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素素被折腾得腿软, 差点是爬着出了小花厅,趁着长公主在沐浴,她赶紧夺门而出去, 见跪在锦鲤池子旁边的许介。
系统刚从主系统的办公室里出来, 也是一身酸软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看言素素夺命狂奔。
“连为爱鼓掌都不能放松的宿主真的, 好可怜啊。”
言素素在仆人的纷纷侧目之下, 提起裙子直冲到水位面前,心中对系统说, “你是主系统养的金丝雀,我谴责你。”
系统:?过分了。
言素素翻看剧情, 得知原主和许介有段虐|恋情深,二人曾经海誓山盟过,主要的发誓内容是在背后说长公主的坏话。
言素素款款婷婷止住奔跑的势头, 整理好稍有些凌乱的发簪, 干咳两声, 缓步走到许介面前。
许介狼狈的跪在石子地面上,他虽然是家中庶子,但是在京中各家贵女前长袖善舞, 心气儿早就被拔高了,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若是被传出去, 罚跪在长公主后院里两个时辰, 不知那些个大小姐们会怎么想。
许介眼中闪过怨恨。
见言素素过来, 许介仰头露出单纯又仓皇的眼神, “阿景,你真生我的气?”
许介的泪水说下就下,加上有胡人的血统,长相异常俊俏, 光是一深情的眼神,便能让无数闺阁小姐将整颗心交出去,更别说美人落泪,任谁也吃不消。
“阿景,我给你写了数十封信,你怎么一封也不回?”
“是长公主殿下为难你了吗,长公主也真是的,你我情投意合,非得大棒打鸳鸯,这忒没有德行了。”
许介的声音很小,却字字情真意切,周围的丫鬟们虽听不见,可瞧她泪沾襟,心里不免软了几分。
府中的丫头,除了小厮和太监见不着男人,乍一看个俊秀的,有些身份的,忍不住春心萌动。
而没人知道,长公主沐浴后匆匆赶来,站在亭子后面,把这二人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会读唇语,指甲深陷在帕子中,眼中闪过一片寒芒。
这人留不得了。
只见许介还在继续说,“阿景,你曾经说过,长公主脾气暴躁,长相颇为凶悍,唯一可说的上来的好处不过是有个皇帝哥哥,你待在她身边太委屈了。”
“若我有哪一日能高中,必然把你娶回家,一心一意的供奉着你。”
说着许介双手捂住言素素的手放在额头间祈求,“阿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亭子后的长公主流鼻血了,是被气的。
言素素微微一挑眉,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她反手给了随便一巴掌。
啪!
许介的脸被打的一歪,俊俏的白脸上,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阿景……?”
言素素骄傲地扬起头,“那你现在就带我走,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许介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尖叫不可以,“别!求求你向长公主,为我讨要些官职,我有了资本后才能名正言顺比娶你当正妻。”
系统:“看吧,舍不得老婆套不着狼,渣男。”
言素素快被气笑了,“等你羽翼丰满,我哪还能让你娶我?”
许介以为言素素不过是小姑娘心性,并不放在眼里,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啪啪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巴掌。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许介的泪水挂满了脸,以为可以靠自残的疯狂办法让言素素心软。
言素素蹲下,勾唇一笑,从衣袖中拿出笔墨和纸,“我猜你不止只向我讨要官爵,听闻你近日拜访的京城中不少家的名流小姐,把各种细节好好写写。”
许介以为言素素同意了,立刻刷刷落笔,把□□的丑陋事一股脑兜出来的。
言素素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纸条,从兜里拿出几两银子扔给许介,“好好去治治脸,你这丑样子,还以为夜闯勾栏院被绣鞋打了。”
许介忙不迭收起,银子深情地望着言素素,“我就知道我俩的感情不会被长公主给冲散,前些日子给你写的信怎么不回?”
言素素:?
系统:信件被祝半雪给收走了。
言素素:艹
她只得含糊过去,不施舍给许介一个眼神。
言素素手握着写满名字和错综关系的纸条,打算献给老婆,买官卖卖爵,历朝历代都不罕见,可如今皇帝皆为上没几年,先帝的网络人脉还未彻底被打散,这若是让这些个权贵将自己人安插上去,那只会给皇帝的统治带来更大的困难。
财政支出不算,光是门阀把持朝政就够让皇帝喝一壶了。
言素素是个现代人,经历过公务员只能生一个的时代,怕的就是哥哥姐姐全挤进国家系统中,凭借着血缘关系瞎搞一气。
古代只会比现代更加糟糕。
言素素兴致勃勃地把手上拿到的名单交给长公主时,她人已经在书房中了,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完的水气,比牛乳还要白的皮肤上是言素素抓的划痕。
“妾身从许公子手上得了一份各大家族□□的名单,请长公主殿下过目。”
祝半雪兴致缺缺,用两根手指抽出了名单,轻轻扫一眼,她虽知道这名单重要,可注意力仍然放在眼前这个姑娘与那小白脸的对话中。
一点也不勤政爱民的长公主殿下把名单倒扣在桌面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本宫尚且没去看那许家公子,你倒是积极。”
系统:“你们都是三岁小孩吗,一个劲的瞎吃醋。”
系统:“这也许就是小学鸡,啧。”
蓝音景被长公主的眼神冷冷剐了一刀,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让人听着牙疼,她丝毫未觉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求着主子,头上的珠钗不经滑落在地上,头发倏散落在脑后,我见犹怜。
“可是妾身做错了事,惹得殿下不快?”
