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怕的都是猫毛,因为觉得清理起来很麻烦,但她既然要来林宜簌的猫咖,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从悠悠开始,她几乎是把能rua的猫都rua了,除了个别已经有人陪的她碰不到。
至于一个小时的时长嘛,林宜簌早就通知了店员。
和镜脱下鞋套洗完手时太阳已经快西下了,一楼的顾客也早就没在靠窗的地方坐着了。
林宜簌跟着从猫咖出来:“走吧。”
要去的地方是明柏的咖啡厅,她们去那里拿刚到的新鲜草莓,本来和镜以为林宜簌只是随口一说,但她仔细一想,林宜簌从来都没有只是随口一说过。
林宜簌说到的就一定会去做。
“我开了车来的。”和镜指着自己的小车,“你一会儿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不是周末就不太忙,我不会待到很晚。”
和镜思索着:“那我拿完草莓就送你回去?”她清了下嗓子,“总不能是你开你的车,我开我的车吧。”
“那我明天自己打车上班?”林宜簌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慢悠悠地问。
和镜点头:“那不然还要我送你吗?”
“是个不错的主意。”
和镜垮着脸:“我起不来。”
“好啦,不用你送我。”林宜簌点到为止,“走吧,小镜司机。”
和镜的小车买了两年,但被她保养得很好,里面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小车上了路。
林宜簌坐在副驾驶:“需不需要给你导航?”
“需要。”
林宜簌操作着车载导航,很快就有地图显示,以及有机械的女声提示着道路。
下班高峰期的路段一直都比较堵,天边的晚霞还有残存的一缕没落。
林宜簌的手肘抵在车窗上,她撑着自己的脑袋,头发随着凉风飘扬。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是和镜的侧脸。
“看我做什么?”和镜问了个林宜簌之前问过的问题,“不准抄我的答案。”
答案是什么呢?
“我想看你。”
林宜簌弯起眼:“想着你就看你了。”她扯了下自己的领带,“这个答案跟你的有差别的。”
一个是“想要”,一个是“正在”。
和镜“嗯”了一声,又情不自禁地问:“想着我什么?”
“没什么。”林宜簌望向窗外。
和镜没放过她:“我上周末去京城出差,接待我的小姐姐就喜欢看我,她说看美女可以延年益寿,簌簌,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
和镜言辞里的打趣分外明显:“但你看自己不就可以吗?”
林宜簌很漂亮,但跟她类型不太一样。
她自己整体偏明艳一些,尤其是眉眼,但林宜簌是长相较为清冷的类型。
也就是说第一眼的印象或许是觉得林宜簌比较冷淡冷漠。
但实际上林宜簌的性格跟长相有很一些割裂。
“不够。”林宜簌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是指光看自己觉得不够,而是因为看不够和镜。
她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慢慢敲着,思索着会这样的原因。
毫无疑问,和镜的出现让她感到新鲜。
面前的这个女生还有很多的信息她不知道,但她却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性格特点。
张扬又温顺,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会露出脆弱的时刻。
就像今天和镜不敢挠悠悠的下巴一样,她明显地看见了和镜的局促与不安,而就在和镜接受了之后,脸上又只有带着感染力的快乐。
跟和镜相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起码在林宜簌看来是这样的,她也相信明柏和岑若灵她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神奇。
林宜簌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路上堵了一会儿,到达明柏的咖啡厅时天都已经暗了下去。
明柏依旧是穿着一身亮眼的荧光绿,见到她们进来松口气:“你们再晚来几分钟就见不到可爱的我了。”
“是啊。”林宜簌说,“天都黑了,你不说话的话,直接融于夜色,我们当然见不到你了。”
和镜在一旁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没隔多久,她觉得明柏比之前又黑了一些。
明柏不理会林宜簌的调侃,从一旁的台子上拿了两篮草莓:“给。”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开水果店的。”
果然有一些顾客的目光投向这边。
和镜率先开口:“谢谢明老板。”
“谢了。”林宜簌也亮起笑容,“那不耽误你约会了。”
“拜拜。”
没在明柏这里待几分钟,两人又上了车。
林宜簌系着安全带:“明柏现在正在跟他的健身教练在暧昧期,约会还是挺重要的。”
“噢~”和镜了然,“是挺重要的。”
林宜簌又补充:“他三十岁了,之前有过一段不太幸福的婚姻,这是他离婚三年后才开启的第一段感情。”
“不太幸福是指什么?”和镜掌着方向盘。
林宜簌又在导航上输入着自己小区的地址,嘴里回答着:“那个女人学过武术,不开心了就揍他,没吃到好吃的也会揍他,出门下雨了也会揍他。”
和镜:“……”
“结婚两年,挨了不少揍,经常鼻青脸肿的见我们。”
“他脾气好,也不还手,一直乐呵呵的,觉得挨个揍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老婆会跟他道歉。”
和镜眉头皱起:“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好在后来那个女人出轨了,他这才顺利离婚。”
和镜更无语了:“他看起来不是很有脑子一个人吗?”
