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尘身上的杀气太浓烈, 让卫南星猛地一下惊醒。

一旁，明夷仙尊神情凝重，“糟了, 为师竟也着了道。”

“大师兄？”

师盈微微侧头，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又不太对劲。

谢让尘闭了闭眼，艰难道，“我猜, 小师妹八成吃到了书魔。”

书魔, 由于古籍的缺失, 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自然从书籍中诞生还是书灵入魔产生。只是, 从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可知，这种邪魔通古晓今, 与之论道往往可茅塞顿开，原地顿悟。

但有一个问题, 它会吞噬掉与它论道却输掉的人的神魂，而且同时在论道的时候影响对方的心智, 非心智坚定的大智慧者不要轻易尝试。

简单点说，它一开口就触发降智光环。

“所以我被小师妹降智了？”

卫南星很不敢相信。

卫雪棠很想说, 平时也没见你有什么智商，却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克制住自己, 很不想承认自己的脑子现在也似乎不怎么转得动。

“但为什么师尊也被降智了啊？”

卫南星脱口而出。

明夷仙尊默不作声。

换了书魔在他面前, 他自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 换了小徒弟 , 压根就没防备，就这么直接被牵着鼻子走了。

“为师觉着。”

白衣仙尊语气平静, “南星需要去凌雪洞好好磨炼下心智。”

凌雪洞, 便是谢让尘刚关完禁闭的那处雪洞了。

“师尊！”

卫南星这下是彻底清醒, 抱住师尊的胳膊干嚎，“我还残着呢！”

白衣仙尊额角的青筋蹦了蹦，看在三徒弟残疾的份上，忍住了把他一袖子打飞的冲动。

“所以，你们还学养生吗？”

师盈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发出疑问。

“此外......”

谢让尘顿时流露出略显痛苦的神情，“这书魔，还好为人师。我曾见古籍记载，它还会抓走幼童逼对方学习。”

“如果学不会会怎么样？”

卫南星呆呆道。

“不怕。”

师盈温温柔柔地一笑，“小师兄，我给你炖补脑的汤喝呀。”

此话一出，不仅卫南星打了个哆嗦，谢让尘都微微僵了一下。

*

“大师兄，不能这样下去了。”

一个头发乱糟糟，花钿都贴歪了的女子犹如女鬼一样穿着白色单衣飘进了厨房。

“你知道吗，我整整看了三天三夜小师妹给我玉简。”

卫雪棠语气飘忽，“然而，我依然没及格！”

“她考了你什么？”

谢让尘正控着阵火，熬一锅汤。

这汤实在是太香了，让卫南星也摸进了厨房。

“小师弟，你头发怎么糊了？”

卫雪棠敏锐地发现卫南星发梢的绿色焦了一块。

“熬灵茶的时候，不小心把屋子烧了。”

卫南星呆呆道。

卫雪棠没去问他究竟怎么烧了屋子，继续痛心疾首地向大师兄告状，“小师妹问我，以下哪种药膳可以下火补气，甲，玉桔雪参茶；乙，玄罗鲛果茶；丙，红杞赤精果棠鸟汤；丁，霜玉兰花茶。这难道不全是下火补气的吗？”

“正确答案是丙。”

谢让尘揭开汤锅，很是满意炖出来的乳白色色泽。

“只有丙是药膳，其他都是灵茶。”

一边熄火，谢让尘一边补充。

“小师妹也是这么说的。”

卫雪棠双目无神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题目的意义在哪儿？”

谢让尘没有说话。

他也想知道意义在哪儿，他更想知道自己拿了无数个第一，为什么在小师妹这儿居然也不及格了！

卫南星主动拿起一个碗，给自己舀了一碗，平静得让卫雪棠忍不住道，“你考的怎么样？”

“及格了。”

卫南星无比骄傲。

“及格了？”

卫雪棠很不敢置信。

就连谢让尘的表情也微微一僵。

卫南星矜持地舀起一勺汤。

反正他也完全没记住，选最长的就行！

深觉自己在师兄师姐面前挣了口气的凌雪宫小师弟刚喝下一口汤，就一口喷了出来。

“大师兄，你没放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