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盯着账簿看了一眼,他哪里知道市场价格?因而也说不清文瑾所言对还是不对。
仁亲王觉得头脑发晕,浑身无力,便由景烟扶着,在书房的榻上休息。
自己的女人什么货色,仁亲王心里很清楚,他本来想让儿媳妇帮着把这些都料理清楚,然后迎接新人进门,谁想媳妇才接了账簿一天,就全部退了回来,而且,指出所有的都是假的,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让他的威风,还怎么摆?
景烟看到王爷嘴唇又开始发青,赶紧端了温水过去,让他服下药丸:“王爷,你歇会儿吧。”
“嗯,难产。”
“王爷,你只管去市场上问一声,京城的牛肉最贵的时候,也不过八钱银的,还有其它账簿,也全都和外面的市场不相符,这样的账簿,媳妇不能接。”
景烟小心翼翼地把账簿一本一本收起来,放在屋角,然后轻轻为仁亲王捶背、捏肩,希望能借此平息主子的怒气,他伺候仁亲王时间长了,并不每次都给主子喂药,也一样能保证主子不犯病,仁亲王现在几乎离不开他。
“你又没查,怎知库房和账簿不相符?”
“可是她难产。”这个时代,难产而死的妇女太多了,景烟这么说,仁亲王也没办法,大婚在即,家里却要先办丧事,这让他感到非常晦气。景烟一声不吭地陪着散步,心里对主子也十分同情。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比如绝不插手王府事务,不管那些女人如何暗地里送礼、许诺,他都不为所动。
“问问出了什么事。”
“王爷容禀,您送过来的账簿,全是假的,媳妇实在没法熟悉呀,媳妇只是拿过来让你看看,请你追索真实的账簿给我,并不是说不肯理家的。”
媳妇把一堆糊涂账,说成是故意做出来考她的,好歹给自己留了点面子,可有谁考试,会从头到尾一本不拉全做假账?仁亲王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等儿媳妇走远,忽然双掌齐挥,把桌子上放着足有一尺高的账簿全推到了地上,摔得乱七八糟。
景烟不为所动,依然沉默,却在捶背时略略加了点力道。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然后,有人小声叫了一声:“王爷!”
文瑾回答得有理有据,仁亲王一时无言以对,他想了想,说道:“不是说了吗?让你先接手熟悉熟悉,王妃这就开始教你吗?”
仁亲王随手翻开一本账簿,气恼地问:“你说,这怎么就是假的了?”
“死了?”
“快请太医。”
董侧妃太狠心了,竟然利用贺氏这样一个有宿疾还即将临盆的女人生事。现在贺氏死了,董侧妃肯定又要兴风作浪,文瑾就知道她要编排自己的不是,提前也做了些预备。
“王爷,你若让媳妇管家,还是给出真实的账簿比较好,不要这么考校媳妇,大家都挺忙的。”文瑾说完,便行礼退下了,留下仁亲王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里。
丢人也就罢了,几个女人勾心斗角竟然还闹出了人命,还是两条人命,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仁亲王府的脸面,可就丢到大海里去了。
两人一直走到浑身大汗淋漓,这才返回内院,景烟安排小太监伺候王爷洗漱,他也趁机洗了个凉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去服侍王爷。
仁亲王已经让两个女人堵住了,瞎了眼的王妃哭哭啼啼:“王爷,轩儿好命苦啊,这嫡长子还没出生呢,连媳妇都没了,你可要为他做主呀。”
董侧妃赶紧添盐加醋:“王爷,二太太这次难产,一尸两命,并不完全是天意,有人从中作祟呀,王爷,她若不是情绪太过激动,哪里会在临产时犯病呢?她从怀孕开始,一次也没犯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