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让宴玖不要再强行挤出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种笑容没有什么意义，自己不需要看到笑容也能够理解她的情绪与想法。

而且进步很大。

可宴玖明明前面还很想出去，现在却不买账了：

“和正常人一样不重要。”

一个风度翩翩的人站在疯人院外，多多少少有些引人注目。

这是一件对他来说有些无法理解的事情。

宴玖询问道该怎么称呼宴自在的时候，宴自在让宴玖叫自己小叔。

“那你还真猜对了。我一般仅需要言语，就能够完成探索。”

“我知道大家会给我讲外面的故事，你也会给我画外面的一些景象……但是我不想只是这样。我不想只是在这个地方听一些没有我参与的故事。”

但现在时间变得难捱了。

但缺少的不是喜悦，而是悲伤和恐惧。他会有愤怒的负面情绪，也能正常感受到人的喜乐。

宴自在的表情很怪，他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要是哪天我可以和你离开这里就好了，我就能去橙子姐说的那些地方给你买东西了。”

直到白雾出来后，他也不客套，直接说道：

“……”

宴自在点点头后离开了。

“谢谢小叔，我还是不出去了，等……等以后吧。”

但忽然想到江依米如果和宴玖见面，仿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于为什么麻烦，白雾也不愿意细想。

笑容最为自然的关键，其实不是嘴角弧度，在于眉眼。宴玖无法感受喜悦，总是缺了点睛之笔，她略显空洞呆滞的目光看着宴自在：

“小叔，我跟你说的那个救了我的人，就是白雾。”

如果不是内心实在是太想见见疯人院之外的世界，宴玖不会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她更多地时候，是迎合别人。

“你和他是朋友？”宴自在望向了宴玖。

……

白雾很淡定：“看望朋友。”

总觉得下次在塔外，宴自在遇到自己，可能会下死手。但他又有点想笑。

宴玖被关进疯人院不奇怪，一个无法感受喜悦的人，在他看来早晚会失常。

宴自在呼吸略微加重，他站起身说道：

她明明没有喜悦，为何会笑？是因为想要表达自己见到这个人很高兴吗？哪怕根本不知道高兴是什么？

白雾对她竟然有这么重要？

白雾也略微诧异，经过刘橙子的矫正和参照后，宴玖的笑容渐渐不再生硬，甚至有了那么一两分甜美的意味。

尽管宴自在意识到了宴玖就是自己的后辈，不是自己的女儿，但作为一个似乎痛失爱女还在昨日的人，他对宴玖还是有些亲近。

宴玖的语气并没有多么急切，只是稍稍表达出了一点渴求，可白雾能够感受到，这是小姑娘的一种渴望。

宴玖有些不舍：

她只是不敢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怕一旦这么做了，会让自己看起来不正常。

“也许会有一个合适的区域适合你，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可以离开，但那个地方还没有准备好。一旦准备好了，我会想办法带你去看看。”

宴玖还有没有可能离开疯人院，白雾还真不清楚。他看了一眼宴自在。

“好，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安排。”

从小宴自在就是人群焦点，天赋卓绝，头脑出众，且外貌无可挑剔，比起老祖宗更胜一筹。

虽然宴玖理论上是自己的曾曾曾孙女，所谓的胳膊肘往外拐，女大不中留，女生外向，似乎也不该由自己感受到。

“可是你才刚来啊。”

如果是百川校园，他还真不担心宴玖恶堕化，毕竟你恶堕化就能给你还原回去。

下一次第七队的出塔要搜寻末日拼图碎片，恐怕就得先想办法避开秩序组这几个人类顶尖战力。

只是对方的长相和自己的确很像，能够进入这间医院，身份不低，应该就是宴家人。

白雾眯着眼睛笑了笑，小姑娘还是很聪明。

想了想，宴玖便叫起了小叔。这算是让她平白高了她爹和兄长好几辈。

但与宴玖一番接触后，给宴自在的感觉是，宴玖很正常，除了有些面瘫外，并无任何毛病。

她有了想要出去的想法。

但这会儿，宴自在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明队有事？”白雾笑着问道。

宴玖先给白雾倒了水，然后才给宴自在倒了水。宴自在这才发现，原来宴玖不是不懂如何招待人……她只是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了白雾。

618房间内。

接听电话的瞬间，白雾就听到了明澈的声音：

“你可算回来了，两小时前我就打过给你。你好像是出塔了？兄弟，你这出塔频率有点吓人啊。”

简单讲解完功能后，宴玖就知道这支笔的作用了。

“不需要。”

“我也该走了。”

宴玖觉得奇怪，自己是不可能有叔伯的。尤其宴自在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兄长大几岁。

主要是最近的见闻，的确不宜和宴玖谈，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宴自在想要宴玖知道，自己和白雾不一样，自己是大家长级别的，能够影响她以后的生活。

“最近比较忙，出塔，破案，尤其是当了队长后，要应付的事情比较多。我今天来，是给你送礼物的。”

宴自在轻蔑一笑：

“白雾，我记住你了，希望下次你们第七队先锋组出塔，你的表现能跟你的言语一样锋利。”

“嗯……大概吧。”

“好歹我是客人。”

何况自己也和宴玖并无任何父慈女孝的过往，但由于记忆断层，宴自在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走的气愤。

宴玖再次露出“改良版面瘫笑容”。

白雾确实觉得宴玖有些地方是和常人很不同，不过白雾是能够和宴玖对上脑电波的。

宴自在皱眉：

“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宴玖。”

“什么事情？”

“我确实不是啊。”

“你也懂的，所谓人妻聚会嘛，除了咱们这样的同道中人……自然少不了人妻。前来的贵族每个人都会带来他们的家仆或者妻子，当然，也有一些单身的会带来自己养着的情人。”

“你不会是说，我得带一个女人吧？”

“是的，你得带一个女人……一般来说，这个女人越漂亮，你在大家心里地位越高。”

明澈笑着补充道：

“这是规定，所谓人妻聚会，你得先有个人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