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芝白裙轻扬，见这笑容，心底竟是微微一颤，一暖。

穿透的千万云层，残留着壮观的光柱。

“你只需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

他穿过重重山河和风雪，落在了北蛮的大雪山下。

所以，安雪芝既不是十二仙了，便是被撤掉了三代弟子的身份，而只得享四代弟子香火，只不过身份却崇高，乃是四代弟子中的大师姐了。

“不可能”

良久

“道月柯，你我交易是没错，是互不相欠。

“在白山心里，小师姐永远是小师姐。”白山露出笑容，衬在阳光里，显得越发温和。

几经辗转，他找到了宁宁的母亲风碧野。

这第五年的时候，混乱海里爆发了一阵深海地震，这地震卷走了许多附近鱼儿的性命。

白山这一念不敢再停留，急忙返回本体。

这可真谓是行走在古老冻土之上的幽灵病毒了。

师弟，和那些人都不同。

“恭喜白宗主。”白裙少女行以古礼，这正是安雪芝，她神色无波，心情并不算好，只能说是勉强调节了，而未曾伤到道心。

冰河冻川，千里古道唯见昏黄帐篷。

然而.

白山心底其实是知道的，宁宁.凶多吉少。

他看到鱼人主教常吃烤鱼，也不禁想试试味道。

依然是深海的鱼人世界。

道月柯这一念听到老怪物也了受伤，欢欢喜喜地告辞，这一走，也真走了，而未曾再返回，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二次验证。

随后

白山看到了“深海异族版的鱼体实验”。

这阁中书极多，且与前山藏书阁不同，只有宗主、仙宗弟子或是持有宗主手谕方可进入其中，这里面自然放了不少隐秘的书册。

白山道：“烤鱼.”

他与大能，玉真交待了几句，便腾云而起，往北而去。

除此之外，鱼人主教还去往本地的“城主府”，与城主密谈，以将这些外来的难民安顿了下来。

白山离开了黑暗神殿，又去往了大雪山，抓出了小梅姑娘赠他的“六孔骨玉埙”，吹奏起五音不全的音律，但那轻佻妩媚的红衣女子再未出现。

白山起身，挥袖而出。

于是，白山问了古籍区域所在，随着机关台的托举，来到一个又一个的书架前翻阅书册。

任谁肉身被毁、被撤出青云十二仙，心情都不会好。

“二！”

屋里，两具尸体，瞧着身形、衣饰和模样，正是宋幽宁和小梅姑娘。

可凤仙师姐，却是思维根深蒂固，改不了，也不需要为了他强行改变。

这鱼人主教面相甚善，好度苦难，风评极好，无论走到何处，鱼们都是夹道相迎，双目放光，崇拜地无比。

他情绪复杂。

次日。

白山继续喊：“我数到三，你若不出来，你这一世都别想知道第二步怎么走！”

天地茫茫，两分而开，如火海被一剑中分。

风寒冷，却不算刺骨，吹动庭院之中白裙少女的裙角，衣袂。

风碧野垂头，抽泣，悲声道：“哪有做娘的认不得女儿的？”

而她今后则会成为这位青云仙宗最年轻妖孽的夫人，这等身份放在几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现在竟是梦想成真了。

白山细细看着，却觉两人身上的细节与他相知的一般无二，再加上那两张熟悉的脸庞，更是沉默良久。

安雪芝笑道：“旁人寻不到，你却可以的。”

正因为没有实体，所以才能在极冷的世界里存活下来。

说罢，她转身离去，顺着蜿蜒的山脊小道，在天光里往远而去，渐去渐远.

白山收回视线。

“小梅姑娘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了。”

饮酒罢，白山只觉那许多的信息依然未曾消化，便暂不再入神像世界，而是顺着山中一道灵泉，拾阶而上，来到了四象宗后山的藏书阁。

白山哈哈大笑道：“师姐和我不必相互吹捧对方了，且寻一处僻静的洞府，安心修行吧。”

之前苦于缺乏研究对象而一直拖延了进度，现在.它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邪恶的鱼体实验了。

“大光明寺？”守阁弟子一脸茫然，然后羞愧道，“请宗主恕罪，弟子.弟子实在不知此名。不过，有一书痴可能知晓。”

“姑爷，节哀顺变。”风碧野双眼也红成了桃儿，显然又哭了许久。

玉真公主也是大概知道真相的，此时猜到相公很可能不用面对老祖夺舍了，那是笑的合不拢嘴，这算是有惊无险，苦尽甘来，今后有的享福了。

虽说祸乱仙界五宗的事还未完成，可形势暂时进入了风和日丽，从之前火烧眉毛的快节奏，变得重新缓慢了下来。

可眼前这位曾经的小师弟，却和那些人不同。

白山又不傻，知道这不可能

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抬手轻轻触碰向宋幽宁和小梅姑娘，可旋即却沉默了下来。

一世还未过去，曲却已终，人亦已散。

不说交心，便是在一起相处.也是颇难想象。

最后，白山卷着宋幽宁和小梅姑娘的棺椁，返回了万象山。

好像深渊诸魔，皆是大梦一场，梦醒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半个月后。

安雪芝见师弟如此，心底竟是忽地生出了些愧疚，可过往之事，却是没法去说，她轻声道：“白山，你去寻嬴凤仙吧.宗门是真心希望她也回来。”

白山沉吟了下，垂眸想了想道：“玉真，炒两个小菜.我想饮酒。”

你说过，等我的病好了，你就来接我！是吧？”

白山苦笑道：“凤仙师姐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里寻得到她？”

可之后你为了躲避那老怪物，而藏在我念头里，我没有灭了你，而是安然地让你等到老怪物受伤再离去.这不算你欠我么？

你躲我做什么？

这里是你的神殿，你怎么可能听不到我说话！”

然后，白山就一直看着这主教进行实验与研究。

白山站起身.

