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哈哈大笑,“你师父是个伟人,男人是狗!”
顾诚从书架上重新抽了一本八字的书,朝周小天晃晃,“那时的经验只适用于那时候,拿到现在不太合适了,出家人少之又少。”
周小天坐在桌后放下笔,瞧着他问:“今天有什么贵干?”
“寅午戌见戌,申子辰见辰,辰戌丑未为四墓,妻禄子财必有遇墓,所以六亲缘薄,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常人很少不结婚生子,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不结婚生子的那些人,僧道占了多数,也不贪恋妻禄子财,这才有华盖与出家人有缘的说法。妻禄子财是世俗所有人的追求,也就是家,不追求那些,谓之出家。”
男人的心思都很简单,周小天一眼就看出来,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在这附近乱转的,无非就两种人,一个是想搭讪,装模作样的表现出对古文化感兴趣,其实是对她感兴趣,另一个就是套近乎想免费蹭卦——妈的这种人究竟怎么活这么大的。
若不是师父的‘师父’当年做了什么,那个收她养她的女人何至于如此,一生孤苦,少言寡语,常常看着外面街道一言不发,到了晚年也只有她一个弟子陪在身边。
古代商贾是末等,论命首看格局,以读书为清秀之格,做官为贵,平民家出个秀才都是喜事。
“打扰到人家做生意了你赔啊?走走,咱们回家。”夏小满脚尖一踮一踮的,催促顾诚回家。
“所以要创新,什么都跟着时代在变,这些不变一下,迟早成糟粕。”顾诚耸了耸肩,“封建迷信。”
谁能想到在千百年后的今天,财为上等,官的地位没怎么变,读书人满大街都是,扔一块砖头在街上能砸到三五个大学生。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她不清楚,但是师父最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充满遗憾的眼神,她看得真真切切。
她指着顾诚。
好在有个客人上门,她精神一振,在顾诚眼前晃来晃去。
“我命带华盖,和师父一样孤独的命。”周小天敛起心思,也半开玩笑道,如果不是来搭讪的,和同行说说话其实是一件乐事。
尚秉和是晚清进士,注释了《易林》后,觉得不过瘾,又随笔整理心得,《易诂》便由此而来。其外还著有《周易古筮考》,算得上近代以来对易学贡献最大的人之一。
周小天叹了口气,“我师父也是这么说,古法都是针对当时那个环境的,现代变化的太多了,搬以前古人的经验很多都对不上。”
“你要是看上这个小姑娘了就明说,等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帮你吹她裙子。”夏小满站在一旁酸溜溜。
书架上满满当当,各种奇门八卦的杂书,有些甚至没有封皮,看看背面也没有出版社和定价,只能是自己打印装订的。
顾诚不理她,拿了一本没封皮的书随便看看,是尚秉和的《焦氏易诂》。
大妈对这件事表现的异常慎重,连钱都用红包装起来,递给周小天,说是谁大姑二娘介绍来的,帮忙看看儿子高考顺不顺利,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周小天翻了翻眼皮:“废话。”
这就是封建迷信了,顾诚看着周小天从不知道拿拎出来一个手工文昌塔摆件,高不过十公分,木头做的,叮嘱她放到哪哪哪,必发挥好,然后承惠七百。
顾诚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按刚刚大妈报的那个八字来看,这孩子是个读书的苗子,什么也不用做,上个一本没问题,周小天拿文昌塔糊弄人家。
快高考了。
顾诚侧头看看屋外,又是一年暑假即将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