奋与激动。他终于打电话来了,要带她去吃饭,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她不是不想去,而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她怕坐到那里不想喝不想吃,自己感觉不自在,别人也觉得别扭。没想到放下电话后,又开始后悔了,觉得刚才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即便自己不想吃不想喝,陪他坐一坐,聊一聊不也很开心吗?她的心仿佛被他的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思绪不加遏制地又飞翔了起来,飞到了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屋子还是这个屋子,沙发还是这个沙发,快乐留在了记忆里,孤独留在了现实中。

她多么渴望他到餐厅后再给她打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什么什么地方,让她打的过来。要是这样,她保证会顺从地连着“嗯”上几声,然后换套像样的衣服,很快地赶到他说的地方。然而,她等待的电话却再没有打过来,是不是我惹他不高兴了,他又找了别的女人去作陪?还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我?

一旦想到别的女人,她的心情一下子烦躁了起来,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自从上次后,他好像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总是说忙,抽不出空来。她相信他忙,一市之长不忙,就不是市长了。可是,再忙也不至于见不了一次面呀。他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才顾不上来见我了。这样一想,她心里一下子就像丢了什么似的,感到一阵空寂。她非常明白,他不是她的老公,她没有资格去管,更没有资格吃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控制得了的,你在理智上排斥的,恰巧又是感情上偏偏要接受的。理智和感情总是相互冲突着。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也在检讨自己,是不是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让他不高兴了,或者对他不够关心不够温柔,让他感到了厌倦?

往往的,善良的人考虑问题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总是为自己想得多。正因为钟晶晶为对方想得多,所以,她总是在一次次埋怨对方的时候,又一次次地原谅了对方,并且反过来检讨自己。这次也不例外,当又一次想到自己仅仅是心里惦记着他,而在实际行动中做得不够时,她就拿过手机,发去了一条关心他的信息。她知道他不缺少这样的关怀,可能也不在乎这样的关怀,但不论怎样,她还是编好信息发了过去。没想到,他不但给她回了信息,还说散场早了要过来看她。这使她感到振奋,仿佛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看自己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赶快到洗漱间收拾打扮了一下,又找了一套很贴身的睡衣换上,往镜子前一照,妈呀,曲线凸现,风姿绰约的,这明明是个骚狐狸精,哪像个病中人?她不觉笑了一下,赶紧脱下,换了一套宽松的,照了照,觉得不失端庄,也不显得憔悴,才放下心来坐到沙发上。没坐多久,又忽然觉得是不是该在身上喷点香水?就又起身来到卧室,刚拿过香水瓶,转念一想,我这是咋的啦?是不是神经有毛病了?过去几次与他见面都没有喷过香水,偏偏说病了的时候喷,这让人家怎么想呀?

正在这时,她听到门铃响了,她赶快放下香水瓶,便去开门。没想打开门,从防盗门的纱窗外看到的是黑的,她不好断定是不是他,正犹豫间,他却说话了。他说:“是我。这里的声控灯好像坏了。”她轻轻“哦”了一声,就赶快打开了外面的防盗门,让他进了屋。

她锁好门,还没有来得及给他找拖鞋,一转身时,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了。她身子一软,也就偎在了他的怀中,将头紧紧抵在了他的肩头上。她又一次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所不同的是,那熟悉的气味中还夹杂了一股很浓的酒气。

“你病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他喘着粗气,声音却轻而柔,柔得令她心醉。

“你一来,病真的好多了。”她情不自禁地说。说出了口,又觉得自己太老实,怎么一见了他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那我就多来,多来几次,你的病就不治自好了。”

“嗯!那你就多来。”

他一下吻住了她的小嘴儿。他感到她的唇就像两片带露的花瓣,湿润润的,且又丰厚,从她口中呼出的丝丝呵气却又是那么的清香醉人,足以让他一生用之不竭,取之不尽。亲吻了好长时间,也用心体味了好长时间,他才停下来说:“你的口中真香。”

她仰起了头,微微睁开了沉醉的双眼说:“你的也香,还有股酒味。”刚才,她拼命地吮吸着那股夹杂着酒味的令她朝思暮想的气味,那是一种足以把一个女人融化成水的气味,醇厚、醉人,让人无法抗拒。

“我刚刚喝了不少酒,是不是不好闻?”

