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浸雾峰上众人便一天到晚看见烛鹊对空气大声朗诵。
有几名外门弟子忍不住靠过去询问:“仙君,你从前几天开始就在嚷嚷什么呀?”
烛鹊表情严肃:“我是道侣大典的主持人,要讲开场白的!”
弟子们全体受到惊吓,“道侣大典,我们峰上要举办的吗?”
烛鹊:“是啊,尊上和医君的典礼啊。”
其中一名弟子突地用力推了另一名,喊道:“就跟你说了,上回对房的弟子才和我说过,尊上与医君是道侣,你还说他在讲笑话!”
那被推的弟子道:“可你不也说是他们几个在说谎吗!”
烛鹊在旁边听他俩吵了一阵,接着欢欣地表示,他会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厉倾羽。
两名弟子的脸色霎时惨白。
周衍之从小坡上走来,哈哈大笑道:“你俩别紧张,仙君说着玩的。”
那名弟子脸色才稍稍放松,问道:“衍之兄,那大家都可以参加道侣大典吗?”
周衍之:“这要问仙君了。”
然后转头道:“烛鹊,尊上有说谁可以参加吗?”
烛鹊耸肩,道:“倾羽没说,只告诉我,在大典开始前几天,他要御剑到上回的农家大院一趟。把那儿的人带过来参加。”
周衍之颔首:“确实应该如此,毕竟最初还是那小姑娘告诉我们的。”
几名弟子一听,又是惊讶连连。
尊上和农家大院?什么诡异的联结?
周衍之看着烛鹊又准备要对着空气念喊,道:“可是仙君,道侣大典的主持话不就几句,为何你天天都要练习?”
烛鹊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话语是一样的,可我在练习的是语气!”
要感情饱满。
要气氛感动。
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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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浸羽殿上。
这天傍晚,雪闲刚梳洗完就整个被抱了过去,轻放在榻上。
厉倾羽帮他擦着发,待整头银白发丝干了后,才将人放躺好。
可大手却没有离开,往雪闲的窄腰握了握。
“你又瘦了。”低沉的嗓音道。
每回榻上动静较大之际,若是他在雪闲身后,总会看见那清瘦的背脊线条。
雪闲露出浅笑,将手也伸进厉倾羽袍中,道:“可你身型还是一样。”
每回厉倾羽卸衣后,一身流畅修长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当两人在榻上…时,他看着看着都会脸红。
当雪闲的手要从袍中伸出来时,却被厉倾羽按住,低哑道:“你不喜欢?”
雪闲有些赧然,道:“很喜欢。”
厉倾羽低声道:“那就继续。”
雪闲耳尖发红:“你早上才…我现在身子有点累。”
厉倾羽额抵着他额,笑道:“那本尊就给你一个时辰复原,然后继续。”
然而雪闲知道他这是玩笑,因厉倾羽其实特别注意他身体,知道他还没完全复原,撑不住早晚都折腾。
雪闲偏身将两个枕头摆好,绽笑道:“你现在陪我入寝吗?”
厉倾羽摸了下他脸颊,道:“自然陪你。”
榻上,雪闲便躺在那宽大结实的怀抱中,厉倾羽将一边胳膊垫在他颈下,道:“等你师父那补汤熬好后,你得一天三碗。”
他心疼怀中人的身子,比起以前又更加清瘦了。
雪闲弯着眼眸,道:“好。”
厉倾羽见他笑容淡雅,忍不住往那唇上亲了亲:“待你精神全都恢复后,白天他两个时辰,晚上我两个时辰。”
雪闲立即扯高棉被,将半张脸窝在里头:“你们…你们别胡闹。”
厉倾羽却将他被子拿开,又往那银白发梢落下一吻,低低笑道:“没有胡闹。”
接着又道:“所以在道侣大典前你就得养好身子。”
雪闲抬眼看他:“为什么?”
厉倾羽唇边又露出熟悉的笑意,带了点坏心眼,道:“因为晚上的洞房夜,还有隔日清晨,他肯定也会要回。”
雪闲这回干脆拉过被子,埋住整个脸。
道:“那天大家会敬酒,会喝很多酒,喝完我就睡着了!”
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小,可听得出羞臊。
厉倾羽将他整个人连被子一同抱住:“那我挡酒,你醒着。”
接着停了下后,又道:“或者你全喝下。”
他酒量好,又是十阶体质,根本醉不了。
所以他可以负责挡酒,让雪闲清醒着。
但他更喜欢另一种,雪闲也喝。如同从前那回般,醉后发红的神态,以及走不了路的模样。
他直接将人抱回浸羽殿。
雪闲听懂了他的意思,将棉被稍稍拉下,露出漂亮好看的月儿眼,道:“不许灌我酒。”
厉倾羽抱着他的胸膛,忽地笑的震动,道:“不是本尊灌,是新人都要敬酒。”
而道侣大典的新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