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正义的雷霆
看着消失的林锐，五九其实是能够捕捉到林锐改变时间维度后的动作轨迹的。他倒是没有什么强大的视觉天赋，只是动态视力过于强大。
食域的时候，随着一个个强大角色登场，五九当时忙着惊叹白雾在塔外的强大社交能力，以及调查军团三代同台的震撼，并没有去细细思考各自的实力。
尤其是林锐的实力，只展现了一点端倪。从白雾与林锐的话语来看，面具似乎是一个传承。
他很好奇，到底是白雾在军团的宝库里找到了面具，还是那个面具早已选中了白雾？
这个问题五九没有多想，找到林锐不是他唯一目的，他还得去找聂重山。
无法如同林锐那般及时支援的聂重山，在白雾的计划里，也有着不亚于林锐的重要任务。
百川中学如今强者云集，但比起机械城黑金岛这种大势力，还太过于孱弱。
这里需要更多更多的强者。
而这蜀都监狱之行，于其他人看来是折磨，但白雾眼里——俨然是命运的馈赠。
……
袁叶看着黄泉彼端自己孩子的身影，她咬着牙，热泪流淌着，内心仿佛什么东西在竭力抵抗着那股消极感：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啊！我不要他死，我不接受他死！！我已经找了他七百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找遍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毁灭！我也要找下去！！”
恐怖的金色能量从实验室开始，瞬间如风暴扩散开来，充斥着整个监狱！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连这件事都妥协了，那么这七百年来，自己根本就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七百年来不曾开口的柯尔在幻觉里也终于说出了话。
“我也是。”
监狱外警铃大作！
但声音却和几个囚犯与病人的声音一样，因为缓慢而变得冗长。
不仅仅是自己，七百年来宴家有多少这样的悲剧？
监狱是囚禁着善良之人的地方，宴朝能够从这栋监狱里出来……一切就已经很明朗了。
他也听到了高塔的传说，但那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进入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孤身一人走在随时可能出现危险的街道上，林锐满心疮痍，这种下一秒也许就会死去，且永远无法找到生存之地，仿佛孤身在面对这个不见尽头的末日……
宴自在，钱一心，袁叶，吕言，柯尔……这些等待着救赎的人，就像是溺水之人在求生，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但却只能够感受到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
简而言之就是……很对胃口。
悠扬的笛声中，第二层的四个首领眼神里浮现出了各自的往事。
生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他是悲哀的。但悲哀的不是只有自己一个，还有那么多人在努力的抗争。
那个时候的林锐摇了摇头，他其实是很想揭开那张面具的。
七百年来的坚持仿佛要在这一刻瞬间瓦解。袁叶忽然有些疲倦，孩子已经死了……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也一直在想着，做好最坏可能性的打算。
如今那些记忆里，自己曾经想要保护的人，全部都再次出现，他们告诉着柯尔，不要内疚，不要悲伤，忘记过去，放下过去，一切交给笛声就好。
面具怪人看着那个面具，诧异不已。
完美畸变词条：死亡崇拜。
它迅速的掠过诸多区域，有时候忽然消失，仿佛穿堂而过的风，但当人试图去回味的时候，它已然在遥远的彼端！
林锐的速度很快，一方面得益于对时间维度的改变，让整个世界慢下来。
昔日的朋友，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都被末日蚕食。他试图拯救过，但面对浩瀚的末世，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过于渺小。
他甚至说过：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但我们是能够改变时间的人，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保持这个心性，哈哈哈哈哈……这样很有趣不是吗？做个不会老去的老顽童也挺好！”
“啊……睡着了，真丢脸，居然这么睡着了，哈哈哈哈哈，亏我说了那么帅气的告别台词，然后就累趴下了！”
但无济于事，伙伴们并没有真正的尊敬他，在所有人看来，他只是从一个小丑变成了幸运的小丑。
这些话语林锐当时不懂，等到他懂的时候，面具怪人早已死去。
塔外，蜀都监狱。
