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容语自己说漉泠也能看得出来, 关键是她不知道容语为什么会变,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伸手按到容语的丹田处,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漉泠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语摇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不舒服,反而比之前好了很多, 感觉……妖丹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漉泠明白她的意思, 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那就好。”
短短三个字,语气似乎包含了很多,容语伸手回抱她,眼底蕴着笑意。
时间已经不早,两人都没了睡意, 干脆收拾收拾起床。
容语觉得, 自己再不回家, 老爸老妈该生气了。
结果刚洗完脸走到客厅,就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似乎很急, 所以很用力。
容语转头看漉泠一眼, 问:“什么人会大清早来找你?”
漉泠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人会来找她。
想到某个可能, 漉泠眼神沉了一下,拉住过去开门的容语, 把她护在身后, 自己打开了门。
门外, 焦娇和灼熠焦急的站着, 看到容语之后,连忙问:“烟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容语心里起了疑,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来找自己,难道是感知到了她的变化?
可他们怎么会感知得到?
他们一个是爱钻研各种草药的小学老师,一个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护士长,都是普通人啊。
怎么会……?
容语联系到之前的种种,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是锁扣一样打开。
“爸妈,你们……”
焦娇一步跨进来,上下左右打量容语,看到她的确没事之后才放心。
“哎哟,吓死我了!睡得正香感觉到你在升品,吓得觉都没了。”
“咳咳”。
灼熠轻咳一声,焦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表情一僵,就要退回去,容语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意味深长道:“我刚要回家你们就来了,正好省了时间,爸你也进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那父母的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怎么还会任由离楚拿走原主的妖丹呢?
漉泠倒了两杯热水,跟容语交换一个眼神,容语示意她坐下,她这才坐到容语旁边,坐姿格外乖巧。
焦娇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知道自家的好白菜被拱了,也没法反对,只能轻轻叹口气。
看起来两个人已经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现在再想说什么好像迟了。
“你俩藏的够深的啊,选吧,谁先说。”
容语抱着手,一副高姿态,现在她占理,可不得高傲一点吗?
焦娇看灼熠一眼,示意他说,灼熠为难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迫于娇妻的淫威开口。
“你是我的女儿,自然跟我一个品种,所以……”
“所以你也是九尾狐?!”容语快速接过话茬。
灼熠点点头,眉心处出现一个红色的印记,眼睛变得狭长,头顶的耳朵除了比容语大一点,形状一模一样。
还挺……可爱。
容语甚至想动手摸摸,但为了不被母亲打死,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她转头望向一旁的母亲,问:“那妈你是……”
焦娇表情倨傲,眼神目空一切,“我可比你们九尾狐高贵多了,我是蛟。”
“蛟?会变成龙的那个蛟?”
“嗯哼。”焦娇得意点头。
怪不得姓焦,取名字倒也接地气。
漉泠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知道容语的身世之后,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配不上她了。
“那你们知道我被人拿走妖丹的事吗?”容语问出自己想问的。
夫妻俩又对视一眼,谁也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容语也不逼他们,静静等着,她知道父母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以他们的性子,绝对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
“这个事儿啊,怎么说呢,老公你来说。”
“啊?”
两人互相推诿,拗不过老婆的灼熠,又开始解释。
“我跟你母亲当初在一起,遭到了狐族和蛟族的双重反对,两个敌对的种族因为我们化干戈为玉帛,集两族之力捉拿我们,我们四处躲藏,最终还是被发现,最后是在蛇族的帮助下,跟狐族和蛟族签了契约,保证往后再也不回本族,并且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绝对不能妄动术法,否则就会遭到反噬。”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没有出手。
容语刚要说话,就听父亲又说:“但我跟你母亲不出手,不是因为契约,而是……因为你的机缘。”
“机缘?”