蓝音景说着将双手放在长公主殿下的膝盖上,不轻不重地,捏着眼神惶恐,不敢直视她,从长公主的视角看到的则是这丫头纤细的天鹅脖梗,单薄的肩部线条,盈盈一握的腰身,虽是害怕,却惹人联想的颤抖,和关节通红手背白皙的爪子。
都不好好认错,光顾着勾引人。
长公主嗤笑一声,目光却粘在蓝音景身上。
祝半雪归为长公主自然不可能严肃询问她,为何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她眯起眼睛,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响声。
每敲击一下跪在身边的丫头便剧烈颤抖一下。
“做错了什么事自己想,若想不明白,别怪本宫……”
长公主殿下精通留白的艺术。
蓝音景目光犹疑,“难不成殿下知道妾身在煮汤时,险些往里面吐口水?”
祝半雪:!
蓝音景听身上人没有动静,挪了挪跪得生疼的膝盖,“还是说殿下知道妾身暗自用殿下的珠钗……做那肮脏之事?”
说着蓝音景瞄了一眼殿下头上的金步摇。
祝半雪缓缓把步摇拿下,脸色愈加暗沉。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
蓝音景依旧没有得到祝半雪的回复,绞尽脑汁继续想曾经做过的罪证,表情艰难。
祝半雪看这丫头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眉毛高挑着等待她认错。
事已至此,祝半雪自然不可能把她如何,认个错解释一番,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可谁知,蓝音景从衣袖中抽出了一个指节厚的银票,重重一沓,双手献给长公主。
“这是妾身的所有私藏,请殿下恕罪。”
祝半雪:……本宫缺你这几两银子?!
言素素心里对系统说:“这个世界的老婆怎么回事,想要潜规则直说嘛qaq”
系统本想替宿主分析一波,可奈何每次被主系统揪着认错时,下场往往都是日进席梦思,似乎并没有参考意义。
一人一系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最终系统试探,“或许是许介与你的对话被祝半雪听到了?”
言素素瞬间麻爪,用两根手指扯了扯祝半雪的裙摆,嗫嚅,“妾身在侯府中过的并不好,日日处在担心受怕中,不论是父兄还是长姐,都不把妾身看在眼里,后来妾身被殿下强行带回府中,整日惶恐不安,担心殿下会只把妾身养作取乐,所有的恩典到头来都会被收回。”
言素素在内心回忆原主的处境,逐渐辛苦开始疼,呼吸短促,嘴唇变白,她忍着难受继续说。
“妾身知晓,许家公子并非良人,妾身一时猪油蒙的心,被情真意切的话语给蛊惑,真以为许家公子能带着妾身忘记天涯,却没想到需要妾身去偷殿下的财物,切身反应过来后,将她狠狠踹入锦鲤池中,朝他额头上砸了一石头。”
“想来殿下看,在眼中。”
“妾身从小便孤苦无依,如浮萍般漂浮在广袤的世界中没有安家之处”
许氏言素素说的过于情真意切,二人双双流下了泪水,祝半雪不着痕迹地用食指擦去眼角的湿意。
她从来都觉得站在权力的顶可以将世间所有想要的东西收入囊中,却从未顾及到被关入笼子中的金丝雀的想法,一股脑地把金银器具,绫罗绸缎,塞入梨花小院,发自内心的情感却只字不提。
这封面连小白脸都不如。
言素素拍拍裙摆站起来,双手撑住祝半雪所坐的圈椅,娇笑地亲吻她嘴角。
“不过现在妾身不觉得彷徨了,因为妾身得到了殿下。”
爱是做出来的,言素素坐在祝半雪身上,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好主人,消消气。”
言素素的屁|股被重重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她痛呼一声,紧紧攀住祝半雪的肩膀。
接二连三,言素素被打了三十余下,祝半雪令她每挨一下打需得大声记数,不去求饶,不许喊疼。
言素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挨过打,这辈子的皮肉之痛和羞耻感全部落到这时候。
“一……!”