“不!好闻,我喜欢。”

“那就再让你喜欢一下。”他又抱住她亲了起来。用心体味了一阵,才又说:“这香味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郭沫若有一首诗是赞美亲吻的,他说,我把你这个小嘴,比作一个酒杯,喝不尽的葡萄美酒,常常使我沉醉。”

“多日不见,你也变成了一个诗人了?”她也看着他,娇羞地一笑说。

“爱是诗的母亲,唯有爱才能滋润诗的成长。因为心同感受,也就触景生情了。”

她“哦”了一声。他轻轻地用手捧起她那张俊俏的脸,盯着看了半天,才说:“你病了,还是这么美。”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因为你的爱滋润了我。”

他说:“你真好。”说着换了鞋,拥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她将早已为他泡好的茶递了过来说:“你喝点茶,解解酒吧。”

那茶是他喜欢喝的绿茶。他端起杯子,一股香气拂来,再轻轻呷了一口,如甘露般的香醇进入肠胃,马上涌遍了他的全身。心里一阵感动,这真是个好女人。

“每次到了你这里,我就感到很踏实。”

“那你以后就多来。”

“嗯!”他点了点头,牵起了她的手。她的手指细而长,长且软。那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是一双从事艺术的手,此刻,握在他的大手里,却觉得冰冰的,像一只刚从雪地里飞来的小鸟。他便说:“你的病是不是还没有好,手怎么这么冰?”

她笑着将头偎在他的怀中说:“我的病跟手冰没有关系,我的手和脚什么时候都是冰的,天生就是冰的。”

他说:“美人的手脚都很冰凉,不冰凉就不是美人了。”

她笑了说:“谁说的?你真会夸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也笑了说:“我说的。这是有比较的,我老婆的手一年四季都是烫乎乎的,所以她长得没有你好看。”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哪里呀?手脚冰凉的人基本上都是瘦人,胖人当然不会啦。”

他说:“你是什么病,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你,没来得及打招呼,后来电话问你,你说是去看病,究竟怎么了?”

她本来想把流产的事儿告诉他,又一想,他现在情绪很好,说这些过去的事做啥,别影响了他的情绪,就说:“小感冒,没啥大毛病,已经好多了。”

他“哦”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他把她揽在怀中,又亲吻了起来。亲吻了一阵,他轻轻地说:“我想要。”

她摇了摇头:“今天怕不行。”

“你不是说小感冒,已经好多了吗?”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必须得给他说实话了,要是再藏着掖着,本是为了他好,他反而会产生误解,还以为你有了新欢,才拒绝了他。这样想来,便不得不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感冒了,而是做了人工流产。”

“什么?你做了人工流产?什么时候做的?”他吃惊地说。

她说:“做完还不到一星期,我怕在西川做让人知道了说闲话,一个人悄悄上省城做的。”

他说:“是谁的?”

她看了他一眼,很奇怪他为什么向她问了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没向他打招呼,擅自上省城流产让他产生了怀疑?于是,便坚定地说:“是你的!”

他一下沉默了,沉默了好久,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涌起了无限的委屈,泪水就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我本来想等你来了,跟你商量一下,你想要,我就给你生,等孩子长大了,我再告诉他真相。但是,你一直忙,一直来不了,我想,我还是悄悄做了算了,免得给你增添心理上的压力。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这样做?”

他一下揽紧了她,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他好。退一步讲,他知道了又能怎样?除了心里添些烦乱,结果肯定还是不能要孩子的。此刻,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善良了,太让他感动了。如果换了别的女人,她会这样做吗?她要不逼着你离婚,至少也要狠狠地敲一笔,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可她却不同了,总是默默地替对方着想。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好回答。如果说高兴,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说不高兴,又不是自己的心愿,况且,说了还会给她的心理上增加负担。他只好说:“委屈你了,真是委屈你了。”

她抹了一把泪,轻声说:“没什么,都过去了,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就高兴。”

他替她抹着泪说:“别说傻话了,你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还没有感谢你哩,怎么会生你的气?不会的,不会生你的气。”他突然想起了他今天刚刚邮购回来的白金项链来,遗憾的是,出门时没有想着到她这里来,也就没有带。伸手一摸,却摸到了方进财交给他的那把钥匙,就掏出来,用手吊在她眼前晃着说:“你看,这是什么?”

她不解其意地说:“钥匙。”

他说:“是新世纪花园的,上面有地址,18号楼a座301室,120平米。这是给你的新房。”

她突然坐起说:“我的?我不是在这里住得很好吗?”