“对,机缘。你从出生起就比别的九品灵狐弱,法力也不如跟你同品阶的同类,我们原本打算封住你的灵脉,让你做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但那封印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就不管用了,我跟你母亲只好顺应天意,让你顺其自然的成长。”灼熠顿了顿,接着说:“妖丹被拿走是在我们的计算之内的,那是你升品的劫,必须得由你自己来承受才行。”
“你们一直说升品,这个升品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成十品灵狐了?”
焦娇没忍住笑出了声,白了她一眼:“真是个傻蛋,这世上没有十品灵狐,九品已经是最高等级了。”
“那升品是什么意思?”容语囧囧的问。
“就是你的实力超出了九品灵狐该有的水准,已经站在了狐族金字塔顶端,等这个消息传出去,说不定那个老顽固会亲自来请你回狐族。”
灼熠说着说着,眼睛里就露出了得意,当年他因为追求爱情没有升品成功,所以才被那个迂腐的老东西逐出狐族,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依靠女儿打脸。
焦娇瞪他一眼,道:“好好说话,怎么也是孩子的大伯,别一口一个老顽固,多不好。”
“行行行,知道了,听老婆的。”灼熠温柔回应。
容语感觉自己莫名吃了一口狗粮,伸手握住漉泠的手。
漉泠回握住她的手,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深情。
焦娇看着她们的样子,跟灼熠对视一眼,眼里充满了无奈。
当年灼熠跟漉泊打得头破血流,谁又能想到如今他们的女儿会在一起呢?
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露出了半张脸,焦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天呢,已经这么晚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容语:“今天不是周末吗?”
“最近医院里莫名多了很多被蛇咬伤的病患,人满为患,我得去加班。”
焦娇说完连忙往外走,灼熠跟在她后面。
“别急啊老婆,我送你去。”
两人火急火燎的出去,那为了生活拼命工作的样子跟普通人没两样。
听到“被蛇咬伤”这几个字,漉泠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三个罪蛇做出的事。
为了不让更多无辜者受害,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
容语见她出神,问道:“怎么了?被我爸妈的故事震撼到了?”
漉泠拥着她坐下,认真道:“烟烟,昨天我父亲传了信来,说紫蛇跟离楚逃了出来,我猜他们应该跟离沧汇合了。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我们不是每天都形影不离吗,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
漉泠长舒一口气,道:“紫蛇和离楚是蛇族危险系数最高的犯人,我父亲肯定会派人出来找他们,届时我必定要带领他们去找,所以那个时候可能你要自己一个人去上学。”
“我跟你一起去不就行了?”容语环住她的脖子,亲昵的蹭蹭她的脖子:“你也说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万一他们趁你不在的时候来害我,那我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你知道珍贵的东西藏在哪里最安全吗?”
漉泠摇头。
“当然是随身携带啊笨蛋。”
漉泠想了想也是,把容语放在哪都不如带在身边,目之所及的地方才能安心。
两人在沙发上打闹,丝毫没有被离楚他们影响心情。
窝在沙发边上的小猫被吵醒,睁眼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改天它也去找个小母猫。
第二天两人去上学,容语见到了好久不见的鸢鹊,她似乎变得成熟了些,又好像更加娇俏,反正眉眼婉转间,有一种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那个姐姐没对你怎么样吧?”
容语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同桌,鸢鹊闻言连忙摇头:“没……没有,鸾鹤姐姐对我很好。”
容语看着她的红红的耳朵,不解道:“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
“有、有吗?”鸢鹊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眼神看起来很心虚。
容语立刻明白过来,眼睛微眯:“你俩,是不是……嗯?”
