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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崭新未来

宁宥无奈地道:“虽然知道宁恕是自己作死,可我还是想问问,邝局那边是怎么回事。”

洪律师道:“证据很清楚,大家在行程中参观多家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楼堂馆所,宁恕表现很活跃,主动收集大家的身份证,帮忙登记。按说,这是随行秘书该做的事。邝局的身份证也在其中。其间,宁恕携带邝局身份证离队,给邝局办了一份房产证。这些,全程都有各楼堂馆所的监控录像做证明,证明邝局对宁恕私用他身份证去办房产证送他的行为不知情。再加上邝局又有主动退还宁恕行贿物品的行为在先,有赵董做有力证明,现在更有那封公开信,连动机都补全了。宁恕个人行贿成立。”

宁宥头痛地道:“邝局被这一遭调查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还不得恨得想咬死宁恕啊,再加上赵董,两个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宁恕会被怎么判,可想而知。”

洪律师道:“是啊。本来,行贿罪,你也知道的,说是与受贿同等量刑,其实是轻判的。但现在,他即使用的是随随便便地指派给他的律师,判下来的也是一样的结果,我们努力不上了。”

宁宥问:“他应该也知道邝局洗清了吧?”

洪律师道:“肯定比我们早知道。恐怕他已经在急着找你再帮他请律师了。你还要晾着他吗?”

宁宥头痛地敲着脑袋:“请让我再想想。”

宁宥坐在休息室里想了很多。她对宁恕的失望,宁恕对她的愤恨,回想起来都像剜心一样,即使只想一想,就让她痛苦不堪。可是,宁恕终究是妈妈临终时的唯一惦念啊——宁宥怎么可能无视?

幸好,这世上有一个冤大头与她同行。简宏成,他也是吞下一口老血,以包容之心为简敏敏做了很多,最终感化得简敏敏能说出人话来。

宁宥叹息着揉揉太阳穴那边的旧伤,给洪律师发出一封委托书,继续委托洪律师为宁恕辩护,继续为宁恕申请精神鉴定。无论宁恕怎么折腾、怎么想,她尽自己的力,只求问心无愧。

没想到,从北京出差回来,宁宥收到检察院电邮转交的宁恕的信,信中写道:“姐姐,你好!我这几天一直头痛,脑袋里好像有什么芯片在控制着我,以致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地暴躁起来,等平静之后回想,无比汗颜,也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简直前后判若两人。我还是我吗?我还能是我吗?我急需律师,我要尽早结束官司,开始治疗。我必须治疗了。拜托你,姐姐,只有你能帮我。”

“鬼话!”宁宥摇摇头,意外地,她竟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手机屏上的电邮叹道,“看来,你没疯。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终于想清楚该如何对待宁恕,宁宥放下一重心事,这一晚睡得……也就稍好一些,从凌晨两三点醒,变成凌晨四点醒来,再睡不着。

简敏敏正式服刑后,简宏成很快就去打卡第一次探监。因为以前多次探监田景野,这一套流程他驾轻就熟。

简母也想跟去,简宏成让她先缓缓,等他探路之后再说。简母很是不以为然,亲妈去探监,还需要看坐牢的女儿的脸色?

简宏成心里记着简敏敏跟他说过的话,怀疑简敏敏不会见他。果然,简敏敏拒绝了他,连理由都不给。简敏敏明确给出的拒绝名单上包括他和简宏图、简母。简敏敏只允许给她看家的保姆、保姆的儿子小沙以及她的儿女去看她。简敏敏还真是说到做到。

简母得知消息,万般不信:“连我也不让去?她还恨上我了?她干吗……”

简宏成打断老娘的质疑:“这你得先问问你自己了,你每天跟着其他老太太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你真一样地对待儿女吗?”

