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本我
平静的太阳雨缓缓落下，这雨水有着温度。
随着水声。
心在悸动。
格温刹那间有许多话想要对着这片空气说出来，他听见了雨声、听见滂沱的温雨与微凉海面的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听见嘶嘶的热气蒸汽与水汽在四周浮起的响声。
在这片嘈杂之中获得了安宁。
一股巨大的源力反应出现在身后，雨水随着这股源力的反应被凝固了三秒钟，然后才更加凶猛的砸下。
转过身。
格温看见了‘自己’。
一个女性版本的自己。
身体被白、红、黑三色绷带包裹住，缝隙中的肉体上附着着实质化的源力。
她面上微笑不变：“你渴望成为我这样的母亲，你渴望爱人而不是被爱，你想要追求而不是被追求，格温，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能叫做自我堕落，只能叫做看开了。一片果园、果农收获了2个果子与果园主每人1个，他们过得很快乐。而后面收获了10个果子，他拿2个果园主拿8个，痛苦诞生了。这个时候，果农不愿意再被剥削了，你怎可称其为自我堕落？”
追求安定是每一个人潜意识中都会做的行为。
依旧很羸弱。
离开自己的家人，离开所有的交际，孤身一人流浪。
原本应该是接近于橘黄至金黄色的炎之光刃变成了黯淡的深红色。
身体的疼痛感反馈给他一些成长的触觉。
恐怖的痛楚在浑身爆发，即使做好心理准备，格温也感觉世界一片白。
忽略大脑发出百倍的警告。
他要救下龙炎。
格温咬紧牙关，感受手肘撞断了对方的肋骨，下一秒，被三色的绷带包裹的粉拳狠狠盖在他面上。
“你是否依然希望用言语说服我，而不是暴力呢？”
很弱。
…
这曾是格温游历东瀛时学会的剑术，传闻在极速之下，有剑豪能一次斩中六个首级，是毫无疑问的战场凶剑。而格温学会后对于这种剑术的吹嘘进行了一定的还原，大致、可能、应该，源力加持下的自身应该能做到。
“…”
“就你那无力的拳头连打爆我的头都做不到，别吹嘘自己了。”格温还击道。
格温也想要追求安定，但之所以想都不敢想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容易走极端。
暗红光剑被一把纯粹的炎色光剑狠狠撞上，令人无法握稳剑的可怖力量将暗红光剑几乎砍碎。
格温揉着太阳穴侧过身子，把脚放下去，挪了挪臀部让龙尾巴放的更舒服一些。
“可是你想要逞英雄是吧？”
“是的，我必须要有这样的力量。即使来源是对我的本我行使暴力我也一定要拿到。”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离开的罪恶感就会缠绕上来。
所以预言也会产生某种恶性发展与难以解读的层面。
“…没有成功吗？”
但是格温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一个可以摆烂的时间点，也不是一个应该摆烂的时间点。
与她相比，自己更像是本我形态。
扭头看去，乳齿象姑娘正在记录数据。她旁边放着一杯咖啡，表情略显遗憾，“我还以为像你这么强的人，一定可以一次就成功了。”
像是这般与‘另一个自己对决’的戏码，一般是另一个自己更显得狂暴、残忍与堕落，竟然与此时完全相反。格温要比格莉丝更加堕落、狂暴、以及残忍。
“…”
而本我倒好，不用走极端，她本身就足够极端。
格温却不一样。
“永不妥协。”格温回应道。
最好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孤岛上面、靠着树的小土坡里有间很温暖的山洞、有电力与网络、有不知道为什么能送到这个孤岛的外卖，看着海岛漂泊，偶尔与别的海岛上的岛民们问个好，又缩回去待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如此幸福。
格温几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成为英雄是每个男孩、坏小孩的心中的乌托邦。伱可以叫我格莉丝，你想要驯服我，让你拥有即使留在老乡人号，也足以力挽狂澜的力量。”
他双手一握抽出暗红色的光剑。
“不，我确定了。”格温缓缓抽出光剑，“我们只能用暴力交谈，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百分之一百可以肯定是这样的。
其实仔细看托米娅的话，这家伙长的确实很好看啊。漂亮，还有点肉肉的婴儿肥，胸脯也丰满。
“否定自我不太好受吧？”
负罪感作为超我稳定住了这种追求孤独的情感。
格温看向海面，神情疲惫，左手往后右手伸前虚握。他什么都没感受到，抓住现在是他唯一想做的。
乳齿象沙德伸出左手，上面有不少化学品灼烧的痕迹。
回到了一片茫然之中。
每个人在生命中或许都有这么一段想要流浪的日子。
“那不是我。”
乳齿象姑娘推了推鼻梁的眼镜…严肃起来还蛮可爱…用力的甩了甩头：“你看着我的指头，我数一二三…”
…
格莉丝希望拥有自由，这份自由就是格温痛苦的由来，这份自由的期望就是他现在无比痛苦的由来。
“一。”
“这和力量根本无关，倒不如说拥有强劲的力量进去后反而更加困难了。想要说服自己的另一面也基本不可能，最后还是要靠暴力去解决事情。”格温抱怨道。
因此他要用最果断的手段，砍断自己追求安定幸福的道路。
“唔，没有一天只有一次的限制么？”
“追求安定和自我快乐有什么罪恶？”格莉丝左手后伸，右手向前，虚握空气。
格温在极致压迫下，轻巧挡住攻势。
格莉丝的笑容消失了，她面无表情：“那就是你，以他人痛苦为乐。在我们孩提时期，那个骑车的小孩，被我们推倒后握着流血膝盖在哭嚎的样子。我们当时是在想什么？一种内疚，一种内疚造成的心中的酸痛感，却让我们活着。你是受虐狂，只不过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越痛，你才会越开心，不是吗？”
那个永生者爪牙出奇的仇恨可能更容易杀掉龙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