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宗室子弟
“钱串串,你敢骂我?”焦氏顾不得装哭,爬起来怒视着小姑。
刚好钱文才放学了,他已经十五岁,长得比两个女人都高一头不止,看到娘和姑姑对立,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钱串串,上一次打我娘,我还没报仇呢。”一伸手抓了发髻,就是一顿耳光。
钱串串上一次打架占了便宜,这一次却特别背运,此刻这个姿势,连喊都喊不出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她又疼又气,没一会儿便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还好有人听见焦氏嚎哭,提醒杨柄娃过来看看,才及时把钱串串解救了出来。
“我老婆被你家折磨病了,你说,这事怎么了结?”
在杨柄娃愤怒的目光里,焦氏害怕了,男人不在家,万一杨家三个二愣子,把自己和儿子打了可怎么办?焦氏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赶紧扯了扯嘴角:“他姑父,不是我,都是她姑要打我,文才急了才动的手。”随即觉得让儿子背黑锅不好,赶紧换了说辞,“我,我出钱,你让大夫好好给妹妹瞧瞧吧。”
“拿来!”杨柄娃要的就是这个。
焦氏抖抖索索,拿出一把铜子。
杨柄娃大手一挥,一个耳光便扇了上去:“打发叫子呢——”
钱先贵刚刚从省城回来,还不知道东家怎么安排他呢,也不敢说硬话,低着头,祈求地给镇长说:“我会想办法,你且再容我几天。”
沈家仆人还没反应,黄氏已经掉头便进去,关了房门。
“小的是城东山货铺子的账房,叫钱先贵。”
马车里的人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明显这就是一个仆人,自己的随从竟然这么没眼力,虽然这钱家名声不显,但能拥有两千多亩地,还种下世上罕有的猕猴桃,怎可能没有下人,只是一介普通农户?虽然这个院子,有些太小,的确像个普通农户。
马车里的人大怒,没等仆人拿矮凳过来,已经从里面跳了出来:“砸门!”
回过头,他把焦氏揍了一顿:“女儿女儿你没给我教好,还对娘不孝顺,让我现在里外都不是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焦氏哭着,从屋里拿出一角银子,大概有二三两的样子,杨柄娃才满意了,抢过去回了家。
仆人看了马车一眼,便换了说辞:“去叫你的主子过来,说是沈府的沈老爷叫她回话。”
文瑾见黄氏不动,真怒了,冷冷一眼瞥过去。
都说酸男辣女,看到女人一顿能吃半盆的青杏,江从阳高兴地快从梦里笑醒,为了答谢恩人,他一伸手,就给了钱先贵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把钱先贵美得直冒鼻涕泡。
这天,文瑾的果园外面,来了一辆双驾的马车,虽然拉车的是两头骡子,也让遇到的人瞠目以视,因为战争,巨荣朝的马匹非常缺乏,一匹马的价格,换算下来,不亚于文瑾后世里的原装进口宝马车,并且还有价无市,没有卖的。
钱先贵知道江从阳老婆特别凶悍,仗着娘家哥哥是都督府的都督府经历,六品官,刚好压在男人头上,在家颐指气使,不把男人当人看。
钱家的事情,都让胡婆子瞧在眼里,老人停尸在床,儿女却为财产又打又闹,这话很快就传遍了林津镇,结果钱先贵回到家,连给老焦氏挖墓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抬棺了,最后,钱先贵只好出钱,从外村雇了十来个人,才算把丧事给办了。
有苗不愁长,栽下摇钱树,自然财源开,文瑾坚信,自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有人喝醉做的事情,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有人却记忆特别清晰,这江从阳就是后者,那天他从衙门出来,照例去铺子巡查,忽然想起钱先贵,便打发了随从,一个人过去。
“我们主子是山阳县沈府的沈老爷,叫你家男人过去回话。”
“是!”黄氏被文瑾眼风扫得腿肚子转筋,急忙往外跑,她今天才领教了小主子的厉害,原来那么和颜悦色的一个人,生气了竟然这么可怕。
他们一家人,都是有奶就是娘的贱人,钱文艳浑身上下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插满头,哪里还管男人是老还是嫩,自己是明媒正娶还是外室偏房?
石振宗写信过来,他们走了半年,才到了战场,没多久就遇到敌军袭营,还好主帅早有准备,布了个连环阵,把袭营的来犯之敌尽数歼灭,他一战便立了大功,砍死了偷营的一个敌军将官,现在已经成了五十来人的小领队。
沈隽那一身掩藏不住的贵气,曾让文瑾猜想他的父亲可能是个大官儿,但她没想到,沈隽,不,应该叫钱隽,竟然是宗室子弟,皇家血统。
“你是谁,还不错嘛。”江从阳拍打着钱先贵的肩头。
沈隽比石振宗早到,和元帅大帐的人熟识,直接进了帅部,这个连环阵就是他提出来,由元帅的谋士补充完善的,一场胜仗下来,几乎全军都知道元帅身边来了个极厉害的谋士。
文瑾只觉得心口烦闷,似乎气儿都有些喘不上来,她强打精神,和侯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出来。
半个多月后,明湖城来了一户姓金的人家,是个女人带了一儿一女,那女儿十七八岁,身材丰腴,皮肤白皙,脸圆的像十五的月亮,这正是当下流行的最易生养的宜男之相,钱先贵带江从阳偷偷看过,江从阳见女孩白白嫩嫩,又茁壮年轻,也十分满意,他不敢张扬,只请邻居过来,吃了一桌酒,对外谎称他是这家男主人,有空没空,便换了衣服,悄悄和这边来往。
江从阳叹气,给钱先贵了二十两银子,让他去办事。
黄氏吓了一跳:“我,我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文瑾的高兴,不仅是因为石振宗,还因为,这信上提到了沈隽。
“嗯!”
钱先贵心中暗喜,斟酌了半天:“老爷青春正盛,想做什么事情怕不成啊,只是这酒嘛,可是穿肠毒药,要适可而止啊。”
江从阳见自己马上就要到了知天命的年份,身体大不如以前,少不了心灰意冷,觉得对不起祖宗,钱先贵每次和他说话,便总是说他身体好,年纪还当时,有足够的体力和能力,完成人生的大事,这让江从阳对他越来越好。
黄氏吓得一哆嗦,觉得自己的主子这有些太大胆了,外面什么人啊,她也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