他决定近日就往北地一趟。

在这动荡里，神殿抓了很大一批“闹事的人鱼”，主教称它们会得到神灵的惩戒。

“你不出声，我就当是”

可附身第五年时，白山看到了鱼人主教的另一面——黑暗的一面。

可凤仙师姐却那么冷，冷到不食人间五谷，冷到一心修行，一心向道。

他来到大能的庭院，取出两具棺椁，棺内有千年玄冰，含于口中，尸体栩栩如生，不腐不烂。

一念入其中。

随着时间流逝，白山看到这鱼人主教救了不少鱼。

鱼人世界并不止一个城市，而这些鱼显然是从外面逃来的，就好像是人间的难民一样。

若只是假死，只是神魂出窍只是他不明白的力量.

他若是随意将棺椁放入芥子袋，那不是害了两人么？

凤仙师姐回一句：“师弟当专心修行，不可心思散漫！”

白山奇道：“书痴？”

他暂缓片刻，然后开始缓缓地数了起来。

说罢，她又急忙补了一句：“我若有一天死了，相公也能这般地为我伤心，玉真就会感到很快乐，所以将心比心，宁宁妹子一定也会开心.

而且，她一定和玉真一样，不想看到相公一直难过。”

白山默然良久，道：“带我看看。”

“是姑爷呀”风碧野神色有些黯淡，“前些日子，宁宁随着丫鬟小梅姑娘外出，却是没有回来，想是遭了暴风雪，迷失了回来的路，然后然后”

白山直接问：“她们是真的吗？”

白山也行礼道：“小师姐今后便在四象宗安心修行吧。”

他不仅是妖孽，而且还这般的温暖，在她处于低谷时，别人都冷眼相看，却唯有师弟笑脸相迎。

“这绝对不可能.”

这等辈分变化法，也是奇妙。

“好，白山！！待我重回显神，必会风光无限，万剑来朝！”

两人若是在一起了

白山问一句：“今晚吃什么好呢？”

他相信小梅姑娘可以安然无恙，可是宁宁呢？

这到底是为了躲避那些老怪物，还是她们遭了劫难？

这真的是假的么？

还是只是大能担心自己失去斗志，而进行了善意的欺骗？

诸多疑问浮上心头，可却寻不到答案。

“我只想知道宋幽宁是不是还活着？”

玉真公主摇摇头，“自那一日后，再也没有过意外。”

主教无意间获得了这些远古病毒，此时正是在实验如何让人鱼和这远古病毒完美融合，从而也能够进入到浅海，甚至进入到陆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白山沉默良久，却不想将两个棺椁收入芥子袋，因为他总觉得这两具尸体会不会忽然活过来？毕竟小梅姑娘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去？

一股难言的痛苦涌上心头，他永远无法想象当初那个让他嫌弃的女人，会变成一把插在他心底的匕首。

若说两人面容被毁了，那白山是真真正正半点都不会信。

试问，若人鱼国度里都是熟知彼此的人鱼，即便遇到危难，也会共同度过。

忽地，她察觉到了一道目光，便急忙睁眼，抬头看去，却见什么人都没有，于是嘀咕了两声，又再度趴下睡觉了。

然而，一旦停留在“紫府”中，这些病毒就会产生惰性，也就是不想活动了。

可跟随在主教身侧的白山，越发开始明白，鱼人们的安全区域似乎是有限的。

依然

黑暗神殿里，只有回音。

然而，无论如何，他未曾能够遵守约定

宁宁最后会在想什么？

若真的是死亡，她最后会有多绝望？

时间一晃，已是三年。

白山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仙境散去还复来。我相信，待来日小师姐重回显神，必是风光无限，万剑来朝！”

饥荒自然就降临在了人鱼国度。

物质的缺乏，再加上人鱼国度因为主教之前所收的大批难民，而终于产生了动荡。

附身第三年的时候，一些鱼从外而来，那些鱼都显得极其狼狈落魄，有的鳞甲破败，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身形残疾，总之一看便是遭了什么灾祸。

第一特征：幽魂。

白山：.

这一日，四象宗弟子只见宗主在大殿外的孤崖上，沉寂良久，显是思念亡妻，继而身形忽起，一指弹剑，剑气如龙，化相而起，斩碎了暮色时分那瑰红色的云涛雾海。

“所以，她们才会从我的世界消失。”

白山只觉有些莫名的压抑和窒息，他闪身离开了营帐，腾云而起，落到一处山峰里，继而一念进入到了道月柯的黑暗神殿。

————“你是个大神仙，可就算是大神仙，你也还是我的相公！

“岳母，宁宁呢？”

往事历历在目，却犹如过眼云烟。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闪过，从始至终宋家都是一个谜。

大能绕着棺椁走了三圈，沉默良久，道：“假的。”

三天后.

他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重回静室，再度握住了那冰冷的神像。

一念，入内。

人鱼世界的古老历史，随着他的踏入，再度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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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