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莉莉丝迟疑是有原因的。

她想起来那晚夏小满和自己同仇敌忾，一起臭骂周小天那个倒霉师父，骂得挺惨的。

现在看，夏小满好像并不知道？

她看着夏小满的脸颊，越看越像，坏了，带着人家把她自己的妈骂一顿，莉莉丝觉得自己太糟糕了。

“你妈……在哪你不知道吗？”女巫同情地看着她。

“我妈？”夏小满表情诡异。

“对，你妈在周小天家里挂着呢。”

“……噢！”

夏小满侧过头，想了想又转回来，“告诉你哦，我没有父母，他们很早就把我扔了。”

“真可怜。”

女巫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亲生女儿丢弃在外，养女尽孝继承家业。

一个上午，陈华热心帮邻居在卧室里装点，要是有人进来一定会惊叹，活脱脱一个刚添了小孩的家庭。

莉莉丝两次跳上窗户，隔着玻璃看到的是黑山冥思苦想抓脑袋的身影。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她以前是人，特别聪明。”黑山道。

“教教我！”

“呃……”

“放心吧！”莉莉丝保证。

“你发誓！”

总觉得哪里有点纰漏，莉莉丝抬爪子蹭蹭脸，看着地上的灰尘想了一会儿，算了，放弃思考。

“我是跟老顾学的，那时候还用繁体字，我们待在山村里没事干，他就教我们写字教了很久，后来恢复高考，他去读夜校还带着我们一起。”陈华挠头，他当然不是爱学习的料，但是赵红爱学，后来更是全民识字，生产大队抓教育，他这个吸血鬼也被生拉硬拽，白天劳动，晚上学习。

黑山闻言看着墙上的拼音表没出声，静静待了片刻，忽然道：“他在勾搭女人，我早上听见他和女人讲话了。”

莉莉丝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机会？”

果然，大家都喜欢周小天，不喜欢这只鬼。

“他和人类混在一块的时候，我在学习，他勾搭女人的时候，我在学习，他教人类识字的时候，我还可以偷偷学。”

顿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你好像可以冒充你妈，给周小天托梦，让她把我带回去。”

当晚，黑山屋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你是怎么学会识字的？”黑山很焦急，手机这么厉害的东西，他因为不识字没办法用，这不玩闹呢吗！

“我当初学了很久……”

“嗯。”

陈华也怔怔的，在人类社会待的久了，这种纯粹的文盲还真是让人意外。

“呃……”

“你早就知道你妈在哪里，也知道她对周小天很好是不是？”

“客气客气，其实你学起来快，本来就会说汉语。”

“人类武器现在那么强大，可以轻易杀死我们，我们偷偷学了人类制造武器的技术，岂不是可以杀死老鬼？”

黑山遇到了大麻烦，陈华都很难帮他解决——这个老妖怪不识字！

文盲……

“看，他要勾搭女人，还要出去逛，每天穿那么干净，这就是机会！”黑山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