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寥将湿哒哒的羊排扔回到盘子里，似笑非笑地问道。

“郡王殿下是故意的吗？”

萧倦面不改色地回了句：“我说不是，你信吗？”

两人并未流露出多么愤怒的表情，但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眼神交汇时仿佛有电光在闪动，火药味十足。

汪建安见势不妙，赶紧站起身说道。

“快给韦公子换一盘烤羊排，再给郡王殿下沏一壶新茶。”

侍女们快步走上前，将烤羊排和空茶杯端走。

随即汪建安便招呼舞姬们开始表演节目，丝竹声也随之飘然响起。

汪建安想要借助歌舞表演冲淡萧倦和韦寥之间的火药味，谁知这两个人却连看都不看那些舞姬一眼。

韦寥冲余袅袅说道。

萧倦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道。

“你不是想吃好吃的么？我那张桌子上的菜肴随你吃，要不要跟我走？”

“你就等着吧，照这样下去，你将来肯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以前韦寥时不时骚扰一下袅袅，还能说韦寥是在故意向他挑衅，俗称没事儿找事儿。

余袅袅越发好奇：“为什么？”

“说什么忌口不忌口的？那都是庸医忽悠人的话术罢了，我以前也受过伤，养伤期间照样喝酒吃肉，如今还不是好好的？”

同样是男人，他能感觉得到韦寥对袅袅的态度很不一样。

她如今这模样倒是不用考虑发髻首饰什么的，只需要将长发随意挽起用根檀木簪子固定住就行了。

看那背影，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次日余袅袅醒来，并未发现自己身上的纱布已经被换过一次了。

她被扶着坐起来。

萧倦：“袅袅和你不一样，你皮糙肉厚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袅袅身娇体贵，需要好好调养，不能胡来。”

他想过很多种结局，但都没想过自己和母亲之间竟是以这种画面收场的。

萧倦移开视线：“如果人能有来生，也许就能弥补很多遗憾。”

萧倦：“我是袅袅的夫君，我有义务要好好照顾她，反倒是你，你与她非亲非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的事情指手画脚？”

“霓阳长公主生前伤害过很多人，她到死都不曾为此忏悔过，我希望能借助度厄经让她洗心革面，来生做个好人。”

而这是萧倦特意吩咐的。

韦寥强装镇定，冲着余袅袅说道。

“霓阳长公主虽然犯下滔天大罪，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得去给她操办后事。”

“嗯！”

萧倦仍是他平日里惯常穿戴的黑色衣裳，腰系革带，脚蹬黑靴，看起来深沉又内敛。

他确实是没有立场。

韦寥：“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就是想要管着余袅袅，借此满足你的控制欲。”

他点燃三根线香，插入香炉之中，缓缓地说道。

线香燃气袅袅青烟，烟雾氤氲了他的眼神，让他此时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模糊。

萧倦陈沉声道：“袅袅身上有伤，服药期间需要忌口。”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萧倦，霓阳长公主在他生命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分量，如今他要给她操办后事，心里必定不会好受。

当地习俗是人死之后，都得先让人梳洗打扮，再封棺下葬。

余袅袅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余袅袅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本能告诉他，答案会让他无法接受。

“哦。”

可如今韦寥各种作妖，却更像是想要引起袅袅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