简母奇道:“当然一样啊。”

简宏成撇嘴:“连分二十只金镯子都要给大姐最小份,哪儿一样哦?所以大姐说过,最可恨的是嘴里说着生男生女都一样,行动上却是十足的重男轻女。”

简母不服:“咦,这不大家都这样吗?隔壁葛老太分家产,房子给儿子,说好儿子给她养老,存款儿女对半分,我看他们一家谁都满意,就你大姐贪心不足。”

简宏成不以为然:“葛老太上次骨盆碎裂住院,陪护的是谁?她儿子说工作忙,儿媳不肯去,最终全程女儿陪着。平时给家用的是谁?儿女一样地给五百元。平时谁往家里拿的礼物多?女儿。”

简母道:“这不大家……”

简宏成道:“别这不啦,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大姐付出得更多、更惨烈,你就理解吧。她不想见你,就算了。你费心偶尔去她房子看看,尤其是台风、暴雨之类的之后,有没有需要修理补充的,再给保姆带点儿吃的喝的,拉拢一下,算是安大姐的心。”

简母嘀咕:“就她心狠手辣。人家……”但因为反驳的是她儿子,所以都懒得考虑囫囵了,转头就决定听儿子的,照儿子说的做,“行吧,听你的。算我养个讨债鬼。那你什么时候让我抱小地瓜?”

简宏成自己也纠结呢,哪里能回答简母的追问?他只能落荒而逃。这路痴的两只脚却能自己认路,将满腹心事的简宏成带到陈昕儿父母所在的小区。等他醒悟过来,看看周边稍微眼熟的楼道门,连他自己都吃惊。他更吃惊的是陈昕儿妈妈就站他前面横眉竖目地看着他,手里还拎着一包垃圾。简宏成很怀疑有过扔宁恕臭鸡蛋历史的陈昕儿妈妈心里在打算将这袋垃圾糊他脸上。

其实陈母也纠结,一把年纪了,做了几十年的老师,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人。

好在简宏成脸皮厚,很快就镇定自若地道:“伯母,我可以看看小地瓜吗?”

陈母坚决地摇头:“最好不要。”

简宏成需要一边说,一边组织语言:“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请你谅解。我希望你同意我收养小地瓜。陈昕儿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对,上次当小地瓜的面砍伤自己的行为,对小地瓜的心灵影响极大,损伤的是小地瓜的心理健康。我很怀疑,仅仅对陈昕儿做抑郁症治疗是不是对症。现在看来,上次当着你们的面我和陈昕儿摊牌,对陈昕儿打击很大,又加剧了她的病情。你们应该对她的病情更加重视,也要对她的发作有足够防备。尤其是,小地瓜还经不经得起下一次。”

陈母听了黯然:“你对小地瓜是好意。”

简宏成道:“对。”

陈母沉默,简宏成也沉默,各自心事重重。

过了好一会儿,陈母道:“我也对你实话实说。排除昕儿,我家条件虽然不如你,也永远赶不上你,可我是孩子名正言顺的外婆,等孩子长大了,懂得问东问西了,他不会问出破绽,不会问出影响心理健康的内容,你说对不对?”

“对,但这不是大问题。”

陈母再道:“排除昕儿,我家再怎么样,也比那些居无定所、住租屋、没户口上学的人家强吧?我也是做教育工作的人,虽然老了,知识陈旧,可我还能抓小地瓜的教育,也比有些家长强。只要排除昕儿这个因素,我这个家能给小地瓜的,不管是外人看着,还是你我看着,客观条件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不对?”

简宏成不得不承认:“对。”

陈母继续道:“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老两口本来以为生活就这样了,没希望了,混吃等死。但小地瓜带给我希望,带给我生机。我很喜欢小地瓜。再加上小地瓜本身就是我的外孙,血缘相亲,是一种天生的亲情关系。无论出于哪种原因,我对小地瓜的好,不会比你的差,对不对?”

