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小羽
第二天一大早，杨子早早来到教室，这是笑面虎张鹰教授的人理学课。
笑面虎名号是高年级师兄师姐们传出来的。
张鹰教授以平易近人、温和著称，授课也是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不温不火。
课堂上他从来不凶人、不骂人。
不管听不听课、发不发言，只要不睡觉看电影干扰他人，教授都不会管你。
路上遇到打招呼，他一定会对你微笑，看起来很友好。
但到期末考试，那毫不含糊，该挂科就挂科，该重修就重修，一点情面也不会讲。
久而久之，大学同学都知道张教授的脾气，给他起一个外号，笑面虎。
杨子当然不是担心考试挂科或重修的人。
他每门课都认真学习，成绩也还不错。遇到自己感兴趣的科目，更是刻苦钻研，在学院排名都是靠前的。
对于张教授的人理学课，杨子还抱有一些期待。
不为别的，关于人体和人体动力学的知识，杨子都感兴趣，向来如此。
随着上课时间临近，教室各个角落都开始坐满了人。
虽然张教授只是偶尔点点名，但笑面虎威名摆在那，谁也不敢马虎。
来听课的不仅有学院选修该课的同学，也有外院慕名张教授学识的旁听生，毕竟人理学教授可不只是虚有其名。
张教授学识高深，博览群书。
人如其名，双目炯炯有神如鹰隼，讲起课来目光所及，令人心神震颤。
“人理学的理论目标在于预见和控制人的行为……”
“人自诩为意识的动物，是高贵的生物，是地星的主宰。事实上，正如伊德先生所言，表面上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直立行走，实质上人大多数时候都在做白日梦，如同行尸走肉，是无意识的……”
杨子听得入神。
张教授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人理学，貌似隐藏着大智慧。
有人爱听，有人却听得难受。
这个时候，在座同学中，有人已经开始打瞌睡，有人低头看自己的书，有人做其他课程作业……
听者自愿，不听者也不强迫，张教授从来不试图强行说服谁和谁。
教授的这一点杨子非常欣赏。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学习始终是自己的事情，别人强迫不来。
张教授继续讲道，“意识如同流水一样，瞬息万变。”
“意识分为多个水平，有些水平意识可以被计划、监控和调节，而有些水平意识是无法监控的，是身体自动执行，甚至无法被人所察觉……”
突然，杨子有一点感悟。
昨日的巅峰体验在于意识水平的改变。
可以用意识和无意识来解释，按照张教授的观点，先有物质，才有精神，复杂的物质结构产生无意识，基于无意识人才产生了意识。
特殊能力源于意识水平提升，表现为一种莫名的精神力。
“教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张教授授课告一段落，到了例行自由问答时间，杨子举手提问。
张教授目光如炬看向杨子，示意他发言，“同学，请讲。”
“教授，请问存在精神力吗？”
教授微微一顿，上下打量了杨子，然后说道，“理论上讲，先天的精神力是不存在的。”
“精神力只是一种表现。不存在脱离人体的精神力，人所表现出来的意识水平和意识能力就是精神力。”
“表面上看精神力是一种实质性存在，而事实上，这是我们的错误观念。”
张教授一口气解释完毕，看向杨子，也扫视一眼在场其他同学。
“教授，您是在说，人体和精神力的关系就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吗？”有同学对此话题感兴趣，插问了一句。
张教授微微一笑，说道，“笛先生说，我思故我在。”
“我倒要反问同学们，是‘我’在先还是‘思’在先呢？”
“呵呵，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如果是‘我’在先，那‘我’是从何而来？‘我’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杨子答道，“教授，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意识。有了意识，也就有了‘我’，‘我’是通过对个体意识的觉察和控制实现的。”
听闻教授赞叹道，“哈哈，不错，不错。”
“这位同学领会得非常正确，个体将自我从环境中分离出来，认识到‘我’的独立存在，一般是在婴儿出生后八个月左右，这是自我发展的第一次质的飞跃，自此以后，人便开始表现出精神力，之前人对身体的控制只是通过神经系统的反射……”
张教授很欣慰，以前他的课没这么活跃过，而且，课上出现有想法的学生。
“教授，精神力能训练吗。”
提问的还是刚才插问的那位同学。
杨子对精神力训练的问题也感兴趣，所以开始特别注意这位同学。
这是一名女生，大约一米六的身高，五官精致，皮肤黝黑，站在那全身上下散发健康的气息，头上扎着校园内少见的双角小翘辫，一边插上一朵蓝水晶状的小饰，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张教授听到此问，先是注视了女孩几秒，随后把目光往天板上抬了抬，轻吐一口气。
“唉，精神力能不能训练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个适合在课堂上讲，一个不适合在课堂上讲。”
“前者在课堂上能讲出来的，可能不是你们所需要的答案，后者不能在课堂上讲，即使讲出来可能你们永远也不会懂，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张教授笑了笑，关上自己的教案。
“好了，有兴趣的同学，课后咱们有时间再私下交流，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下课。”
随后是一阵桌子板凳撞击和摩擦的声音。早有一部分同学忍耐不住，下课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一些同学待会在其他教室还有课，也迅速离去。
不久，教室里就剩下寥寥数人，其中就有杨子和提问的那名女孩。
女孩背好书包朝杨子走来，主动打起招呼，“你好，我是林小羽。”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见女孩很有活力、很有气质也很是大方，杨子赶紧腾出右手伸出去，象征性和女孩握了握手，同时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你好，杨子。”
“哈哈，算是认识了，杨子同学。”
“其实照江湖规矩，见面抱拳要比握手更上道一点。你觉得呢？”
杨子一头黑线，喃喃说道，“啊……江湖……规矩？”
杨子觉得这个林小羽有些意思，还谈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