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年老王八精？

顾诚又去上课了。

学校里各个教室的读书声掺在一起，校门口由热闹转为冷清，送完孩子的家长各忙各的事去了，夏小满在校门口蹲了一会儿，颇感无聊。

她怎么就成了一只鬼呢。

除了顾诚，没有人能看见她。

墙头上一只猫居高临下瞅着她，夏小满手握成爪形吓唬一下，迎来的是不屑一顾的傲慢，那只破猫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夏小满叹口气站起来，幽幽地远去了。

办公室里顾诚站在窗前环顾学校，没有看到夏小满，顿时满意地点点头，她其实还蛮懂事。

“顾老师看什么呢？”

陈萌萌刚上完一节课，抱着卷子走进来，见顾诚背着手站在窗前，不由感到奇怪。

顾诚面无表情，甚至很想给她烧点纸钱，然后超度掉。

在陈华开始疑神疑鬼的时候，顾诚表情淡定地回屋了。

“不对吗？你就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偏偏去益城？”

“我想了一整天，老顾你去益城是不是专门去找那丫头的？”

“真的？”

“现个原形给我看看！现一下！”夏小满在身边像只蚊子，一直嗡嗡嗡嗡。

夏小满满脑子他是什么妖怪，一会儿是老王八精，一会儿是树妖——这家伙会养，以前她活着的时候顾诚就养，现在屋里依然有几个盆。

“你老婆呢？”

“今天白天我去西区那边，看见陈叔叔揣着兜在马路边上看热闹，围观俩老太太吵架，要不是在上班，我怀疑他要从兜里摸出来一把瓜子。”

“婶婶原来在医院上班，是因为方便偷血回来喝吗？会不会被人发现啊，现在医院很多监控。”

一整天只有两节课，等到放学，顾诚推了电瓶车出校门，左右看看没有夏小满的身影，直接骑车回家。

顾诚蹲在地上给电瓶车充上电，再检查一下指示灯，才拍拍手站起来，看陈华一眼就准备回屋。

顾诚忽然有些头痛。

“不理我？装看不见？”

往日的安静一下不见了，塞进来一群蚊子。

“可以这么认为。”顾诚敷衍道，懒得告诉她其实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就是个大泥丸子，吃死人差不多。

“原形是什么？现原形给我看看！”

顾诚依然低着头，他知道老陈两口子不吸血，赵红是一个高尚的，有理想，有信仰的血族，要为祖宗偿还以前欠的债，陈华当保安纯粹是懒，又贪图人类社会的安逸。

在荒野街头救一两个人，在顾诚漫长的生命里不是第一次，都在他们成年之后某个时间便悄然离去，那些人里有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的，也有人在暮年之际和他重逢，惊为天人之后，被当作奇事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最后都会泯灭在时间里，或沦为乡野奇谈。

“所以你真是个老妖怪，偷了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

墙头上传来说话声，陈华正趴在那儿，只露了个脑袋出来，看起来在等他。

这小顾老师比她大那么一点，有时看他背着手的背影，有点和年龄不符的成熟……

顾诚眼皮跳了两下，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依然专心整理教案。

顾诚翻起学生的作业，开始批改，呃……别的老师常常被交上来的作业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他好像从来没有过，陈萌萌忽然发现这一点。

坐在桌对面安静了片刻，夏小满突然一愣，“不对啊！你为什么能看见鬼？”

顾诚回过身，刚刚那一瞬间的错觉消失不见，陈萌萌放下卷子坐下伸个懒腰，好奇地打量他。

“我建议你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