“哎呀没有,不要乱猜了!”鸢鹊拔高声音,一副羞恼的样子。
容语一看就是有,不过鸢鹊脸皮薄,她也没再打趣。
过了一会儿,脸上红色稍退的鸢鹊又凑过来,神叨叨地问:“不过你怎么会跟漉泠一起来啊,而且上周还一起逃课,你们……”
容语把书合上,笑着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鸢鹊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合上。
容语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撕了包装丢进她嘴里,鸢鹊的吃货属性自动激发,下意识咀嚼起巧克力。
“我就一两天没来上课,你们怎么就……”她还是难以理解。
容语转头看漉泠一眼,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听过一眼万年吗,有些人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注定会在一起的,跟时间长短无关。”
鸢鹊一边腮帮子鼓起来,若有所思道:“一眼万年……这个词原来是这样用的。”
漉泠坐在后面,看着容语跟鸢鹊聊得不亦乐乎,心里有点小小的吃味,走到容语的桌子旁站定,伸手捏捏她的脸。
“跟一只小麻雀有什么好聊的?嗯?”
容语从她的魔爪中逃脱,道:“才不是小麻雀,人家可是青鸟后裔。”
“哦?所以呢?能飞得起来吗?”
鸢鹊听了不满,据理力争:“我是飞不起来,可是我们族中有人能飞得起来啊,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漉泠抬眼看她,眼神冷淡,鸢鹊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漉泠同学肯定有话要跟你说,我去后面坐!”
鸢鹊动作麻利,很快就把所有书收拾起来,拎着书包去了漉泠的座位,顺便把她的书包拿过来,把书摆好。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容语:“……”这就是蛇蛇的威力吗?
漉泠理直气壮的坐到鸢鹊的位子上,身子侧过来对容语道:“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我叫漉泠。”
容语看她一眼,眼里划过笑意:“你好,我叫……你的女朋友,嫌麻烦可以直接叫女朋友。”
漉泠先是一怔,然后眼里浮上笑意,在课桌下面握住容语的手。
“好的,女朋友。”
上课铃响起,第一节 就是班主任的课,她一眼就看到漉泠跟容语坐在一起了,但也仅仅只是看一眼,很快就从她们身上收回眼神,开始上课。
上午的课上完之后,两人去食堂吃饭。
这是漉泠第一次去食堂,容语知道她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所以让她去占位子,自己则去打饭。
阿姨是个生面孔,轮到她的时候,打了满满一大勺肉。
“小姑娘,够吗?”
容语抬头看她,觉得眼前的面孔有点熟悉。
“够了。”
容语端着两个餐盘过去,把其中一份放到漉泠面前。
“食堂的饭其实挺好好吃的,你尝尝。”
说完夹了一块肉准备往嘴里送,漉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容语不明所以:“怎么了?”
漉泠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的筷子,容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夹的哪里是肉,是一只带着毛的死老鼠。
容语一下松开手,筷子掉到桌上,死老鼠滚到地上化成了一滩血水。
容语惊魂未定,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难不成他们混到学校来了?”
漉泠摇头,起身往窗口走去,容语紧随其后,但是却没有看到给她打饭的那个阿姨。
“按照紫蛇的修为做不到这个程度,肯定是在离沧的帮助下完成的。”
容语心里一惊。
在这么多人的面施障眼法还不被发现,对方的法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所以离沧到底是多恐怖的存在?
漉泠抓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别担心,离沧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没有弱点,蛇族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容语点点头,跟漉泠一起走出食堂。
被那只死老鼠恶心的够呛,一下子食欲全无,两人到了“秘密基地”。
容语坐在台阶上晒太阳,漉泠在阴凉处乘凉,谁也不打扰谁。
“漉泠。”
容语闭着眼,唤漉泠一声。
漉泠从树荫底下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容语半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好看的眸子,噘嘴给了她一个飞吻。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漉泠“哦”了一声,下一秒就把容语卷进了怀里。
“喂,这里是学校啊!”
“学校又怎么了?”
漉泠回一句,然后按着她的脖子亲下去,这里树木茂盛,浓密的枝叶下面正好能容纳两人。
似乎是觉得只是亲吻还不够,漉泠挑开了容语连衣裙的带子。
容语:“???”