简宏成道:“对。但除了好,还得看适不适合小地瓜,小地瓜接不接受。”

陈母无比自信地道:“小地瓜现在只是不适应。还有,我也不怕告诉你,昕儿捅自己大腿一刀让我们不得不确认,小田以前的提醒是对的,昕儿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和昕儿爸都是唯物主义者,既然确认了,我们不会讳疾忌医。如果现阶段的治疗还不够,未来再度发生类似捅自己一刀的事,我们即使花光所有积蓄,也要把昕儿送进精神病医院做强制治疗。她哪天恢复,医生下确诊了,我才接她回家。你仔细听着,为了小地瓜,我可以忍痛把我生病的女儿送去强制治疗。我不会让她再影响小地瓜。小简,我以前误会你,现在知道你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说,你能说我对小地瓜还不够吗?”

简宏成无话可说。

陈母严肃得跟简宏成经历过的所有班主任老师一样:“最关键的是,小地瓜是我们的责任。你还是慢慢放下小地瓜吧,以后不要再提收养小地瓜的事。”

简宏成苦笑:“我前不久刚跟田景野说过,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们二老是见钱眼开的小人,那样我倒是容易收买你们了。”

陈母听到这儿,反而一笑,拎着垃圾袋走了,一路上似乎自言自语:“钱谁不喜欢啊?呵呵。”

简宏成只得找路回去。陈昕儿妈妈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只好死心。当然,陈昕儿妈妈在今天的话里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终于有了对策,大约那是大乱之后平静下来的思考。这对策,稍微让简宏成放心,但也让他痛苦地死心。

简宏成一肚子郁闷,也就田景野与宁宥可以理解。他打田景野电话,田景野在忙,只好打宁宥的,结果宁宥电话一接通,背景是极嘈杂的声音。简宏成奇道:“你没在上班?”

宁宥道:“奇怪,这年头还有挂号信。也不知谁给郝青林寄来挂号信。我只好翘班,拿上户口簿去邮局取,这邮局也不知藏在哪儿,循着地址开车找,没找到,只好下车,晒着太阳找。问路人,都不知道,简直是捉弄人。按说,这年头法院什么的寄东西也用快递了啊。啊,对了,你找我有事?”

简宏成道:“反正你也没别的事,我跟你说说,我当时真是让陈昕儿妈妈给说得除了说‘对’,还是说‘对’,无话可说。”简宏成记性不错,几乎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宁宥听。

宁宥听着,也是除了说“对”,还是说“对”,完了,道:“不过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陈昕儿妈妈现在斗志昂扬,起码精气神不错。”

简宏成道:“你怎么想到陈昕儿妈妈的状态上去了?”

宁宥笑道:“我自己刚经历过,所以特别希望年纪大了的父母亲都平安度过晚年。上回她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到陈昕儿第一次就诊,两人在街边等车,再到陈昕儿捅自己一刀那晚,我见到陈昕儿妈妈面如土色,非常担心她的身体经不起陈昕儿的折腾。现在放心了,斗志这么旺盛的人,起码,没被陈昕儿的那些污糟事打击到,她是真刚强着呢。”

简宏成给岔开了注意力:“这是真的。说起来,田景野现在带着宝宝,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带宝宝力有不逮。他现在愿意接过他爸妈递过来的橄榄枝,也是好的开端吧。”

宁宥感慨:“这是好事。”

简宏成也道:“这是好事。你好像已经进邮局了?”

宁宥笑:“耳朵很灵嘛。真想不到以前那么重要的邮局,现在就挤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你等等啊,我看看信里究竟是什么内容。”

简宏成难得跟宁宥这么心平气和地闲聊,而且聊得如此琐碎,可奇异的是,他的心情终于得以渐渐平静下来:“什么东西?”

