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有道理。”冒顿连连点头,“那,派谁去和向进军联络?”
山头上的人却看出蹊跷,知道被骗了,便不再纠缠,立刻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钱隽用马车队诱敌,自然安排了杀敌的后手,早有一群青衣汉子挡住了他们去路,他们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杀招,假钱隽一队人马赶到,两方夹击,把这些坏蛋一律格杀,然后他们挖坑掩埋尸体,再修整车辆,继续上路,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这一仗,钱隽本就不同意现在打,这种靠人命死磕的战斗方式,是他最不喜欢的,八万将士,只剩下不到一万人没有受伤,有一万三千人轻微伤,两万多人轻伤,近一万人重伤,死亡将士多达四万之多,那都是曾经鲜活的生命啊,现在就这样撒手人寰。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觉得谁合适?”
钱隽每次想起文瑾和金金期盼的眼神,心里就没法平静下来,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关注战后的营救,关注伤病的将士。
“可是,我们的勇士和巨荣人长相略有不同,言语不通,没法过去把他搏杀了。”
他自己则忙着处理战后事宜,虽然不过是个暂代元帅,但他从来都是不做则已,要做的事情,绝不敷衍塞责,尤其是战后处理,既繁琐又繁重。
“他?怎么可能?”冒顿差点跳起来,随即摇摇头,“他不行,不是对手。”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在战争中,钱隽是心狠之人,但生活中,他却没法放硬心肠。当年,石卫村在西疆战争中,也牺牲了七八个人,石振宗每次说起,都满目含泪,对钱隽的冲击非常大。“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是的,对外人来说,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他们也就同情那么几天,可是,对他们的亲人来说,那是一辈子的痛啊。
“说吧,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对付这个钱隽?”
“不,不,大王,不用我们出头,巨荣人有一句俗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巨荣,想要了钱隽的命的人大有人在,大王只需要找对合作的人就好了。”
进入山谷,他们早有防备,刀剑出鞘掂在手里,声音起来时便各自为战,拿着武器先护住了自身。假文瑾所坐的马车是对方进攻的主要目标,刹那间就被射得跟刺猬一般,虽然是用来诱敌的,钱隽也爱惜自己手下,马车内壁用铁皮包着,那些箭镞根本射不穿。
“向进军的主子可以呀,这一仗,不仅咱们败了,向进军和他的主子也败了,大王您不甘心,难道他们就甘心?钱隽不死,日子不好过的人多了。”
“进了梁中省就好了,两天路程到明湖城,咱这一趟的任务就完成了。”假钱隽道。
农庄的文瑾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接到钱隽的书信,知道他安全无虞,便努力放宽心情,带着孩子等着钱隽回转。
“向进军!”
三天之后,伤兵营的事儿总算有序起来,活着的人,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听医官告诉自己,用烈酒清洗伤口和把大的伤口缝上,再加上上好的伤药,竟然比往日挽救了多一半将士的生命,三万伤员,活了近两万,钱隽这才松口气。
所有的人,都很诧异监军没有忙著处理封赏事宜,而是全部心神放到了伤兵营,等钱隽回头,元帅大帐中的文书已经整理出了报上来的立功受奖名单。
北疆大营里,所有参加战斗和守关的人全都瞪圆了眼睛。每次这个时候,真正立功的,未必能受奖,而那些在元帅将军眼里吃香的,无论有没出力流血,都会大获丰收。
钱隽想起文瑾说的“透明”,透明度越高,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动作便会越少,他下令:“把这个名单抄出来,一式两份,贴到军营和伤兵营,然后,读给士兵和将官听,让他们检举,哪个人无功受奖,哪个人有功,却漏报了。检举一个人,证据确凿,奖给一两银子,若是漏报的人,可以直接来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