他说:“小傻瓜,这套是你租的,不属于你的,那套房子才是你的,房产证过几天才能办下来,户主的名字是你。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还配备了家私家电,你随时搬过去就可以了。”

她一下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过这件事,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突然喜从天降后,她真有点承受不住。能够拥有一套宽大明亮的房子是她的心愿,但是,又因为来得太容易反而让她产生了怀疑,抑或有点不踏实。更使她担心的是,如果是因了她,让苏一玮接受别人的贿赂,岂不是害了他吗?

她轻轻地将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说:“一玮,这房子是谁的,我看还是退给谁算了。别住了他的房子,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他哈哈大笑着说:“放心,我的宝贝,我苏一玮绝不打无把握之战,不该得的,一分我都不要。这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搞房地产的朋友送的,我要不接受,反而伤了朋友的和气。你就放心搬过去吧。搬到了那里,我也好常去。说实在的,为什么我最近来你这里有点少?除了工作忙一些外,更主要的还是一个心理因素。总觉得我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为你创造一个舒适宽松的生活环境,好像有点不太地道似的。而且,我还觉得这里居住人员混杂,不太安全。”

钟晶晶轻轻拧了他一把说:“说得难听死了,什么不太地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说:“听话,搬过去吧。搬过去了,你拿一把钥匙,我也拿一把钥匙,我有空了就常去。去了你给我做手工拉条子吃。”

她这才点了点头说:“只要你高兴,我就听你的。”

<h3>刀枪不入的人</h3>

白金本自从挨了苏一玮的批评后,沉闷了好几天。

白金本那天在会议室里接电话并不是故意冲着苏一玮的,更谈不上对他挑衅。说实在的,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再牛逼也牛逼不到故意与市长作对的份儿上,除非他的脑袋进水了。白金本的脑袋没有进水,他那样做主要的原因还是习惯问题。过去,每次开会总是那么强调,但是,会议中照样有人接听电话,大家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常用的,一些熟悉他的人或者不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部手机号;另一部是最近办的新手机,只有关系特别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个号。问题就出在了这部手机上。他当时只关了那部常用的,却忘了关另一部。偏偏就在那个时候,新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省建设厅赵厅长的,而且赵厅长说的事直接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关系,他不能不接。自从苏一玮被正式任命为代市长后,他知道他在西川待下去没有多少希望了,后来果然从卫国华那里听说苏一玮想把他调到气象局去。官场中的人都清楚,从有实权的一级局调到无权无利的二级局,虽然职务没有降低,权力却大不一样了,这样的调动与放到二线没有什么两样,与提前退休只差一步,这就意味着他的官场生涯从此结束了。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方面利用杨明山想报苏一箭之仇的急切心理,操纵着让他寻找苏一玮的把柄,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另一方面,他又积极上省厅活动,想趁省厅的一位副厅长刚刚退了下来的机会,利用与一把手赵厅长的亲密关系,调到省厅去当副厅长。那天,赵厅长就是与他谈这件事,赵厅长告诉他,现在争这个位子的人很多,光建设厅就有好几位处长眼巴巴地盯着这个位子,让他抽个时间再来省城找找上面的人,只要上面有人说句话,他就好办多了。挂了电话,他心情很愉快,所以进了会议室后,他还一直笑着跟人打招呼。没想到的是,他笑着,苏一玮却黑着脸把他好好训了一顿。事后,他越想越不太对劲,如果在会议室里接电话的不是他而是赵守礼,苏一玮也会发那么大的火吗?答案肯定是相反的。这就是,苏一玮本来看他就不顺眼,好不容易逮到了这次机会,他一定会拿他当鸡,杀了让猴子们看。

官场中怕就怕跟错人,他也不知道王天寿怎么那么短命,要知道这么靠不住,当初也不会为了他去得罪苏一玮。没办法,石头大了绕道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他心里对苏一玮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面子上还得装出一副尊重他的样子。他不得不厚着脸皮上苏一玮的办公室承认错误,尽管苏一玮在哈哈大笑中与他和解了,但是,他从苏一玮的笑声里,也窥测到了深藏的虚假与藐视。

这天晚上,白金本实在太郁闷了,就打电话叫来杨明山去喝酒。两个人喝了一阵,杨明山看白金本心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问:“白主任今天好像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白金本学了他过去的话说:“被狗咬了一口。”

杨明山一听就明白了他说话的含义,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他所说的狗指的是谁,一下子便有了同病相怜的贴近,就说:“是不是他?”