林宜簌笑了笑:“是啊。”
“但他说,感情这事儿他控制不了,只要他老婆还爱他,他就不离婚。”
“这样不好。”和镜抿唇,“人更应该爱自己,并且家暴者的爱是不值钱的。”
林宜簌绕开了话题:“对了,我楼上有泡脚的药包,给你买的自动泡脚桶也到了。”
和镜:“……”
“林宜簌,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坑过来的?”
“怎么能叫坑呢?”林宜簌眼底漾着笑,“我这明明是关心你。”
和镜又垮着脸:“好沉重的友情。”
林宜簌在改善她体质这件事上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和镜明明心里叹着气,但唇角却背着她往上翘了翘。
到达林宜簌家是又是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和镜换上她拿出来的拖鞋,看了一圈她家的大小和装修,不禁感慨了一句:“簌簌,你能搬出去,我住进来吗?”
“能啊。”林宜簌很配合,给她接了杯温水递过去。
和镜接过杯子:“那我明天就大包小包一大堆过来了。”
“行。”
“不来的是小狗。”
和镜眉眼弯弯:“汪。”
林宜簌的家也很干净整洁,和镜在沙发上坐下来,几米开外的位置是不知道多少寸的大屏电视机,开始播放着狗血泡沫剧。
和镜其实觉得自己租的地方就挺大的,但跟林宜簌的家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看来赚买房的钱刻不容缓了,和镜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好吧,她其实买得起一套不错的房子。
刚这么想着,林宜簌已经从房间里拿了药包出来:“先给你拿半个月的吧,你泡着试试,有好几种。”
“天天都要泡吗?”和镜咽了下口水。
对她这种懒人而言,这是多大的工程啊。
林宜簌挑眉:“你当我说着玩的?自己手那么凉不知道吗?”
和镜老实了,微垂着头:“知道了。”
林宜簌走到她面前站定,先把装着药包的小袋子放在茶几上,而后蹲下来,稍稍仰着脑袋看着她:“你是不是痛经?”
“嗯。”
“是坠痛且腹冷,还是说更严重的持续疼痛伴有腹泻之类的?”林宜簌想着自己看见的网友列的痛经等级表。
和镜舔了下唇,迟疑着回答:“后者。”
林宜簌:“……”
“行,我知道了。”
和镜看着她的眼睛,为自己辩解:“但我平时也有运动的,还有马甲线呢,但是体寒这个……”
“你没注意饮食,常年喝凉水,而且还熬夜。”林宜簌沉沉地道。
和镜的眼睫一闪,干脆把自己的额头往前,跟林宜簌的额头抵在了一起——
本来林宜簌就蹲在她的面前,两个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
现在和镜这么一抵,距离更是不用说了,额头相贴,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你真的好关心我啊,簌簌。”和镜又是这句话,说完她坐直了身体,“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林宜簌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和镜没察觉到她刚刚的失神,兀自感慨:“但不得不说的是,簌簌你真可靠呀,怎么懂那么多。”
“我以前也这样。”林宜簌起身坐在了她的身侧,“调理了很久,才终于好了很多。”
和镜脑袋轻点:“行吧,看来效果显著。”
“自动泡脚桶不重,但箱子有点大,我有托运快递的推车,一会儿拿推车搬。”林宜簌又说,“这样你自己也方便带回去。”
“好的。”
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剧没再继续,转而放起了广告,和镜看了眼手表:“那簌簌我就先回家了。”
“好。”
五分钟后,林宜簌再次回到了家,她坐在沙发上盯着继续播放的电视剧,而脑子里却闪着很多关于和镜的片段。
最近停留在和镜抵着自己额头时的画面。
她垂着眼,心绪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