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被人砍掉头颅。
格温从未将这个事情跟别人说过,他从来没有,哪怕跟珊瑚一起谈天扯地也没有说过,而且他不说梦话。
他怎么知道的?
格温端正坐姿,龙尾将椅子压得嘎吱响,丰腴的双腿贴合,挤压,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起拳又松开。
“听上去很有趣。”
格温斟酌了下语气,“将我斩杀?这种事情的难度可能会有一点大,如你所见,我虽然不能自称为顶级的源力使,但是在源力的运用上面我也小有成就。即使是龙炎要杀我,也只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的事情,况且如今我们的友谊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吹灯拔蜡时尚未到来。”
“…”
鹿女士伊温妮的眼神像是能看穿心智,望见未来,她的智慧无需言出便流露出来。
她微微抬起下巴,像是在俯视格温。
“亲近的人呢?”
“…”格温抿着唇,左手五指在大腿上掐着,令瑜伽服都发出有点紧绷的沙沙声音。
吐出了这个词语,“我确实预见了这一幕,从背后来的一击将我的头颅斩下来。如果说,要杀我的话,正面对决是很难的,但如果要从背后夺我性命的话…也就只有最猛烈的背叛了。”
但兔狲太菜了,即使坏那也只是又菜又坏,没什么大不了的。
“试着放下?”
格温没有说出这句话,免得伤害到对方。
他作出自己的推断:“如果你说的,源力在误导你的话,那么亲卫出击这件事情本身不严重,严重的是她们出击的理由?”
“源力喜欢的是你这样可爱的人,我的话,被她厌恶着呢。”鹿女说,“法瓦尼亚的印记还在我身上的一天,源力就不会爱上我,我虽然通过一些方式获得了她,但她对我作出了深深的惩罚,身体上呢,已经伤痕累累。”
“请你说出来吧,你的推测,我很乐意为龙炎解决这个问题。老乡人号会变得更好并不由我或龙炎来说,但数据表示,在他治理下面,这里焕发了生机,让这里的人能够骄傲的自称为老乡人。”
格温眨眨眼,摸着下巴:“可是,这附近没有河流,老乡人号的轨道也不会经过河流处…”
格温感觉腿有点痛,松开左手,双手拍了拍大腿,微红的湿润嘴唇张开些许。
格温说。
“嗯?”
他对于自我的认知比较清晰,虽然习武之人总是会挂上一层【不为物欲所动】的buff,但是这种buff他大概是没有的,他并不是苦修士。他是一个非常容易被影响的人。如果他品味过权力的芳香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堕落也说不定。
“我看见的是一副惨痛的景象,放心,即使你头掉了你也美丽非凡。但问题是,我看见的景象,你是从背后被斩掉了头颅,而且我也知道,你应该也见到了这副景象了吧?”
“我很庆幸自己还没有受到权利的蛊惑,还没有迷恋上权利的感觉,不然我害怕自己会答应你。”
“背叛。”
“嗯?”
权利的诱惑摆在自己面前。
给人一种‘果然是鹿’的感觉。
“…”
伊温妮是一个一说到自己专业就格外兴奋的人。
伊温妮像是在笑,但是她的声音似乎遭受过某种惨烈的诅咒,让她只能发出犹如机械合成但却货真价实的人类女性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也没有任何的音调,仅仅是‘发音’而已。
“…哼。”格温忽略对方故意误导的语气,“什么惩罚?”
不过不管是龙角还是龙炎,她们都无法摧毁老乡人号。
“嗯。”
你无法通过她的语调或表情看出来。
庆幸自己还没有变成那副模样的格温,不愿意再让自己在这一方面动摇了。
“什么事。”自称为老乡人号第二聪明的人颇为好奇。
你也是叛徒?
“嗯。”
“甚至可以用干净去形容这连绵不断的雨水了。现在你说它有问题?你需要给我一个论点,我才可以拿去说服龙炎。”
“种族主义?”格温从来没有了解过这种始末,但是他听说过,在乌托邦里面四个种族的人互相鄙视的故事,还有各种各样的地狱笑话。
伊温妮点点头:“小心雨天。”
心情正不太美妙的格温刺了她一句:“你听到的预言真多,源力真爱你呢。”
伊温妮挂着笑容,说道:“我记得她的所有爱好,我为她带来所有东西,我用我的智慧为其谋划未来,我用我的财富祝她追寻梦想。源力警告了我,说我再这样下去她会死亡,我停下了我的行为,但…下一个预言姗姗来迟。我想,她也许也喜欢我?误会越来越深,但死亡没有停下脚步,她因我的预言而死。”
其实可以理解。
“前者,会很明朗;后者,也会很明朗,但绝对含着各种暗示,而暗示才是真正要发生的事情。”
“…”
她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引导着格温的思想去到了一个他此前不愿意思索的层面。
“没有黑暗源力。”
有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