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荷给文瑾告假,说是母亲病了,她想回去探望一下。
夏荷前脚走开,夏阳就带了男装的舞姿、舞容、舞妆悄悄跟随了上去。
见庄子够大,夏阳先胆大起来:“谁要问起,就说是王妃派咱们来送夏荷的。”
“她哥和她嫂子呢?”
“嗯,她二哥前年下水玩儿,淹死了。”
春明带了其他几个丫鬟,来看望夏荷。
三个女孩都不说话,舞妆最后低声道:“我现在才体会主子那些话的深意。世子妃当时道:‘既然跟了我,你们就要全心全意为了我这个主子,只要你们按要求做好了,我这个主子,绝不会亏待你们,不仅保你们周全,也会给你们安排适合的出路。’原来,那话是这个意思。”
夏阳看着夏荷,刚开始的憎恶都没了,只剩下可怜,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并且,从头至尾没有遇到过胁迫,也没碰到过诱惑,顺顺当当过到今日,成了仁亲王府下人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仁亲王府在东城的农庄,离城门也就十里路,没多会儿就到了,夏荷下马车,付了车资,车夫就回头走了,她叫开庄子大门,走了进去,夏阳带了三个女孩,沿着庄子外面的围墙走了一段,找到一棵大树,距离院墙不远,她伸手,两手枹树,两脚夹着,身子一纵一纵,没几下就爬上去,然后顺着一条碗口粗的横枝,到了墙头,她蹲在那里,招手让三个徒弟上来。
三个女孩都赶紧闭嘴,闷头赶路。
“嗯,她是个糊涂的,你们刚进府第一天,主子说什么来着?”
四个人着急了,分头钻进人群,人群中央,躺着几具尸体,夏荷哭得几乎断气。
春明让人给她一杯热茶:“夏荷,你可是后悔了?”
“别说话,小心她发觉,到了我们不就知道了?”
“后悔?”夏荷眨眼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一般,忽然她大哭起来,把一圈的小丫鬟都下了一跳,“我后悔呀,当时娘拿了王妃的钱,我就该给世子妃说实话,夏阳姐还在我跟前提过,说有世子和世子妃做主,一定会保我一家周全,我没听进去啊,呜呜,我不信哪,啊呜呜——,我不信世上有儿子能硬起过爹爹的,总觉的这个靠山硬,谁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呜呜,是我害了爹爹和娘亲,害了两个侄儿——”
夏荷哭道:“我,我,我不能说,不能说呀。”
夏阳点点头,和春明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行,好好伺候你母亲,不用急着回来,我这里人手足够的。”
“去查问一下,这八个小姑娘,也还嫩着呢,好套话的。”
舞姿舞妆舞容紧紧跟着夏阳,脸上都露害怕的表情,趁人不备,问道:“是真的中了碳气,还是有人使坏?”
“王小燕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咱主子是最好的?”
“世子妃,秋菊也不对劲,还有一个,可我找不出是谁了。”
“你们说呢?”
春明趁机问了一句:“你肯给大家说一声,你的新靠山是谁吗?或许,你肯悔改,世子妃还能留你一条命。”
“我们明白了。”
“一家人就剩她一个了?”
“怎么回事?”夏阳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问身边的一个人。
“哦!”仁亲王犹豫了一下,想叮咛女人不要和儿媳妇太过亲近,但这话又不好说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门而去,他自从有了心疾,不能再打拳练武,但依然在早晨去校场走走,用他的话说,不出一身大汗,浑身都紧绷绷的不舒服,做什么都没劲儿。
“你哥现在生死不明,你嫂子身怀有孕,你若愿意给娘家留一条根儿,就老实点,乖乖都说了,世子现在派人救她出来还来得及,过了今晚,她就要被卖到西山窑子里了。”
“啊?不不不,呜呜,我可怎么办呀。”
“那就快说吧。”春兰轻声劝道,“到了这一步,你已经山穷水尽,世子妃好歹还心善,人又好。”
夏荷越想越后悔,忍不住哭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