宁宥奇道:“一封物业催缴去年一年物业费的律师函,是给郝青林的。难道金屋藏娇还不够,还狡兔三窟?这地址不认识啊,也不像住宅楼。”

简宏成心里一揪,恨不得拿大橡皮将郝青林从这地球上擦去,这鸟人又害宁宥。可他也只能装大方:“你要是在意,就找过去看看;要是不在意,那就撕了,当没看见过。”

宁宥道:“没法不在意啊。郝青林昧下的收入,加受贿,加从他父母那儿借的钱,再减掉行贿的,这其中还有几十万的差值下落不明。我必须查出来才能放心,否则谁知道哪天这颗炸弹会爆炸。”

简宏成点头:“这地址在上海吗?回头等我回上海,跟你一起过去。”

宁宥道:“不用,我这就过去接了他父母一起去,无非是油门多踩几脚,却可落得个公开透明,大家彼此放心。”

简宏成听着微笑。他可真喜欢宁宥这么坦荡地跟他说她的小心思,而且有点儿无话不说的样子。简宏成更是笑眯眯地想到郝聿怀,想象着未来或许有一个比照着郝聿怀再缩小几倍的小孩……

简宏成此刻也忽然斗志昂扬了。

宁宥开车接上刚从跆拳道馆下课的郝聿怀。郝聿怀一坐下,她就赶紧将车内通风打到最高。这一身汗臭哦。

“没洗澡?”宁宥将挂号信和一盒三明治一起递给郝聿怀,继续开车,“拿酒精擦一下手再吃。“

郝聿怀自个儿忙碌着,将椅背放倒一些,再将空调风叶都转向他,才舒舒服服地躺着,边吃边看信:“这不是你来接我吗?我哪还有时间洗澡?这是什么?又要给爸爸打官司?”

宁宥道:“不是,这叫律师函,偏门的解释就是恐吓信。我查了,这地址距离你爸工作的地方大约两条街,走过去最多十五分钟,是一座办公楼。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查不到。我们接上你爷爷奶奶一起去看。”

郝聿怀一听到爷爷奶奶,就皱眉头,但有更需要皱眉头的事在前,对爷爷奶奶的排斥就暂时搁一边了:“也就是说,爸爸在那座办公楼里租了房间,却没交物业费,物业来催了。可爸爸租那房子做什么?公务员不是说不能开公司吗?”

宁宥一愣:“哎,对啊,我忘了这茬。”

郝聿怀嫌弃地道:“难道是金屋藏娇了?”

宁宥更是吸一口冷气:“你连这个词也知道?嘿,我们得改变计划,万一是金屋藏娇,你看见多不好。我送你回家。”

郝聿怀认真地道:“还是我陪你去吧,我有资格第一个知道。”

宁宥看看儿子紧张的脸,只能眼睛一闭,认了。都已经让郝青林害得懂金屋藏娇一词了,也不用再避着。

母子俩都黑着个脸。等宁宥见到当年公司分配的老宅,想活跃一下气氛,对郝聿怀道:“你还认识这儿吗?”

郝聿怀黑着个脸回答:“记得。”

宁宥道:“也不会多说几个字,好吧,聊死了。等会儿见了爷爷奶奶,别又不吱声。”

郝聿怀将脸扭开:“是他们羞于见我才对。”

可是,他们在小区大门口见到郝青林父母,都惊呆了。才短短一个月时间没见,两人仿佛迅速老了十岁,郝父竟然还扶着一根防滑拐杖,拐杖下端有四只脚。母子俩一直发呆到郝父、郝母走到跟前,才反应过来。两人赶紧跳下车,扶二老上车。郝聿怀更是没了坚持,略带点儿别扭地喊了爷爷奶奶。

小区门口不便停车太久,宁宥倒抽着冷气,赶紧开车离开。郝聿怀则瞪着双目,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憋出来的一句话要换作别人说,那真是要挨揍的:“爷爷没生病吧?”

郝父却因为孙子终于肯认,开心地道:“没生病,只是老了。灰灰刚从跆拳道班出来?”