她想说话,但嘴巴被堵着,用手去推漉泠,却被对方抓着举过了头顶,极大的限制了自由。
漉泠另一只手在容语光滑圆润的肩头摩挲,吻的更加用力。
容语浑身过电一样,整个身子都是麻的,思绪逐渐迷离。
“心跳的真快。”漉泠趴在容语心口,调侃道。
容语:“……”废话,能不快吗,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漉泠抬眼看她,见她眼神迷蒙,眸子里含着水雾,咬住她的耳朵,用气声问:“怎么了,害羞了吗?”
“别在这里,晚上回家再……”
不等容语把话说完,漉泠就叼住了她脖子上的细肉,容语猛地顿住,喉头滚了两下。
发现容语在害羞之后,漉泠更加不会听她的,以往都是容语引诱她,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烟烟,耳朵出来了。”
听到漉泠含笑的声音,容语窘的不行,自己现在的表现,不就是人们常说的口嫌体正吗?
前一秒还说不要,下一秒耳朵就冒出来了。
丢死人了!
漉泠笑两声,胸膛轻轻震动,唇齿在容语的脖颈上辗转轻咬,为那些刚淡去颜色的齿痕加上色彩。
容语说不出话来,一是害怕有人发现,二是身体本能如此,根本经不起撩拨。
漉泠咬完脖子,转移了阵地,唇吮上那颗糖果,引得容语浑身颤栗,眼中的水汽凝成了实质,润湿了睫毛。
漉泠感受着怀里人的轻颤,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喊混地问:“喜欢这样?”
容语回答不出,轻哼了一声,声音从鼻子里出来,莫名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漉泠越发不想放过她了。
糖果自然是好吃的,但也不能不顾别的,时间差不多之后,漉泠的蛇尾缠上容语的小腿,轻轻摩挲。
蛇尾上的鳞片触感粗粝,贴在滑腻的皮肤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容语觉得自己肯定被这条蛇迷惑了心智,否则怎么会一直任由她予取予求。
漉泠雪白的脸颊染上红色,身上的皮肤也多了些血色,好像被容语传染了似的。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容语十分被动,要不是她反应迅速,说不定就喊出声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眼含泪水瞪着漉泠,别提多委屈了。
漉泠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哄道:“别哭别哭,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
“没有下次了,哼!”
容语赌气的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漉泠。
漉泠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用,还是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吧。
容语很快就气不下去,手抓着漉泠的胳膊,在上面留下道道指甲印。
果然不该让一条蛇食髓知味,否则……
“在想什么,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心呢?”漉泠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
容语语不成调,仰着头努力抑制声音,漉泠却像是故意般,越是看着她这样玩得越开心。
“那道题明明是老师做错了,我只不过指出她的错误而已,为什么要骂我?”
一道女孩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语气带着哭腔和委屈。
容语吓得身子僵住,漉泠“嘶”了一声。
“别伤心了,她不是一直这样吗,你就应该看着她出丑。”另一道声音传来。
容语伏在漉泠怀里,小声道:“快点放开我,有人来了。”
漉泠唇角勾起,笑道:“那不是正好?”
容语:“???”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漉泠把她按进怀里,抬手设了个结界,然后继续之前的事。
“喂,你……!”
两个女孩已经坐到了台阶上,离两人只有几步之遥,只要她们动作大一点,必定会被发现。
“怎么了,不喜欢吗?”漉泠故意让容语的脸对着那两个女孩,容语羞恼的要死,眼睛都不敢抬。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当然不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有你真好。”
被责怪的女孩把头轻轻靠在另一个女孩肩膀上,两人没再说什么,任由时间流逝。
“纯纯的校园恋爱还真是让人羡慕啊,而我不一样……”
“我对你做不到纯洁。”
漉泠从后面抱住容语,胸膛贴上她的光滑白皙的后背,说的话让容语面红耳赤。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对漉泠来说是。
她仿佛不知疲倦,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出来,直到上课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