白金本点了点头说:“上一次他把你当成了一只火把,不惜烧着你,来照亮他的仕途。今天,他又把我当一只鸡,杀了让猴儿们看,以此树立他的威信。”接着,他便把所发生的事向杨明山详细说了一遍。他觉得这样的话也只能给杨明山这样的人说,一是他们心无芥蒂,关系一直很好,二是他们俩的遭遇又有相同之处,他们的共同对手又都是苏一玮。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容易达到一致,也很容易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白金本说完,杨明山就接了说:“他这个人特别会钻空子,凡是有利他的事,他就抓住不放。所以,我们也要学会钻空子,钻他的空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金本:“你光这样说不行呀,你得有具体的行动。”

杨明山说:“有呀,行动也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套子已经下好了,就等着他钻。”

白金本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套子是什么意思,便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发现?”

杨明山说:“苏一玮最近再没有去过钟晶晶那里。是不是他有所发现了?”

白金本说:“不可能吧?搞不好是王文达那小子混上副局长后开始向我们耍滑。你最近见过王文达没有?”

杨明山说:“我与他倒是常联系,他好像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前两天,他还征求过我的意见,说是要去感谢一下卫书记。我说,那是当然的,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卫书记给你帮了那么大的忙,感谢感谢是应该的。没想到他去了卫书记的办公室,带了3万元,卫书记不但没有收,反而批评了他一顿。他回来给我一说,我一直很纳闷,究竟是因为数目太少了,还是卫书记真正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

白金本说:“你们呀,对卫书记还真的不了解,他与苏一玮截然不同。苏一玮拒收那是假象,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以此达到他的个人目的,而真实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只有天知道。卫书记却不同,他拒收是真诚的拒收,不声张,更不作秀,私下说服对方,悄悄地就把问题了结了。如果他要动点歪心眼儿,代市长能轮到他苏一玮?就是论资排辈也该是卫书记的呀。”

杨明山说:“那他为什么不争呀?”

白金本说:“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太原则,因为太原则了,就有些太老实太古板。举个例子说吧,在代市长还没有定下之前,恰巧卫书记到省里去开会,我提议他顺便去看看省委组织部部长谢长顺。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谢部长是卫书记大学同学的亲哥哥。卫书记也同意了,答应让我准备了一点礼物跟他一起去。谁都无法想象,我们带的礼物是什么?说出来都笑死人。我们只带了一点烟酒和茶叶。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像乡镇企业家一样?现在乡镇企业家都不送这些东西了,要送就送红包。我说书记,这恐怕不行,要不,我先准备上10万元现金,直接送给他算了,这些东西就不带了。你知道卫书记怎么说?他说你这不是害人家谢部长吗?再说了,我一送钱,让谢部长怎样看我?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算了算了,你别给我出馊点子了,就送点烟酒,尽尽心就对了。你想想,像他这样,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才怪。”

杨明山不解地问:“这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他既然这么廉洁自律,公正无私,那他为什么在王文达的提拔上显得过于个人化,好像听了我们的介绍,就轻易地答应了。”

白金本说:“这我也搞不清楚,我想是不是因为苏一玮的提拔对他的触动很大,心里瞧不起苏一玮,可又拿他没办法。恰巧王文达知道一些苏一玮的违纪行为,想利用一下王文达了,就把他提拔了起来,让他更加为他多做一点事。再说了,王天寿不是已经推荐过王文达了吗?王文达也符合提拔的要求,他觉得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也就答应了你。有些事真是千丝万缕,人的性格也是千奇百怪,很难说清楚。比如这官场中的人吧,有人爱财,有人好色,有人争强好胜。爱财者未必是庸才,好色者未必不正直,争强好胜者又未必大度。是人都有他的性格弱点,都有他的不足。前不久看一些所谓的官场小说,好多作家根本不了解官场,写到腐败分子,一个个贪财贪色,都是无能之辈。写清正廉洁的好领导,一个个都能力过人,正直善良,无欲无求。孰不知,往往一些色鬼很有普世情怀,反而很善良。一些贪财者,能力反而过人。一些正直的领导,有些地方反而不那么宽容与大度,甚至还有点斤斤计较,对权力的欲望并不比贪官们低。正如事物是多样的,人性也是多样的,一个人一种秉性,不一而足。”