郝聿怀索性跪坐在副驾驶座上,面对着爷爷奶奶:“但这不对,不可能老得这么快。”

宁宥也道:“我们还是不去了吧,让灰灰陪爷爷奶奶回家,我另找朋友一起去看,回头我录视频放给你们看。”

郝父道:“我得亲自去,这大概是最后的谜底了,我得亲眼看看,青林究竟还瞒着我们干了些什么。”

郝聿怀默默将挂号信摸出来,交给爷爷奶奶。他一边举着手机给两人照明,一边解释:“我告诉妈妈的,公务员不能开公司,所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郝父、郝母一脸惭愧。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他们也觉得,这肯定是郝青林金屋藏娇。他们更是无法面对郝聿怀的眼睛。他们是知道郝聿怀和宁宥没吃晚饭就赶过来的,很友好地带着吃的上车,想交给宁宥和郝聿怀填一下肚,可现在他们没脸张嘴。

宁宥将车开到一处有些老旧的办公楼前,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只见不大的停车场倒有一半车位还停着车,而那幢办公楼也有一多半窗口还透着灯光,显然有不少人在里面办公。四个人站在楼下,也不知律师函所指的房号对应哪扇窗户,只好老老实实地进去大楼里找。

保安显然晚上看得紧,见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呼啦啦地进门,就迎上来问:“你们找谁?”

宁宥递上律师函:“你们物业寄给我的,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一间屋子。”

保安仔细看清楚房号,道:“这是去年那家公司的物业费,今年那房间已经租给另一家公司了。你上去也是白问。”

不是金屋藏娇?四个人不知怎的都松了口气。

宁宥赔笑道:“去年……公司?什么公司?现在搬哪儿了,你知道吗?”

保安夜来无事闲得慌,挺乐意摆龙门阵:“原先那家只做了两年,几个老板凑钱搞一个公司,找一些大学生做软件,结果好像做来做去,没做出来,老板钱也烧光了,只好关门。关门都不跟我们物业说一声,东西不要,门也不锁,人就不来了。我们过好几天才知道。”

宁宥套话:“呵呵,是不是这家公司关门方式很特别啊?这幢楼这么多房间,公司不少,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保安激动地分辩:“哪是啊!关门的比这家闹得好玩多了,上电视的都有。可这家公司吧,是公司特别。你知道吗?老板特别,公司特别。这幢楼一大半是做软件的小公司,大多是老板拉一帮人一起做,没什么准点上下班这种事,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做大了就搬出去找好点儿的大楼。就这家,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周末休息两天,雷打不动。我们早说这家不对劲啊,不像做it公司的样子啊。我们早猜到它肯定要关门,哈哈。”

“哟,一猜一个准,火眼金睛啊。”宁宥甘当绿叶配红花,捧得一手好哏。

“那是,这边这种小公司多,看多了,也看出门道了嘛。信可能寄错了,不是你的就别理他们。你要不放心,等明天上班打个电话给物业,那块板上的右下角就是物业电话。”

宁宥连忙多谢多谢着,拿手机记录了板上的物业电话,拉一直两眼滴溜溜地圆睁着旁听的儿子,小心地扶二老还是上楼去看了一遭。那间办公室果然已经有新公司入住了,果然是还没有一点儿下班的样子,很it。由宁宥出面到隔壁几家公司问了问,答案与下面保安说的大差不差,还问到郝青林开的这家公司的名称。

四个人扶老携幼地出来,郝聿怀一出门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啊?爸爸开公司?破产了?他怎么什么都没说啊?不是说不能开公司吗?”