“不用问我去哪里，心之所向，我无处不在。”
面具怪人在交待完这件事之后，才真正的离开。
当内心再无留恋之物，死亡也就不再痛苦。与梦魇轮盘的泯灭人性不同，梦魇轮盘的最终导向是恶，而死亡崇拜的最终导向是绝对的消极。
但末世不一样，乱世里存活需要强硬和霸道。袁叶看着前夫奄奄一息，前嫌在这一刻尽数释怀。
她仿佛回到了七百年前。
金色的光芒如同龙卷风出现时的气流一样，自两道身影的周遭卷动着。
这或许是前辈的遗憾之一，得到了巨大的馈赠的林锐，早已发誓会完成前辈的遗愿。
林锐与两个面具怪人的相识，其实都很短暂。两个人都出现在了他生命里最关键的时候。
在末世降临前，她曾经和前夫打了一场关于孩子抚养权的官司，性格泼辣加上经济能力略微弱势，让法院最终将孩子的抚养权给了前夫。
它们只能尽可能想办法，从四个首领口中问出一些事情。
……
尽管所有犯人都表示，它们只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但监狱方的人，显然不会因为一个面具符号而撤离监狱。
“前辈，感谢你让我来这里，不仅仅是完成师傅的遗愿啊，能够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实在是太值得了！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会将它们带出去的！”
“这个家伙手里，藏着一段关键的指令，这是解开某个锁的钥匙之一，如果将来你遇到了它，就杀了它。让锁永远是锁。这个世界的怪物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也因此，这两个面具怪人的话语，林锐始终不敢忘记。七百年来他也经历过许多磨难与坎坷，但不管陷入怎样的绝境中，都会因为两个锚点，而找到那股“少年意”。
“我走的是死路。这个世界很大，我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我想过让这个世界不再变得更大，但是我没有做到。咳咳咳咳……草，这老的不成样子了，你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揭开我面具吧？”
“您会再去找他吗？”
不是死于恶堕，而是死于抢劫。
笛声与灵床实验下的巨大的痛苦，足以让它们抹除这种幻想。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前辈……”
力量的传承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虚弱。这种虚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新奇的体验，此前也有过一次了。
直到后来变成了恶堕，它仿佛是在忏悔只能无声逃避的自己……明明是智慧种，却丧失了言语能力。这是他无声的坚持与自责。
不仅仅是袁叶，其余三人也都处在崩溃边缘。
这句最后的遗言，不知道是不是是这对早已没有了爱情的夫妻里，丈夫对妻子最后的善意。
“从今往后，你会慢慢变得强大，但是你得习惯孤独。”
他永远是神秘的，就算是死亡也是。
最终那场事件里，被白雾救下的孩子们，一个个死去，甚至有的成为了恶堕。
袁叶的嘴里轻轻念叨着孩子的名字。
但是内心却升起一种悲怆，每次回忆到这里，林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感。
一些贯穿始终的对话，林锐已经在食域的时候，给白雾讲到过。
但这次事态过于严重，它们面临的，不仅仅是医生，还有不久前才来到监狱的外援——法官。
愤怒的负面情绪瞬间充斥着整个监狱。
这个瞬间，狱警挥舞警棍的手仿佛被定格住！就连医生和法官也都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让自己出在了另外一个时间维度里！
法官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事实上它对这些人能够在医生与自己的双重折磨下，坚持这么久，已经感到了奇怪。
那个时候的林锐还没有体会到这个疯子的强大，直到真正掌握了面具怪人的力量后，他才知道塔外世界，真的有着许多人类难以企及的怪物。
或许我也会成为怪物……明明已经见到了真正的英雄啊……明明认真的答应了前辈，要接过这个面具努力活下去的……
“这是跟谁战斗留下的？”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七百年前，面具怪人豪迈的笑声。
柯尔再次来到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记忆里。
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他想要保护他们，但能做到的，只有听着爸爸妈妈的话，死死的捂住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