杨明山“噢”了一声说:“白主任不愧是官场中人,讲起来真是头头是道。我虽不是官场中人,却与官场的人接触不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白金本端起酒杯说:“来,喝吧,兄弟。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还不是照样让人家当猴耍?所以,说到底,官场中没有理,权就是理。有了权,你的话就是理,无理也是理。唉,你刚才不是说到那个王文达了吗?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喝两杯,顺便给他点压力,不能让他白白当了副局长,给他帮了这么大的忙,他妈的不能耍了我们。”

杨明山说:“好的,看看这小子这几天有没有新的发现。”说着,就拨通了王文达的电话。

<h3>出卖的理由</h3>

王文达这几天正与那个名叫刘燕的熟女打得火热。那次他们吃过饭,都喝得有点高了,也都很兴奋。就在这种似醉非醉的状态下,他们很自然地走进了宾馆,又很自然地开了房。王文达原以为与刘燕这样漂亮而又丰韵的女人做爱肯定是一件美不胜收的事,他甚至把刘燕拿来与钟晶晶做了比较,比较的结果是刘燕长得丰满性感一些。钟晶晶高雅洋气一些,如果得不到钟晶晶,能得到刘燕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与刘燕做得一点都不痛快,勉勉强强完事后,王文达后悔得要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到洗浴中心去让那个长得很像钟晶晶的女孩再服务一次。他后来又找过那个女孩,感觉还是不错,服务十分周到,专业水平也十分了得,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后遗症,完了就完了,提裤子走人,很干脆,即使下次在大街上见了面,也是各走各的路,从不打招呼。刘燕却不同,你说她是鸡吧,又不是鸡。说不是鸡吧,那种势利样子比鸡还不如。他之所以感到后悔并不是刘燕不懂风情,也不是刘燕脱了衣服有毛病。恰恰相反,刘燕是一个很懂风情的女人,也是一个脱了衣服比穿着衣服更光鲜的女人。与这样的女人做爱应该是非常愉快的事,而事实上却很糟糕。本来,王文达与刘燕进展得很顺利,两个人一起进了屋,一起洗了鸳鸯浴,然后又一起上了床,整个过程都充满了浪漫温馨的色彩,王文达也感到了这个女人不同寻常的床上功夫。然而,没有想到好多问题就是出在了关键时刻。当王文达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快进入最佳状态时,刘燕却突然停止了煽情的叫声,而且还停止了配合。要是这样倒也罢了,最使王文达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用手推了推他说:“我那事儿你别忘了。”王文达憋足劲的身体突然像自行车的内胎被扎了一颗钉子,噗的一声,气就放了一半。王文达没好气地说:“知道!”王文达说完还想憋足气,再把那一半儿气补上,没想到刘燕又说:“你别现在答应得好好的,完事了就忘记了。”王文达真想扇她一巴掌,然后再用臭袜子堵住她的嘴。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少说一句行不行?”王文达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最希望女人能不停地呻吟,哪怕声音大一些也没关系,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说话。别人在集中精力地工作,你却偷工减料想着别的事,这本来就是对他人劳动的一种不尊重。如果这样勉强能够让男人容忍的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提要求。你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提,给人的感觉好像你不是在做爱,而是拿做爱来交换,或者是抓住对方的弱点进行要挟。这就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了一个人的品德问题。一个人要是在品德上出了问题,她的美貌就在男人的眼里大打折扣了。这样的女人,要么是小聪明大傻瓜,要么就是过去让哪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男人白白占了便宜,给她的心理上种下了抹不去的阴影,然后才使她变成这种德行。王文达以为自己说完了刘燕会闭上嘴,可是刘燕还是没有闭上嘴。刘燕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说:“多说一句你就多一分重视。”王文达很不高兴地说:“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明天来换证就是。”说着,又开始为轮胎打气。刘燕便矫情地叫了起来。

当王文达又找到了那种感觉的时候,刘燕又突然停下了呻吟开始说话了。刘燕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王文达真想掐死她!这个女人怎么连一只鸡都不如。他真懒得理她,为了不想再让轮胎瘪下去,就“嗯”了一声,算作理会。刘燕说:“那太好了,你真是太可爱了。”王文达只顾打气,也不再理会。刘燕说:“其实,我还是蛮喜欢你的。”王文达还是没有吱声,身体真像一只爆起的轮胎,每个骨节似乎都在啪啪作响。刘燕说:“明天什么时候让我去?”王文达的轮胎终于嘭的一声爆裂了,像死人一样伏在了刘燕的身上。刘燕说:“你完了?”王文达“嗯”了一声。刘燕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有来呀!”

