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剧本谁写的？

刚来到这地方的时候……

冯凯有一种被放逐感。

放逐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与一个完全不懂的垃圾为伍，过着野人般的生活。

他愤怒、情绪崩溃、咆哮、破罐子破摔甚至因为情绪太过于落差，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

但是！

后来渐渐地……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所看不起的人，一直都在努力做着别人觉得他做不成的事情。

犹如铁杵磨成针一样，用最笨的方法，最有限的资源，做着最不可能的事情。

刷完以后一个国家的一个国家的卖片。

几个工作人员在山岗间闲聊，目光时不时地瞥向不远处的办公室。

人家大陆不上映拍完剪完直接报名各大电影节参展，刷存在感。

《矿底》这部片子单单只有扛着摄影机的周洋和他的草台班子演员也能拍出来。

觉得这人不太务实，身上有曾经那两个骗子的味道。

他是顺带过来看的。

似乎在改剧本。

昨天，周洋和冯凯在办公室里讨论剧本讨论了一整晚。

这个时候，徐丽走过来，把剧组里发生的事情跟张根水简单地说了一下。

他一直都是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是批评与别人家的孩子，班级里，学校里，毕业后……

他尽管很努力，但永远都是呆在角落里，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值一提，就算毕业照里都不会有人记起名字的小人物。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瞪大了眼睛。

“周导，剧本能给我看看吗？”

他不懂电影，却是赞不绝口。

…………………………

他曾经嘲笑周洋，打心底里看不起周洋。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小说里，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一直阻碍着主角的前进……

咋的！

周洋并不是很嘴碎的人。

依照周洋这种认真到偏执的性子，没人指导的话，一个一分钟的简单对话剧情要拍到绝对满意，起码得费十天时间！

“哈哈，周导，辛苦了辛苦了……”

鼻子有些酸涩。

“张总，这，这我不能收……”周洋面对红包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后又想到什么一般摇摇头。

“拍得好啊周导！”

徐丽也不是很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剧组里面的导演和副导演似乎因为剧本问题和拍摄问题讨论了一个通宵……

过了几分钟以后。

办公室里的门开了。

“……”

“什么，赔了？”

如果送审不过的话，还得继续删删改改，这绝对是一项非常难熬的旅程。

拍个一年，总能拍出来吧，如果一年拍不出来，那拍个两年，总能拍出来吧？

但现在……

张根水跟冯凯握手的时候，面部表情很僵硬，通篇都是应付，塞完红包以后也没太多话。

一部电影，有多少句对话，多少个场景？

“能追回来吗？”

全在这里发呆？

原先世界的《盲井》倒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这种认真让他非常羞愧。

一会摇头，一会又陷入深思。

张根水跟他握完手以后，又笑容满面地转向了冯凯。

“剧组怎么还不开工？”

张根水听完以后让人给自己点了跟雪茄，大大咧咧又很敬佩地点点头：“专业人做专业事，电影嘛，认真点好，认真点好……”

随即，他又旁若无人地搂着徐丽：“丽啊，在山上呆得习惯不？这两天都瞅着都饿瘦了，心疼！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这是那个国际大明星代言的，叫什么来着？哦，叫，那个凯瑟，嗯，凯瑟琳.赫本……反正挺贵，一小瓶要一万呢！咱现在也拍电影，以后也是国际巨星了，咱用的东西规格也得上来……”

这些日子因为一直在忙隔壁好兄弟矿上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在剧组，剧组里的一些风波他自然也没听到。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看到周洋房间里总是会通宵亮灯，还是看到周洋从矿井里爬出来，用最努力最蠢蛋的行为做着一件被人称为笑话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

他因为太恐惧，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回顾这些日子里的种种。

“……”

“谢谢哥。”周洋在看到实在是坳不过张根水的热情以后，他终于点点头。

他只知道周洋对电影有一种近乎“变态”的虔诚与认真……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他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