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吹牛

《矿底》里最难拍的一幕戏，大概就是矿井下拍摄的剧情。

扛着摄影机，在黑暗幽闭的空间里，借着微弱昏暗的暖光灯，一遍一遍地找着角度，拍摄着画面。

因为不专业，操控生涩的关系，周洋始终找不准合适的角度，不管怎么拍，都像是在拍小视频。

一遍一遍地对着台词，一遍一遍地拍，然后又一遍一遍地删……

若隐若现的黑暗之中，时不时地传来粗重呼吸与石子掉落的声音。

“周导，我们……歇息一下吧……”

“继续拍！”

“周导，要不……”

“拍！”

“……”

吃过晚饭以后，几个人站在门口，如同门神一样守在路边。

那声音就像是喉咙塞满了煤尘一样，既干涩又沙哑，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不行啊！”

山下。

没多久，隔壁开门声再次响起，随后，一切又重归寂静。

“小伟……”

冯凯留下这句话以后，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冷着脸，表情有些阴沉，嘴角却略带嘲讽。

“呵呵，我想了想，还是不走了。”

他的后面跟着头上缠着绷带的周洋和几个矿工。

冯凯看到呕吐完的周洋稍微喝了一口水，随后再度站了起来，拼命扛起摄影机看着陈双宝三人。

凌晨。

站起来没一会，又开始拼命地吐了起来……

手机里面的《贪吃蛇》游戏都把手机玩没电了！

到底怎么说？

他呆在车上，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傻狗。

“好！”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调教演员，怎么拍完电影，又怎么去国际上拿奖……”

“呵呵，他既然这么自信，那么咱们就留下来好好地学习学习先进经验……”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到喉咙口了，却又瞬间被卡住。

钱伟瞪大了眼睛。

这种蠢货能活到今天，还真他妈是老天开恩了！

…………………………

并不响，但似乎听起来很激烈，听声音像是冯导和周洋。

他下意识地推开窗户，却发现院子外已经没了声音……

这是一种心理上面的极度压抑感，看不到的尽头，仿佛永远都是黑暗。

他探出头。

紧接着，他就听到隔壁传来非常重的关门声以及“神经病”“你喜欢玩我随便你”“我不玩了”之类的骂语。

“……”

模糊间，他打开门，却见一脸寒霜的冯凯站在门口看着他。

最终……

怎么回事？

宾馆老板瞅着这帮人，从早上开始一直坐到了傍晚。

钱伟看了一下时间，迟疑了一下，最终给剧组全体人员一一打了个电话。

“……”

………………………………

冯凯迟疑了一下。

“那敢情好，哈哈，周导，你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兄弟们，今天先不回去了……”

等到早上四点钟的左右，钱伟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最终……

听到宾馆老板的话以后，几个人再次互相对视一眼，终于有人站了起来提着行李朝着饭堂的方向走去。

直到……

“……”

陈双宝三人充满着恐惧，缩在角落里，一遍遍地说着台词。

他怎么瞅怎么碍眼，终于忍不住提醒了起来。

“什么，想让我在电影里客串一下？”

“如果冯导要下来，他早就下来了……”

“今天再拍最后一次！”

“周导，你……柏林？哈哈哈！”

他们觉得自己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眼看着天都快要黑了，冯导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刚解开裤腰带，还没开始放水呢，他就听到了院子里有一阵短暂的争吵声。

打完电话就在钱伟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听到了隔壁传来敲门声。

终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当所有人再次收拾好行李，来到大厅等着。

“好，那我可要好好向您学习了，我的周大导演……”

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