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问题,关有寿其实很茫然。常言道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可随着时间过去,他是真不恨了。
但要说有多爱?
一路上,默默听着的关有寿听故事听得脑袋昏昏的,这边他刚下了马车付了车钱,还没来得及取下后门直挂着的自行车。
午后三四点,一辆马车终于沿着云山的方向,一路到了马六屯东北山脚下,停在了关家小院门口。
可先生错了吗?
但真正的用意?
有了这一通电话之后,关有寿很多计划又不得不改了。比如原计划他想殿后再跟卡车离开。
翁婿俩人了告别刘青山。
“爹爹。”
以先生的安排来看,他老人家就是想他断的一干二净。嘴上一直埋怨他父亲如何如何不成调,可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护着兄弟。
“你梅爷爷可能要替爹改名儿了。”至于改成关晋之,先生当然是纯属玩笑话。但离开之后,他就真不是关家老三。
心念之间,关有寿很快就放下这些琐事,那些都是他们亲娘俩亲爷俩之间的事情,人走了又不是断了联系。
拉着老姑娘手的叶大娘见状赶紧扯过已经坐上马车的老姑娘,在关天佑之后,叶秀荷跟上了节奏。
房子的事情,昨晚他就已经跟他老丈人老俩口提过,以他老丈人的人品也绝看不上这点身外物。
可他媳妇提起的一些东西给兄嫂,看来十有八九不能如愿了。他还想临走之前给亲自送到叶家堡。
她分析一定是因为她答应过她祖母会养老,结果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实在有违她小飞侠的作风。
见状,关平安和关天佑兄妹俩人相视一眼,默契地一人紧跟叶五爷出门,一人紧跟关有寿,而齐景年?
叶五爷无非还是想与姑爷好好再谈谈。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叶大娘抹去眼角又忍不住留下的泪水,她右边的赵老太太拍了拍她,温言安慰。
叶五爷不得不承认一点,他老姑娘的后半辈子就落在了姑爷身上,姑爷好,他老姑娘自然顺顺当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老了,再与姑爷心平气和地坐着唠两句的机会,之后越来越少。
母子关系真能断的一干二净?
对,他就是这么任性。
灯光下,关有寿将手上最后一个包裹放入之后,他面朝老院的方向跪了下来,关平安紧跟其后。
伤的太重,有再多的孝心,随着梦醒之后,随着一天天过去,早已一点一滴地磨灭,有的或许就是责任吧。
叶五爷一不提梅老,二不提他老姑娘,而是坐在车厢内讲起了与他们翁婿俩人毫无相关之人家的故事。
返回时,叶五爷就直接选择了乘马车,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怕坐姑爷这车子后面,他一把老骨头散架。
该高兴才是,孩子们是去过好日子。
离别总是伤感的,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如她,活好当下,收拾起自己悲伤的心情,方是正确。
马车一路向西,转方向到县城,还未进城内,大道上刘青山已经候车等待多时,田胜利最后与他握手离开。
犹如完成一种仪式。
可又何曾不是让关平安的心情一沉。她不会天真到以为没了田胜利,从此以后她家就可以高枕无忧。
不好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