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病危,她已经疲累至极,这些烦心事,更让她心力交瘁。
不要说钱璋和娜仁王妃在家里纠结万分,皇宫里,永昌帝也纠结不已,他当时气哼哼给钱隽一个南海王,原本有惩罚的意思,他以为钱隽会吃不了那苦,向他求饶,至少抱怨几句,他就可以趁机训斥钱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谁知道钱隽真的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南海,还在那里过得有声有色,让一片荒岛,变成了一个聚宝盆。
“皇上,微臣千里迢迢,不容易回来看您,这些年,你还好吗?微臣给宫里送的礼物,你可满意?你喜欢什么,为何不给微臣说呢?微臣也好多给你送些……”
钱隽见推辞不掉,只好委委屈屈跪下来:“微臣叩谢万岁大恩!万岁待微臣的恩情,天高海深,微臣粉身难报!”
那边梅雨荷正和文瑾聊得热闹,忽然有太监通知,皇上赐膳,贵妃便笑嘻嘻拉着文瑾的手:“南海王这功夫,越发老道了。”
钱璋见董侧妃和母亲嘀咕,便无聊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他信步到了清明院,陈妈已经挨完了板子往外走,见到钱璋,吓得变了脸色,急忙用帕子捂在脸上装哭,钱璋气得想进去教训行刑的下人,却被钱浩走来一把拉住了:“世子,且慢!”
董侧妃见娜仁王妃不说话,知道猜中了,心里暗暗得意,她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娜仁和钱隽站到一边去,最好,让娜仁把钱隽赶出去。
钱隽的话说得情真意切,眼泪也流得很是时候,永昌帝心软如水,他走下龙椅,双手拉着钱隽:“南海王,你吃苦了。”
钱隽进了上书房,看到熟悉的人和物,想到自己多年的辛劳,他忍不住哽咽了,已经四十多岁的他,早就被几十年的风霜雨雪,磨去了一身的峥嵘和棱角,此刻,他自然知道如何说话,才能更好地遮掩情绪,取得最好的效果:“皇上,微臣给你行礼了,呃——”
钱璋相信府里的流言都是真的,大哥和父王关系不好,而他又功高盖主,皇上对他也十分忌惮,父王去求皇上,正中了皇上的下怀,便撤了大哥的世子之位,让他去了南海做什么草头王去了。
“起来,起来坐!”不说平身而说起来,永昌帝连架子都不端了,他想要以此笼络钱隽的心,遮掩自己的内疚。
“世子爷,我刚才没有听错吧,南海王一直叫你璋弟,而不是世子?”他说着,还拼命眨眼,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
“皇上,这使不得——”钱隽说着又往下跪,被永昌帝拉了起来:“使得,使得!”
金金和子夜跟在父亲身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不已,父王这能耐,几句话就把皇上都说哭了,苦干十年,不及几滴眼泪,就这样晋升了?
“送上来吧,给梅贵妃那里也送一份,代朕宴请南海王妃!”
不管有多为难,永昌帝还得让太监传话,召见南海王。
董进才这几年,就是利用永昌帝有些糊涂,激动起来脑子不够使,做了不少坏事儿,钱隽这一手,比董进才高明多了,他越是推辞,皇帝越是不忍,只见永昌帝携着钱隽的手,对一边伺候的翰林待诏说道:“传朕旨意,南海王晋封为亲王,为一等爵,赐怡心苑为王府别院,今后,南海王就在那里居住。”怡心院就是以前给刘雪娇住的别院,后来刘雪娇被皇帝送到皇家寺庙出家,这里就成了永昌帝消夏的所在。怡心院经过两次扩建,占地三十五亩,里面小桥流水、亭台阁楼、奇异草、绿树婆娑,是个非常美丽的人造园林。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的。”
“贵妃过奖,我们两人都只会吃亏,这个功夫最老道。”
“呿,在我面前耍大刀呢,谁不知道你最爱自由?去南疆去南海,你也没吃多少苦,倒是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了,你看看你,现在行礼都没样子了,十年没做过这个动作吧。”
“谁说的?贵妃娘娘可是错怪臣妾了,臣妾每个节日,都和王爷对北叩拜,心中无时不惦念皇上和娘娘……”
梅贵妃无奈地笑:“编吧,编吧,你就编吧,就咱俩在这,你说给谁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