宁宥一边想,一边道:“似乎是你爸跟几个朋友合作开了一家做软件的公司,可你爸不懂软件,他的编程知识还停留在十多年前呢,他又没更新过知识,可能有朋友懂。但总之开不下去了,投资的钱都打了水漂……”

“所以去贪污了。”

“是啊,还问爷爷奶奶借了几十万呢。我原先一直搞不懂他的钱去了哪儿,原来这样,倒是做了一件正经事。”

“可他又要上班,又瞒着我们,哪有时间管公司呢?我跟田叔叔上班,别看他好像一会儿跟人喝茶,一会儿跟人吃饭,其实都在工作,时间安排得可紧了。”

“所以破产了嘛。他可能欠了一屁股债,又没脸跟我说,只好到处找钱。这下清楚了。灰灰爷爷和奶奶,我把这条告诉律师吧?让律师来取证。”

郝父跟郝母在旁边听着,两个年轻的反应快,他们插不进去,但他们听得懂。只是他们发现,即使不是金屋藏娇,这个结果也非常令人难以接受,他们依然羞愧得说不出话来。郝青林听上去是如此无能。

上车后,宁宥看看那幢好多窗口透着灯光的大楼,感慨道:“要不是律师函寄来,都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出呢。没想到他都已经落到坐牢了,还瞒着律师,不肯说出来龙去脉,耽误律师工作。”

“为什么?”

“不知道,等判了之后可以探望了,再当面问他。”

“他跟我们也没说。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瞒着我们?”郝母终于还是婉转地表示了一下他们二老的清白。

宁宥隐隐有些猜到,而且她有更大的烦恼:“不知道郝青林那公司破产欠下多少债,看郝青林一改惰性,铤而走险地受贿行贿,显然债务负担不轻,讨债的也追得很紧。”

郝父、郝母这才如五雷轰顶,傻了。他们原先没想到啊。

郝聿怀也急了:“那讨债的会不会追到我们家来?我们需要还多少债?”

宁宥因为想离婚,早早将婚姻法吃透,连厚厚一本解释也翻来覆去地看遍了,闻言摇头:“夫妻共同债务的认定有清晰的法律条文,并非所有婚姻存续期产生的债务都天然由夫妻共同承担。我完全不知情,就不需要承担。不过,如果不是今天的律师函,我不知道有这种性质的债务存在,那么以后人家上门前来讨债时,你爸躲在高墙里,谁都拿他没办法,但我就猝不及防,因为无法证明与我无关,我只能掏空腰包和卖房了。我就觉得你爸这几十万资金去向不明,一定还有后手,果然,炸弹埋在这儿等我呢。”

对的,宁宥不得不将事情分析清楚,尤其是要说给郝父、郝母听。郝青林始终不肯吐露他在外面怎么处置那些钱,原来还有这招阴损的在等着她呢。她此刻再同情郝父、郝母,也只能当面揭穿郝青林的不良用心。她不愿替郝青林还债,必须明确表明态度。

郝父与郝母完全哑了,两人再高学历,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啊。

这一车四个人,只有宁宥稍微懂一点儿,但也是有限,毕竟是搞技术的。

“灰灰,你用妈妈手机上网,搜索我们刚才记录的公司名。如果查不到,我记得可以去工商局的官网查。你要搜索的是注册资金、全体股东。”

“这是什么?”郝聿怀虽然不懂就问,但要说上网搜索,恐怕宁宥都不如他迅速。很快,他就老三老四地长长一声“嗯”,其他三个成年人心都吊到嗓子眼上。

郝母等不及:“灰灰,你快说说。”

郝聿怀看得似懂非懂,可还是道:“注册资金原来是这么写的,干什么的,有两百万元啊,哇!”

郝父、郝母心口又被刺上一刀。

宁宥冷静地问:“股东呢?你爸爸的名字在上面吗?”

郝聿怀往下翻:“爸爸名字没有,但有谭维维。”

宁宥只给一声“嗬”,果然。难怪当时谭维维那么嚣张。

郝父、郝母已经麻木了,直着眼睛,只会坐着喘粗气。这是比金屋藏娇可怕得多的事。最可怕的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债务窟窿有多大,又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宁宥再度明确表态,她不参与:“灰灰爷爷奶奶,这事,你们得尽快联络律师,让律师去问清楚,一来避免其他同案犯栽赃;二来把主动权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最起码弄清楚债务的确切数字,以及有没有高息,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特别是没几天就要开庭了,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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