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玖点了点头，说道：

“我很期待认识她……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可以说宴玖出卖该隐的速度，堪比自己面对丁泰声招供的速度。

“我不懂。”

原本被白雾弄得有些难受的宴玖，在听到这句话后，又手动微笑了起来。

这种社会制度，其实七百年来是有暴乱的，但它能够长久存在的原因就很简单——绝对的力量镇压。

“人的感情顺序，大多是先经历亲情，然后经历友情，最后才经历爱情，而且诸多感情里，爱情不是必需品，它是一种精神上的奢侈品。事实上生存压力降临时，没有爱情的人比比皆是。”

“当然会，因为从现在起，我们已经朋友了。”

白雾认真的思考了几秒这个问题，然后摇头说道：

“做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先把加减乘除学会了，我们再聊微积分的事情。”

白雾觉得疯人院里其实还藏着秘密，只是普雷尔之眼扫视一圈后，又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秘密，都是一些疯癫之人的荒唐事情。

于是下意识的，她想到了礼物。

“你有朋友吗？”

内容很详细，可以说宴玖算是人形照相机了。

可每次遇到了愿意跟自己说话的人，宴玖还是会准备礼物。因为害怕啊，害怕没有礼物，就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

这让白雾猜测，明孟德大概还是爱惜人才，想要表现他的气概的。

让她从骨子里相信，这个世界她也是能交到很多朋友的。

尤其是想到，第六层如果有着碾压下五层的恐怖力量，那么所谓的层民，不过是关在了不同精致程度里的家畜罢了。

宴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让人喜欢自己的办法，尽管恶堕女会通过感应对她讲，这是错误的，真正的喜欢，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

不喜欢你的人，送再多东西给他们，还是会不喜欢你。

她并不需要卑微的，将全部感情倾注于某一个人。

那个时候宴玖就在想，一定要始终有礼物才行。一定要给人们想要的东西，才能一直被人喜欢。

白雾想了想还真是，如果宴玖当时在镜子上留下的那道弧线稍微偏了，自己说不定就找不到线索了。

他渐渐跟上了宴玖的脑回路，甚至能够推断出她以前的一些经历。

白雾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宴玖左右手的手指交织在一起，而两个大拇指不停的转着圈。

“明天就会有人来探望你。她会和你成为好朋友，她不需要你送礼物，当然，你可以送她礼物，她肯定非常高兴。”

……

但现在白雾态度很明确的说着，他不喜欢自己。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宴玖对自己的爱，只是来源于她缺爱，飞机上当时的情况，在白雾看来，就算是阿猫阿狗跳出来大喊一句爱她，她也会喜欢上这些人。

“我不太懂。我认为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也喜欢我，是我现在最想要做的，这不是喜欢吗？”

“这跟礼物有什么关系？”白雾觉得奇怪。

但如果反过来，往往就会出问题。

……

白雾的笑容很温和：

离开了疯人院，白雾有一种轻松感。门徒的悲剧有很多，末世降临的那段时间，塔外到处都是惨剧。

白雾也有些茫然，对处理这种问题，他感觉很头疼。

在白雾在飞机上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宴玖以为终于等到了恶堕女口中，不在乎自己拥有什么的人。

可这是病态的。

“队长，下次可别在让我做这种活了。”

因为宴玖正在对着镜子笑，那个笑容……非常僵硬，眼神空洞呆滞，与剖腹女恶堕岁月静好模式时很像。

以至于白雾认为这些画稿可以带回去，对着画稿分析就好，完全不需要再询问宴玖。

宴玖点点头。

这种病态的救治方法不是接受她的爱意，而是让更多的人喜欢她爱护她。

“哎呀。”

在海后眼里，友情可比爱情值钱多了。简直是纠正宴玖的不二人选。

佣人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向年幼的宴玖索要更多地塔司，宴玖起先也都答应了。

“没有……”

“你没有经历亲情友情，所以也许你渴望的感情，是这二者，而并非爱情，我们应该一步一步来，先把亲情和友情找补回来。”

疯人院内还是以前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逃课。亲情友情某种程度可以转变，所以在你体验爱情之前，我们先学初级课程，把基础打牢。”

气氛过于怪异，他直奔主题：

宴玖很轻微的抖了抖，脖子微微一歪，思考着什么：

“哦哦，是因为……我给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我还有很多塔司的，也可以给你。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但她还是很期待奇迹。

五九见到白雾后，倒是没有急着聊该隐的事情，而是说道：

白雾的行为，是想从根源上让宴玖不再孤独。看起来一番话语很直男，但却也看透本质。

“我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假如宴玖在拥有了朋友后，依然认为你比所有人都重要呢？”

“真的吗？”

宴玖的话音带着些许不安，其实之前她也通过那颗心看到了一些画面，听到了一些声音。

“真的很遗憾，而且我猜测，从小到大，最愿意搭理你的，应该就是飞机上的女人了对吧？你有一个兄长，有一个父亲，但他们也不喜欢你，对吗？”

宴玖既然由调查军团第七队负责，第六层的监控监听，五九自然有了观察的权限。

不过宴玖的确如队长所言，很好看。哪怕面无表情，做个瓶，也是赏心悦目的瓶。

宴玖低下头，认真的思考着白雾的话。

其实也没有多少内容，要找到该隐，还得前往牵引轮盘里的区域。

这个女孩，至少智商是很高的。

回到了调查军团分部后，白雾带着画稿，准备和五九报告关于该隐的一些情报。

“如果我有了好朋友之后，还是觉得白雾和他们不一样呢？”

画上的内容，便是宴玖这些天和该隐相处的经历，画中有很大的空白，被宴玖用来写下和该隐的对话展开。

下棋的两个老头，一本正经的坐在棋盘两端，这次棋盘变成围棋，一个人在下五子棋，另一个人在下围棋。

从小到大，宴玖觉得让人喜欢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送人礼物。

“所以你很喜欢我给你的礼物，但是不喜欢我？”

“我再重申一次啊队长，恋爱只会限制我的发挥，是出塔探索不香，还是寄灵物品不好玩？或者搜集序列不有趣？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谁呢？”

五九倒是不意外这么一个回答：

“说到出塔，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塔了。”

白雾诧异队长居然会安排自己主动出塔。尤其伤势还没好。

“有任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