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非这些东西来自机械城。我要你完成的任务，也和机械城有关。”

“那你就权当是我和钟旭有仇吧。至于我想要的——”

手臂就像是忽然间发生了材质转变，矩形图案范围内的皮肤……仿佛一道壳一样被谢英杰用另一只手拨开。

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方才的东西能够刺激他想起这些事情。

但最终随着记忆的寡淡，这些情绪与感受，也慢慢归于虚无。

“我愿意相信当初你选择高塔，没有选择与他们一起继续研究，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我不相信一个人七百年不变，除非你是恶堕，毕竟我遇到的恶堕都挺纯粹的。但你总该……还保留着一些东西吧？”

白雾的语气很随意。

谢英杰没有正面回应：

“你需要谈下一个项目，拿回一枚芯片。”

如今白雾正在接取第三个任务。

“我对你也不了解，但你我都了解一个人。”

井四，井六，还有老陶……很多过往的事情闪过一些片段，但也仅仅是片段。

“你怎么知道，我和钟旭不是一边的？作为共存了这么久的存在，我或许和钟旭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白雾说道：

七百年来，一个学术研究者成为统治者，他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但人性上的闪光点，不该全部泯灭。

好家伙，我杀了个钟旭，顶多红色级别的难度，你张口就要我去黑色区域？这买卖做的。

谢英杰面无表情，等到白雾离开后，他重新坐回原位。

谢英杰眼里的一切，仿佛都进入分子状态。如果此时此刻白雾在他面前，他甚至可以看清白雾体内血液的构成。

白雾说道：

当然，如果白雾看到了这一幕的谢英杰，大概就会知道谢英杰的那句“变成了硅基生命”，或许也包括他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林无柔他们，没有人愿意成为拖后腿的累赘。尤其这是第七队，在白雾到来之前就已经是出塔频率最高的队伍。

白雾站起身，准备与谢英杰告别。在离开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可以预先支付一些报酬，这栋大楼最新的项目，叫外骨骼恶堕改体系统，简而言之，是一种便于携带的‘机甲’。”

“这么宝贵的技术，它能给你么？”

“你的身份问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失望，那我也请你解释一下，为何秩序组小队里，没有钟家和秦家的人？”

秩序组的真正目的，在于确保调查军团是否有人暗中扰乱家族生意。

“除却你说的恶堕机甲，总该还有别的东西吧？”

“我还没想好，我即将前往一个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大概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会想到我需要什么，所以暂时我们先谈到这里。对了，关于你的任务有期限么？”

还有那些荒废已久的名字，所带来的情绪。

“我应该知道下，这个芯片的作用么？”

“看来你说的没错，数据的确无法有效的分析你，尽管我仍然认为，你根本不可能杀死钟旭。”

他内心泛起了许久未曾泛起的感受，歉疚，决意。

“为什么不问谁效忠于我呢？说起来，你效忠于谁呢？”

“灯林市那个区域，现在或许很危险，至少七百年来，所有调查报告都没有那个区域的。你能够从那里回来，也许是这些故人……认可了你。我愿意给他们一个面子，不过我们之间，得是雇佣型盟友关系。”

“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身上的确有着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也有足以和我对话的资格，你想要什么？你杀死钟旭的目的是什么？”

……

啪嗒，那块皮肤落在了桌面上，传出了清脆的声响。

“运算能力……拉满。”

明为合作，实为监视。

那块皮肤下裸露出的，不是血肉与白骨，而是一块不完整的芯片。

“塔外的伙伴？你效忠于谁？”

谢英杰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你想要什么？”

那个荒芜村落里，藏着许多怪谈，而破解怪谈正是他拿手的。

尤其是谢行知的序列能力……白雾很馋。

随后谢英杰手里多了一支笔。他用这只笔在手臂上画了一个矩形图案。

发生在食域的战斗，让白雾意识到，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林无柔他们暂时没办法发挥各自的作用。

“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谈判到了这里，基本算是成功。

白雾倒也没有在意，王素，郑岳，庞黎，都有着远远强过林无柔等人的实力，明面上，只要调查军团没有违规，他们便算是合作关系。

白雾不打算绕弯子了，他直接说道：

“我需要的是谢家的支持与庇佑，从此我和谢家就是盟友。不是那种塑料盟友，而是切实的利益共同体，钟旭死了，但他背后的塔外势力没有死。我们也确实有共同的敌人。”

白雾批准了。

只要任务npc不找我催单，我就等于没有接任务，白雾颇有一种任务老赖的觉悟。

“一个能够赋予机械一部分智慧的东西，这本是机械城的城主才拥有的能力，芯片算是它能力的阉割版。但得到这枚芯片，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是极大的跨越。

谢英杰最终还是没有记起来，大脑的运算速度不管多块，眼里看到的事物不管多细致，想不起来的东西，就是想不起来。

过往的珍贵记忆，只剩下一闪而过的面孔，只留下了旧时代的名字。

这任务很作死，得加钱。

“我下次出塔，秩序组大概会随行，谢家的守护者，谢行知，你最好知会他一声。”

我的人曾经前往过机械城，试图交涉，但很可惜，他们全部被‘策反’了。现在或许已经成了硅基生命？”

白雾展现出了不一般的业务能力，不过谢英杰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对于白雾能够成功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他认为不到三成。

何况这三人实力不俗，带着一起，说不定还能利用一番。

只是此次出塔帮助紅殷，阵容比白雾想象中还要热闹，等待着和白雾出塔的人，还有一个。

江玄，原高塔镇御军三分队警备部干事。

他真正的名字，叫该隐。

（晚上还有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