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寥的提议，余袅袅早就想到了。

可她不能说出来。

霓阳长公主是萧倦的母亲，即便霓阳长公主从未将萧倦当成儿子看待，萧倦也不能亲手杀掉自己的母亲。

不论前因如何，一旦他背上弑母之罪，必将受尽天下人的唾骂。

余袅袅对着韦寥怒目而视，目光里满是恼恨之意。

韦寥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我已经把办法说了出来，该怎么做决定，就看琅郡王自己了。”

萧倦垂下眼眸，长长的羽睫遮盖住了眸中情绪。

良久才听到他开口，声音又低又沉。

“霓阳长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我们无凭无证就指认她造反。

他以为自己和袅袅是两厢情愿。

“现在知道我聪明了？早干嘛去了？”

自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说不定就连史书都会把这件事记上去，让他遗臭万年。

皇上说要杀霓阳长公主，那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韦寥此人性情凉薄，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加上萧倦与他本就不对付，他是巴不得看到萧倦落难才对。

有的只是冷漠和厌烦。

“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皇上给了我一个特权——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都还没动手呢，就开始在这儿患得患失了。琅郡王要是实在下不去手，就让我去解决霓阳长公主，反正我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至于琅郡王嘛，你就去对付元贵，咱们分头行动，这样总行了吧？”

没想到那家伙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能算计得这么长远。

“实不相瞒，在我离开玉京之前，曾得到过皇上送来的一道口谕。

余袅袅拍着胸脯保证。

萧倦看向韦寥的目光也变得很不一样。

“既然皇上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还能说什么？一切就按照皇上说得去做吧。”

韦寥眼睛一亮：“当真？”

“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么好听的话，再多说几句。”

他是真没想到韦寥竟能主动提出这样的办法。

韦寥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只要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萧倦深深地看着韦寥，似是想要问点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萧倦轻声安抚：“袅袅，没事的。”

“韦副都统，韦公子，韦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韦寥轻轻地笑了起来，语气里透出几分得意。

韦寥很享受来自余袅袅的追捧。

“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只要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就行了。”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袅袅此时还在他身边。

韦寥弯曲食指敲了敲桌面，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萧倦对于母爱的奢望在那一刻彻底破碎。

可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袅袅接近他是别有目的，她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谎言。

余袅袅急切地道：“怎么会没事？霓阳长公主是你的生母，你要是杀了她，外人不会觉得你是在大义灭亲，他们只会骂你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小时候他在公主府中艰难求生，他曾幻想过霓阳长公主会只是暂时忘了自己，只要他能让霓阳长公主想起自己，他就能脱离苦海。

余袅袅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