王文达这一次嗯都懒得嗯,心里却在想,有没有来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去,我没有义务和责任。这样想着,便穿了衣服说:“明天下午一上班你就过来,直接到文化稽查科去办,我给他们早就说好了。”说完就要走。

刘燕有点歉疚地说:“你别急着回嘛,今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文达说:“你休息吧,我必须得回去。”说着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自从那次以后,王文达下了决心,再也不与这个女人打交道了,觉得与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太掉价,太没有品味了,真还不如找那个长得像钟晶晶一样的桑拿女,成本要比她小多了,得到的快乐却比她多得多。

然而,有些事情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肚子饱了和肚子饿的时候想的不一样,天气热的时候与天气冷的时候想的不一样。刚刚吃饱了肚子,你决然不会再想吃什么,等饿了后,你想的就是美美地吃一顿。只过了几天,王文达又饿了,再加上刘燕觉得心里有愧,或者是为了感恩,或者是另有企图,总是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说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夸他是个好男人。接了几次电话,王文达就忘了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心,有点饥不择食了。况且,这食是自己吃剩下的,按着成本核算下来,现在还是免费供应期,如果不去再消费几次,就有点太吃亏了。这样想着,他又吃去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这次他们没有开房,她说她单身,家里很方便。既然很方便,王文达就直接到了她的家。去后,不仅吃了她人,还吃了她做的饭,才觉得越吃越吃出了味儿。这味道主要在于刘燕在关键时刻再也不说废话了,更没有向他提过什么要求。他觉得刘燕改了这一点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有风情万种的煽情,更有撩人的呻吟声,这使王文达感到很满意,一满意,就忍不住隔三差五地往她那里跑。

王文达有时候冷静下来也想,再不能与刘燕这样下去了。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你给她办了事,她给你献了身,两厢情愿,互利互惠,应该说差不多了,如果再无休止地下去,你就得投入,如果你不想投入,就得及早撒手,否则,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这样一想,他就想撒手了。一方面他觉得再投入有点划不着,这和找鸡差不多,却没有找鸡那么新鲜刺激。另一个方面他怕搞得太热火了,将来刘燕赖上他要嫁给他怎么办?这个问题一旦在王文达的脑海里泛起来后,他一下子就变得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爱上刘燕,如果说爱,那也仅仅是爱她的身体,而没有爱上她人。如果让他娶老婆,他真的不想娶刘燕这种类型的,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没有安全感,她虽然口口声声说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其实她就是一个非常随便的女人,要是与这样的女人结了婚,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她就给你弄来了一顶绿帽子,让你蒙受一世的耻辱。

没想到刚冷了几天,刘燕的电话就来了。刘燕在电话中嗲声嗲气地一撒娇,他的骨头就酥了,便忘了自己下过的决心,又颠儿颠儿地跑到她家里去了,干柴烈火相遇,不烧也不行。于是,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烧得正旺时,王文达的手机响了,王文达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拉过来一看是杨明山的,他的电话不能不接,于是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继续工作着。杨明山叫他去喝酒,他不能不答应,挂了电话,匆匆结束了战斗,就离开了刘燕的家。

王文达知道杨明山找他喝酒,肯定又要问到苏一玮与钟晶晶的剧情发展情况。

对于这个问题,王文达感到非常头痛,也感到非常棘手。套子早已设好了,问题的关键是人家不钻你也没有办法。杨明山一催,他的头皮子就发麻,知道自己曾向他夸了海口,人家把副局长的事儿给你弄成了,你给人家答应的事儿没有办成,总不是个道理。更何况,这事儿还牵扯到卫书记,人家看重你有正义感,能够自觉监督领导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可是你出不了成绩,岂不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厚望?

等了好多天,弟弟那里几乎没有一点消息,他着急,弟弟也着急。弟弟觉得哥哥能混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当弟弟的帮不了大忙,这样一件下三烂的事儿都没有做好,好像有负哥哥的厚望。他哩,当然不能怪弟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猎物不上套,再高明的猎人也没有办法。这种日子实在令人难捱,也令人无奈。

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天晚上猎物终于又露面了。然而,偏巧声控灯坏了,只是在对方开门时露出来的一丝光线中勉强辨认出他是谁,要是不认真看根本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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