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妄摇了摇头,“她就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我就在门口陪着她。”
慕廑昕遥望了眼沈栖宴的屋子,坐在了盛时妄身旁,屏退了长阳和潘子,单独和盛时妄交涉,“怎么了?自从你恢复记忆以后,她一直不都是高兴的吗?今天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盛时妄叹了口气,“宴宴刚知道,明天是她爸爸的祭日。”
“尊后说的?”慕廑昕追问。
盛时妄点了点头。
慕廑昕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栖宴紧闭的房门,起身,“你好好陪着她。”
“我知道。”
盛时妄看着慕廑昕离开的背景,眉头微皱,在城的时候,慕廑昕对他的态度就很一般,但瞧着慕廑昕对郁家三兄弟态度也没好哪去,盛时妄只当他是因为自小被父母抛弃,所以哪怕沈栖宴爸妈从孤儿院带回来后还是因为自小生活环境的原因导致的性格孤僻。
但最近,盛时妄却越发的觉得奇怪。
慕廑昕的样子越来越不像一个弟弟了。
一开始,慕廑昕以帝君的名义进了沈栖宴殿里,盛时妄内心吃醋难免的,但他也不是吃慕廑昕的醋,只是觉得本该是他的位置,沈栖宴却给了别人。
但那人是慕廑昕,盛时妄心里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偏偏慕廑昕却自己把自己困在屋里不出来,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盛时妄原本没什么想法的,也挺感激慕廑昕,毕竟是因为慕廑昕他才恢复了记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盛时妄对慕廑昕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出于一种男人的直觉。
盛时妄总觉得慕廑昕奇怪,如果慕廑昕真的坦坦荡荡,他大可以像在城那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行动,大家做什么都可以互相说着来。
盛时妄只知道沈栖宴一直拿慕廑昕当弟弟,他也拿着慕廑昕当弟弟,偏偏这个弟弟……却好像总避着他们,生怕被人说什么一样,与慕廑昕这个大祭司以往的风格相差太大了……
盛时妄内心升起一个想法……
但他却内心一颤,久久不敢下定论。
最后还是强制自己压下想法,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不能够去妄加诬陷慕廑昕。
如今陪伴沈栖宴时间最长的亲人便是慕廑昕了。
慕廑昕的背影早己消失在视线里了,盛时妄才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乱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还要尽快的想一想,明天沈楼的祭日,他该陪着沈栖宴如何才能让她情绪好一些。
……
慕廑昕刚从沈栖宴的院子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不远处来回踱步的苏祺。
四目对视。
苏祺只得上前,“帝君大人。”
慕廑昕垂眸扫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
“听闻女帝陛下一直未用餐,我住在这里一日,便是得女帝陛下照拂一日,自然是该来询问一番。”
“呵。”慕廑昕不温不凉的笑了声,“你当初不也在张丹丹那住了很久?如今不是说走就走了。”
提到张丹丹,苏祺询问:“帝君大人您知道长公主殿下如今怎么样吗?她的病真的好了吗?”
自从被郁迟抓进来以后,郁迟直接让侍者看着他,苏祺连沈栖宴宫殿的门都没出过。
苏祺也问过郁迟几次张丹丹的病情,但郁迟一听到张丹丹就烦,满脸烦躁的说张丹丹没事,导致没什么说服力。
苏祺也不知道郁迟究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慕廑昕凝了苏祺几秒,“你关心张丹丹?”
苏祺解释:“只是报恩,长公主殿下帮过我。”
慕廑昕:“喜欢她?”
苏祺:“不是,我只是觉得长公主殿下没有那么坏。”
慕廑昕不想去分辨那些真真假假的,直白问:“你想见她?”
苏祺说话一顿,余光瞥了眼身后的侍者,侍者明显也将那些话尽收耳底了。
下一秒,侍者就开口,“沈画师,迟王爷吩咐过了,不让您出去。”
苏祺脸色难看,绷着脸,“知道了。”
“什么时候主子说话,轮到一个侍者在这指手画脚了?”
慕廑昕一句话,侍者瞬间跪下,“帝君大人息怒,迟王爷这样吩咐,小人也只能按着做啊。”
“我和迟王爷,哪位地位更高?”
侍者不敢含糊,连忙回答,“自然是帝君您。”
不论是大祭司还是帝君的身份,慕廑昕的尊贵,都不是郁迟能比的。
但不管是慕廑昕还是郁迟……身份都不是他一个小侍者能得罪的……
他跪在地上,膝盖都在打颤。
若是以往,他们都知道郁迟性格好,不会有什么太重的惩罚,但现在郁迟对苏祺的事情很是严肃,他们做侍者的也不敢去怠慢。
如今又撞上慕廑昕这个活阎王,侍者都想哭,两边都得罪不了。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廑昕把苏祺带走了。
……
沈栖宴一直到晚上才被盛时妄从被窝里捞出来。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太久了,盛时妄怕她饿坏了身子。
端着饭菜进了卧室,把她搂了起来,轻声安抚,“吃点东西吧,吃了再好好的睡一会儿。”
沈栖宴小脸顺势埋在了他胸膛里,声音发紧的闷,“我睡不着……”
她在床上缩了一下午,但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往昔的场景。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划过了什么,空荡荡的,明明好像很多记忆,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盛时妄大手抚着她脑后发丝,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没事,睡不着我陪着你。”
沈栖宴往床里挪了挪位置,“你也上来吧。”
盛时妄脱了鞋,半靠在床头躺在了沈栖宴身边,沈栖宴瞬间又靠到了盛时妄身上。
盛时妄单手拿过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边哄着一边喂着沈栖宴吃了些东西。
吃到碗里还剩一点,沈栖宴吃不下了,摇了摇头。
盛时妄便将剩下的几口都吃完了。
“你也没吃饭吗?”沈栖宴看着盛时妄这样,立即坐起身了,拉着他胳膊,“你吃这么少哪行,根本吃不饱,我再陪你去外面吃点。”
盛时妄适时的管教沈栖宴一二,“所以你以后别再不吃饭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沈栖宴看着盛时妄关切的眸,心一瞬间就软了,鼻尖发酸,低头攥着盛时妄的手指,“幸好……幸好还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