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昭现在还只是一介普通官眷,程景舟要等到升为五品官之后,才能给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妻子请封。
但谢容昭的父亲是正三品,所以嘉华县主也只是背后嘀咕几句,可不敢当面欺负她。
可是她话音一落,来禀事的管家就先慌了。
嘉华县主名下的产业可不少,就算是她平时奢华了一些,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般严重。
嘉华县主还没弄明白她的来意,想到这杜家下人也的确是失了分寸,遂附和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是一个下人,也敢如此放肆,的确是该罚!”
话落,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再紧紧地盯着来回话的管事,怒道:“你说清楚了!可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回县主的话,我也不敢瞒您,如今丰县正在清丈,进度很快,前两日清到杜家名下的庄子上时,却出了一些意外。”
说到底,不过是嘉华县主不通庶务,都让底下人给哄骗了。
嘉华县主如此自信,那是因为她自觉自己并未做出任何违法之事,名下的田产都是有数的,她就不信程景舟还能翻出来。
“娘娘,小的们也都是为了您呀。咱们这县主府能维持如今的风光,光靠着那些田地又怎么够?您想想这每个月的各项支出,又是送生辰礼、成婚礼,还有给各位宗亲长辈们的孝敬,再加上您出门还要打赏下人等等,这些可都不是小数目。咱们府里头还养着这么多的下人,仅凭着那些产出,哪能过上如此奢华的生活?”
嘉华县主虽然不通庶务,但是她在其它事上还是很精明的。
嬷嬷那厢得了管家的一个眼神求助,眼珠子一转:“县主,管家跟随您多年,早先郡王爷在世的时候便一直跟着郡王爷的,对咱们县主府那是忠心耿耿,想必是底下的庄头们办事张狂了一些,再想着谋些好处,难免会在外打着您的幌子行事,依奴婢看,咱们还是先见一见这位程夫人的好。”
“劳程夫人特意跑一趟了,此事我已知晓,还请回去转告程大人,既然是奉命为圣上办差,那就当公事公办,至于杜家的奴仆明知故犯,当严惩不怠!”
谢容昭将那位庄头的嚣张跋扈说了,还表明如今人已经被下了大狱,只等着县令空下来以后再判呢。
“那位庄头行事也是太过张狂,对着县尉大人便是一通指责回羞辱,此事我夫君自然是不能忍。不过是一介小小奴仆,还敢辱骂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
“还是县主最明事理了。原本我夫君还担心您会护着杜家,所以我才自告奋勇,前来跟您禀告清楚,免得再有人跑到您这里来碎嘴子。其实我们也都明白,杜家人就想着能让您出面庇佑呢,可问题是这清丈是圣上下的旨意,夫君身为臣子,本分做事也是应该的,若您真地插手此事,只怕反而引得朝中议论纷纷。”
“程夫人此次回京,是特意为了我府上之事?”
“娘娘,您不能不见呀。这丰县除了有咱们以前的私产之外,还有十顷地是圣上当年赏的。这些田地虽然并不在一起,但是都是记在了您的名下的。若是一旦查出这田地数目不对,那位程大人一道折子上去,圣上定然要问责的。”
二人正说话间,便听闻礼王府的三少夫人到了,几人又一起说了会儿话,谢容昭这才起身告辞。
上了马车,谢容昭乐得前伏后仰的,原本还担心没个人证呢,没想到礼王府的三少夫人正好过来,这回可是有理有据了。
果然,这一回杜家再也没有人过来想办法,但还是给李安府上送了赔礼,又特意带了礼物拜访程景舟。
最终的结果,程景舟不曾收礼,李安倒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而杜家的田地丈量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弄完,现在杜家火急火燎地想要把地还回去,却出不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