“二”
“三……啊,疼。”
祝半雪掐她腰上的肉,“不许喊疼,多加五下。”
说着,给她脸上蒙了一块帕子,彻底剥夺了这死丫头的视觉。
系统面前一片马赛克,呢喃道:“原来惩戒是这样玩的,千万别被主系统看到……”
清脆的巴掌,到最后竟变成了啪啪的水声,祝半雪一股脑把个大的珍珠步摇放进去,只露出金色的钗棍,冷冷道:“滚出去扫院子,若被本宫发现地上有一片落叶,本宫不介意在你那处打个孔。”
言素素气喘连连,身体的疼痛和异物感,让她扶着墙站起来,可奈何祝半雪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任由她满面春意,脚下不稳。
那处……哪能啊,言素素刚想回忆刚刚的光景,害怕的一个哆嗦。
……
祝半雪狠心,不去管小院子中手持扫帚的蓝音景,转身扫了一眼她献上,差人准备马车去皇宫。
今日有夜宴,胡人送了十几位貌美的女子来,由国王献上投降书,彻底归顺于□□,祝半雪作为长公主,自然需要盛装打扮,不可丢了天家的颜面。
祝半雪站在格子门口,对院子中轻轻扫地的蓝音景招了招手,只见这姑娘脚步蹒跚地小跑来,彻底被驯服贴了。
“本宫今晚会在寝宫中幸你,洗干净后药抹好,东西放进去,在床上候着。”
蓝音景跪地谢恩。
说明祝半雪转身离开,其实她今夜会宿在宫中,并不会回府,是该让蓝音景得个教训。
系统:“我错过了什么,什么药什么东西?”
言素素:“大人之间的话小孩子别插嘴。”
言素素因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祝半雪所说的药,自然弄不清药和水的比例,晚间时候竟然把整整一瓶药挖去了大半,当然这是后话了。
长公主临走之前回头瞧了一眼,跪在地上,身上还夹着她步摇的丫头,嗤笑道:“许介的身高和鸡儿加一起不足七尺,亏她能看得上。”
秋华:……殿下忒损了。
祝半雪拿着名单和祝鸣渊手上的名单互相比对,二者并无出入,可见水位提供的资料算是详实正确。
祝鸣渊不怒自威,“朕早就想对豪门世家下手,朝中的宋家,李家,蓝家,再加上个薛家,几乎包揽了整个国家的所有官职,下到七品知县,上到钦差任命,就连排着前几名的考生都由这几家来资助。”
“整个利益链条难以破解啊。”
祝半雪眯起眼睛,端坐在明黄色的圈椅上,将名单放入烛火中燃烧殆尽,黑灰在半空中盘旋片刻后消弥于无形。
“培养考生不够,还想买官,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白把罪名送上来。”
祝鸣渊哑然失笑,“听说妹妹府中开了好些个糕点店,在京中闻名遐迩,朕尝过几口,味道并无亮眼之处,不过模样新奇了一些。”
“竟然惹得权贵家的少爷小姐哄抢,简直是荒唐。”
祝半雪捂住嘴,笑着道:“店铺中流行抽奖,一次性买足一两银子的糕点,便可以在一面透明的木箱子中捞小球,摸到红色的木球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反则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想及时抽奖,可以攒足十次,如果担心摸不到,则可以把抽奖机打八折卖出去。”
祝鸣渊并非是愚笨之人,一听妹妹说出的方法,立刻联想到了赌博,“不过是个卖糕点的小铺子,竟可以玩出这种方法?”
人们买糕点不仅是为了可以得到一口吃的,还为了赌博,不愁糕点的销量,还能再赚一笔大钱,只是这玩法到了后期很难控制住,而国家却未出台相应的法规。
祝鸣渊说:“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争,或许可以让这些个少爷小姐好好争一争。”
祝半雪轻慢地扫了一眼那几大家族的名单,“现在下场玩的人已经很多了,等到这阵火起来后,再把店铺关掉,彻底收网。”
祝半雪和祝鸣渊互相交换一眼,眼神中都写满: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祝半雪本想把蓝音景养在府邸中随意撩拨,却没想到还有这用处,她一眼便看出糕点店的玩法之诡异,并不出言制止,而是默默收下姑娘每日的孝敬。
等糕点店关门后,或许可以去别国好好玩玩。
到时候实物可不止是糕点,而是矿石,玉石,花种,名贵异宠,只要是开之前无法预料结果的东西,全部可以试试。
拖垮一个小国,不在话下,此后将有大量的白银流入□□,而到时候便可以明令禁止此等玩法,杀鸡儆猴,任由在敌国蔓延。
总管太监听了长公主和陛下的一番交流后,冷汗直起,浸透了背后的衣裳,颤颤巍巍稳住嗓音说:“胡人夜宴即将开始,请陛下与殿下移步。”
祝鸣渊笑意更甚,“妹妹从哪找来的奇人?”
祝半雪笑道:“我家小姑娘你休想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