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暴君的嘴上功夫与井世界第四层

白雾做了一个梦。

在这个梦里，他回到了原有的小镇里，他在梦中清楚的听到了黑桃十与白远的种种计划。

可这就是梦。

他很欣喜，原来你们的计划是这样啊？

他也很诧异，原来我是如此特殊的一个人。

仿佛那个梦是真的有内容的。

就好像有人在梦里梦到自己哼了一首歌，那首歌很动听。

但醒来，却全然不记得了。

白雾在恍然大悟的一刻……忽然醒了。

然后梦里的一切，还来不及回味，似乎就如同退散的浪潮一样，只留下一道痕迹，已然不可追逐。

只不过看着白雾眼里巨大的困惑，仿佛某种事物震撼到了白雾。

从井的最下层，能够到达高塔的最上层？

有这样的恶堕身……还不赖，嘴炮水平比自己这个人类身，竟然毫不逊色，属于是被强大实力耽误的脱口秀演员了。

白雾拍了拍自己的脸，脑海里的烦躁与自嘲，全部散去。

暴君选择自己，白远选择自己，黑桃十选择自己，其实都是因为特殊性。

他找不到那些……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心跳骤然加速。

在白雾视线的彼端尽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目力惊人的暴君，还是注意到了，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你已经和他交手过，知道我们最终会面对的敌人到底多强大。”

暴君与白雾都停住了脚步。

和白雾一样，暴君也陷入了昏迷当中。

白雾点点头，明白了暴君的意思。

如此风格的备注，代表着不久之前的人格交替，已经结束。

“你迄今为止的选择与努力，与上一辈人息息相关，但如果没有你，他们的意志也无法推进到这一步。”

“如果你觉得，你得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的成就不是源于努力，更像是上一代人的谋划……与你自身的意志关系不大，那就去打破这一点！

去做到比这更了不起的一步！去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当然，暴君现在又恢复到了白骨状态。最后的死亡，仿佛一种清算。

今日的白雾，罕见的有了迷茫与困惑，但很快，这些迷茫与困惑就消散了。

白雾哆嗦了一下，打断暴君：

“小子，也许你觉得自己的一切，显得没有了意义，因为你本就比别其他人高出很多……”

在思考的过程里，他走到了暴君的身边。

高塔的高度，白雾一直以为，是一种人类想象力之外的高度……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故事，是拥有普雷尔之眼的自己，在各种探索里靠着自己的发挥展露头角。

事实上暴君有些东西也没有说完。

不过眼下，一切似乎都表明，这里就是高塔。

井与高塔连着……

于是顺着白雾的视线望过去。

“你以为我选中你，是看中了什么？”

白雾觉得很奇怪。

白雾缓缓朝着缺口走去，暴君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探索一下周围。”

这句话很短，暴君听明白了白雾的意思。

此时的暴君，算是认同了白雾。

“你和七罪，到底算是什么？似乎你们比阿尔法还久远？”

“看来我们逃过了一劫。”白雾举起拳头。

但看着缺口，白雾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事实上，白远的那些计划，不是在白雾诞生前就拟定了。

他很好奇，白雾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可听在白雾的耳中，却忽然有些失去兴致。

“可这才是真实的。”

暴君冷哼道：

“哼，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特殊性，这些特殊性，你口中的血统论，只占据了一部分。更多的，是你后来的表现。”

它并不无限，但永远走不到尽头。试图寻找尽头的，就会发现这座塔只会越来越高。

这个说法，白雾可以接受。

“血统也好，传承也罢，天赋也好，作弊也罢，为了能够驱逐扭曲，为了能够让人类重回故土，有人甘愿做恶鬼，舍弃了身为人的权利。”

暴君最后这段话可彻底结束了白雾的郁闷，因为白雾可不想跟白远一样，因为自己打不过，就生个儿子，然后把一切给儿子，自己摆烂看戏。

而在航班，在赌场，在百川市校园，在色域的那些战斗里，他暂时出现在了白雾所在的世界，也多少经历了一些白雾的记忆。

这里真的是高塔么？

当白雾醒来的时候，暴君也缓缓苏醒。

“但这样去想，就辜负了那些在你身上倾注心血的人。”

白雾忽然觉得，这句话该是井六对自己说。

诸多困惑藏在白雾心里，他很想现在就去看看缺口下面有什么。

他本可以更直观的告诉白雾，白雾的天赋与特殊性，其实没有白远在，也能走到不输今天的成就。

或者也不是巧合，而是一些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东西。

在净井区，白雾看见过序列文字的启示，会有人找到拼图绘卷，找齐七罪，解开井深处的秘密。

这一点，暴君很确信。

暴君像是白雾的知己，竟然感受得到白雾的那种厌烦感：

“小人物没有背景，没有特殊，然后逆天改命，本就是很扯淡的事情，英雄不多见，人们喜欢看到英雄力挽狂澜，却很少看到，打造英雄背后的布局与牺牲。”

“你出生于井内的世界，却有着外来者的血统，同时，那个能与扭曲之主抗衡的家伙，他的意志也在你身上。你是最特殊的存在，比你们所在的世界里，什么井字级，半恶堕，天赋异禀的奇才，各种传奇，都要特殊。”

阿尔法在第七层的时候，自己曾经看过第六层的天板。

【错乱的时空，扭曲混乱的表情，你想到了什么？我的老伙计，恭喜你，你还没有死！我是不是完美的完成了为你拖延敌人的任务？（我当时慌得一比，括号里的内容记得删掉）

如果是这样，那么阿尔法在逆维状态下，最后只剩下一个往上走的概念，是因为上这个方向，是阿尔法的执念么？

不对……那么阿尔法为什么七百年才爬了几层？

自己从井世界第三层出发，来到了井世界第四层。

白远的计划，只是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还难以摸清细节，白雾问道：

“为什么选择了我？”

是高塔。

从数千年的醉生梦死中得到救赎，有尊严的击败了七罪。

这里……

“朋友，迄今为止的经历，决定，选择。这些都是属于你，一个勇士不该因为靠着一辈留下的传承去战斗而感到耻辱。”

他打死也想不到，那个在第三层只有咆哮，咆哮，还是他妈的咆哮的家伙，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