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支那人在摆空城计?他们其实根本都没有在县城里驻扎?”参谋长佐佐木吉良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整个作战计划可是他带人制定的,但第一轮攻击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接下来的还怎么进行?
所以坂本中将不惜涉险到前方来,就是要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危险家伙,他到底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难对付。
他们这指挥部就在北门城门洞子里,临时用钢筋支撑加固后,直接把指挥车开进来,前头用钢筋混凝土块和沙包堵的严严实实,什么炮都轰不懂,头顶是高达五六米的厚厚黄土和砖,日军想要轰开,除非出动战列舰主炮。
这家伙,难道又在弄险?
旁边,冒险观战的142师长李杏村却没他那么稳当,时不时担忧的抬头看顶棚,生怕一不留神“哗啦”垮掉把自己活埋在里边。
如果放在以前,坂本中将或者嗤之以鼻,但经过一个多月来的交手和碰撞,他深知朱斌的影响有多么的大其亲率的主力能给混成14旅团致命杀伤,联合疲弱的原守军就能抗住主力的攻击;其资助的大量武器军火及其他补给大大增强了守军的力量,极大的迟滞了总体作战的进度,这人,是个大祸害
迁安县城内,朱斌神情淡定的安坐椅子,任凭头顶好似一百座牛皮大鼓在敲,震得沙土簌簌的洒落在帐篷顶,电灯、桌椅、一切摆设都不停地晃动,耳朵里嗡嗡的几乎被震聋,他却一点紧张焦躁都不见,表面透过加长潜望镜观察着正北面日军的进攻幅度,实则接收着来自救生船的实时画面。
“这还不打?”李杏村师长心里百般不解,他知道,城里部署了36门75山炮,足可以够到9千米以内的目标,早就可以给鬼子以迎头痛击了,头顶轰炸貌似凶狠,实则落点散乱,防炮工事完全可以避开的啊
“不他们一定在城里。”坂本政右卫门坚决的摇摇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声音低沉的道,“情报不会有错误,那个支那人朱斌就在那里,但是,他比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嗨”佐佐木用力答应着,迅速传达下去,几分钟后,刚刚开始减弱的炮击再次猛烈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浪高过一浪,整个迁安县城好似遭遇到强地震似的,颠簸颤抖个不停
而只要这边一开火,马就会暴露火力点,接下来就要被动。鬼子聪明着呢。
这一次,按照他的计划本应以少量部队吸引住守军的注意力,主力击破29军后,从滦河游突然穿插迂回,彻底瓦解长城西线的防御,完成整个战役的胜局的,但大本营和司令部的命令以及朱斌的挑衅都让他不得不转移目标,到眼前这个帝国层都特别重视的家伙身
李杏村师长搞不懂,绝大多数人也搞不懂,但要么老老实实抱头躲在工事里,要么大着胆子往外张罗,整个迁安战场除了日军的轰炸和飞机的肆虐,一片静默
“继续火力侦察不要停止”坂本中将吐字清晰的发布命令。
李杏村可不那么想,日军的重炮在他看来已经够吓人了,见朱斌让开位置,赶紧扑过去仔细观察,把穿透城墙探出到高处城墙垛子下的镜头折射过来的画面尽收眼底。
虽然朱斌跟他报告的计划都比较周全,但具体到临战指挥,他只能看着,战场瞬息万变不可能照着规划进行,如何把握节奏,就看指挥官的水平和艺术了。
逼近五百米零散分布在进攻前沿的战车和装甲车都有点沉不住气,这个距离可是对方迫击炮、战防炮等武器的发力点,就算是威力巨大的尖头弹也可以把他们当罐头一般的敲开,这在前面的战斗中都验证过了,但为什么,还没动静?
“突击”后方一阵高亢的吼叫,紧接着尖利的哨子声响起,慢慢挪动的士兵蓦地齐齐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彻底赶走心中的焦虑和恐惧,弯着腰挺起步枪,朝着前方高高隆起的堑壕冲刺
于此同时,一直朝着县城猛砸的炮火突然回缩,密如冰雹的炮弹“呼啦啦”砸向暗堡防线,刹那间一片浓烈的烟火雾气遮蔽住整条壕沟的视线
朱斌嘴角一翘,抓起电话喊道:“甲号机枪,开火”
正面二十座暗堡内,二十挺勃朗宁7水冷重机枪几乎同时出长长的火焰,暴雨一般的子弹化作千多米长的炽热镰刀,朝着前方烟雾外不知方位的日军横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