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危机重重
“太子殿下,父帅这一仗,务必全歼鞑子主力,这样,他们在十年内都不会有能力再和我们作战了。”
“最好能杀了粘罕,让性格懦弱的穆德即位,我们就能赢得二十年的安宁日子。”
钱隽摇头:“这恐怕不行,钱先聪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我们不能让他再出使西域吧?可朝廷里,现在没有熟悉这边事务的文臣了。”
太子低下头,更恨那个把持朝政的奸贼,若不是他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堂堂巨荣朝,如何能陷入后继无人的困境之中?
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太子和钱睢阳,送钱隽带的先锋军出发,大军随后,沿着他们行走的路线跟进。
谁都知道,这一仗很关键,也特别难打,光这几天沙漠行军,都危机重重。
冬季,西北风最是厉害,能把小山一样的沙丘,搬移位置。虽然钱先聪一再表示,最近几天,不会出现大风,但他们依然很担忧。
钱先聪跟随恩师,来到西域,半路上却被鞑子所俘,恩师柴玉坤年纪大了,很快就被折磨致死,其他同伴,有人变节,去了鞑子王庭,做了官员,多数和他一样,被当做奴隶,赏赐给了鞑子贵族,钱先聪靠着坚强毅力,才活了下来,近几年,他因为认字,能写会算,在鞑子的右贤王手下,做了贩卖牛羊的管事,这片沙漠,他每年都要穿行无数次,这才能在鞑子重兵把守的情况下,横穿过来。
虽然钱隽不止一次听钱先聪说起,但他依然对大军穿过广袤的沙漠,忧心不已,一路上,他对钱先聪照顾有加,也对属下军士约束极严,一旦掉队,很有可能被沙漠吞噬,再无生还的可能。
郑在新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
官府留下的账册,路灿和文翰看到,去年围湖造田多达五万多亩,却只收到不足三万两银子的卖地款。只因为这些地,当时都是荒田,根本就不值钱,那些豪绅拿到地契,知府这才调了大量民夫,筑坝围水,利用江水冲走盐碱。
官逼民反,首当其冲的,还是官儿,暴怒的百姓,有时候根本不管清官赃官,只管杀了泄愤,更何况每有灾情,有民变,总少不了有那么一两个有野心的家伙,以为是他们的机会来了,要改朝换代,而他们,就是顺应天意的“真龙天子”。
“郑大哥,这就送你去省城,我还要回山窝二伯家住几天,哥哥都不在家,二伯和二伯母很寂寞。”
郑在新来得很快,他又能走路了,简直兴奋地忘了形:“钱公子,他们在外面积粪,我也会干。”
“郑大哥,你知道我在省城开铺子,但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和大户人家交往的礼仪,以及交往方式,都有些摸不清。”
路灿和文翰,肯定不会同流合污,这样的话,他们就更危险了。
路灿在府衙急得直转圈儿,若是坐等朝廷的钱粮,中江还不饿殍遍地?老百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随着对中江的了解,他们竟然发现,这场水灾,不是天灾,竟然是一场人祸。
说话间,石榴手里提着东西走进来:“镇上的铁匠师傅说,这一回,他们确实全用最好的钢材,保准又轻又结实,弹力也大。”
“好,郑大哥,我还有个饭店,里面跑堂的,招待贵人时也不到位,每月,都有人挨巴掌,我的人我心疼啊,不是他们做的不好,是我没教好——”
“是!”
文瑾笑了一下,说到:“你把假肢磨得他出血泡的地方,用沙石打磨打磨,他没了‘脚’,还能走吗?”
文翰和路灿闻之心惊,若把实情报给朝廷,牵扯的官员不下十个。
他和文翰、以及师爷张明吉面面相觑。
路灿也是怒火中烧,这么点儿粮,还不够灾民一天吃的。
“改好了。”
“服了,也筑了堤坝,把江水引上来,淹滩涂造田,那里盐碱太重,江水冲过,地就能种了。”
早上醒来,文瑾还清晰地记得这个画面,钱隽一如她见到的那样,英俊不凡,风流倜傥。
文瑾这半年,没少为文翰哥和路家表叔担忧,中江是水患重灾区,天寒地冻,百姓若是没吃没穿,少不了会铤而走险,她相信路灿和文翰不会做贪官,绝对会把朝廷的救济粮,一颗不剩的发给百姓,但,哥哥和表叔是好官,别人难道也是好的吗?别说是这个黑暗的封建社会,她穿来之前的文明社会,还有大把的贪官污吏呢。
文瑾的假肢,还是有缺陷,郑在新想要走快点,就得拄杖,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热情,郑在新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废人,还能为世子爷喜欢的女人出一份力,他不知有多高兴。
“这个好办,我教……”他不敢说我教你,想一下,改成了“我来教你的仆人。”
从这天起,黎林每天扶着郑在新,在外院练习走路,郑在新特别高兴,走的时间越来越多。这天,黎林小心翼翼地找文瑾:“郑大爷的腿磨出血泡了,我让他歇两天,他不肯。”
现在,路灿连给朝廷说实话的机会都没有。
其余的,虽然不在京城,但他们的亲戚,却在京城做着大官,有吏部的,还有刑部的。文翰想给朝廷上个折子说明实际情况,恐怕皇上还没看到呢,自己的小命都玩完了。
韦氏白了男人一眼:“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眼睛红得和兔子一般。”
绑匪傻眼了,没见过肉票教他们如何索赎身银的,有心依言让他俩写封信,却找不到纸笔,只好先关起来。
韦氏和钱先诚,情绪都很不正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虽然相隔万里,他们的情意却紧紧相连。
“这个你就别费心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儿,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干呢。”
文瑾越是清楚这些,越是担心不已,这段时间,再加上对钱隽的思念和担心,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巴尖的可以当锥子了。
“嗨,你想得美,人心不齐,三五十人不抵事儿……”
黎林又来找文瑾告状。
“你们没有服劳役?”
文瑾收起信笺,放进枕边的小皮箱,然后才把石榴叫进来:“我不是让去修改吗?”
文瑾拿在手里,仔细检查,果然是按自己给的尺寸做的,和皮肤接触的地方,也打磨地圆润光滑。
文瑾也是早晨天气太冷,吃过早饭,又钻进被窝,拿着来信出神时,偶然发现的。当时,她的心刹那间便融化了,激动的泪水,打湿了枕巾。
“那些大户好狠,他们就不怕灾民急了,去他们家抢吗?”
灾民恨透了官府,幸好他俩一身商人打扮,才没有被当场打死。他们身上没有多少钱,劫道的不知该该怎么办了,这些人,还不是杀人如麻的惯犯,手上都还没沾过血。
“让人搀扶他练习,若是没法走,总是摔,告诉我一声,说不定还要修改呢。”
朝廷出钱,百姓出力,好过了买地的豪绅。
中江的前任知府,恐怕就是自杀的,不然,也得给中江的大户做替罪羊,被朝廷抄家流放,还会牵累家人,不如他一人死,一了百了。
钱先诚告诉文瑾:“你二伯母看到这信,哭得一塌糊涂,眼睛肿了两天都下不去。”
“我俩家里还有点银子,不若,你们把我们关起来,拿着信去家里取钱吧。”路灿道,他实在发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想逃避了——万一发生大批灾民死亡的惨剧,他好有个借口——自己在微服私访时,被土匪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