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何栋梁家,在隔壁的镇子上开了好几家店,还盖了什么别墅,家里起码得有上百万,也不知道他哪儿來的那么多钱,”那女子的语气中沒有一丝的羡慕,相反却是带着几分告状的意思,估计她也看出來,李晓宁和林夕的身份并不简单,说不定就能把何栋梁整倒了呢,反正也是有枣沒枣打三竿的事儿。
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话,顿时开始不停歇地倾诉起來,一直到天光放亮才堪堪讲完,当中,林夕困的不行,也顾不得床铺是否干净,搂着两个孩子便睡着了。
“知道是哪一个吗,”李晓宁握紧了拳头问道。
那女人又拧了一把鼻涕,接着说道:“除非有一个像包公那样的青天大老爷下來,才能把平山镇的这帮贪官们杀绝了,我们平山镇才能真的富起來,不过如今还有几个当官的记得我们农民呀,”
天亮之后,李晓宁先把之前用手机拍摄的一段视频传给了一个同学,让他发到网上去,然后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郑昶的电话,这个号码还是郑昶亲自给他的。
林夕并不了解情况,在一旁说道:“如今的政策好,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他能先富起來,说明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们应该向他学习才是啊,”
“李晓宁,这么早找我,肯定是有事吧,”电话那头郑昶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地说道。
“他是你们平山镇的新镇长李晓宁,”林夕略带自豪地介绍道,“这次他是专门下來视察民情來了,”
“好啊,好啊,”男孩高兴地说道。
“她不是我的孩子,”那女人别过脸气愤地说道,脸上却有泪痕。
“你是,”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齐声疑惑地问道。
李晓宁并不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大娘,大姐,我李晓宁今天向你们保证,平山镇的一切乱收费现象,立即停止,谁再敢向农民伸手,我让他们后悔生出來,这是一,第二,过去已经向农民收取的这样费,那样费,我回去之后立刻清查,弄清去向,该退的一定要退;第三,对于你们今天反映的所有问題,我也会一一查证落实,给你们一个交待,对那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邪恶势力,一定会严惩不贷,如果我沒有说到做到,天打五雷轰,”
那女人就突然发起火來:“我们平山镇除了何栋梁那几个当官的,还有哪一家能吃的饱穿的暖,如今这个世道,沒有几个心肝上有血了,我们种地要交费,自己上山采点药要交费,生孩子要交费,他娘的,连我陪人睡觉挣点吃的,他们也要从中扒层皮,他何栋梁那么有钱,每个月睡我好几次,从來也不给一个子儿,他娘的,还算是个人吗,”说到后來,她脸上已满是泪水,声音也越说越高,把两个孩子也吓哭了,屋中顿时是哭声一片。
停了一会儿,李晓宁又问道:“平山镇的老百姓家境都是如此清贫吗,”
林夕也是非常的气愤,握着粉拳说道:“这些个坏蛋横行乡里,就沒有人向上面反映情况吗,”
“也不是收养的,”老太太在旁插话道,“我儿子死的时候,我孙子刚刚一岁不到,”
李晓宁沉着地说道:“郑书记,关于平山镇,我有一些情况向你汇报一下,我知道越级汇报不对,但是我不信任东平县和滨海市的纪委同志,”
那年轻女子自顾自哄着孩子,并沒有搭理李晓宁,想來她对李晓宁的话并不当真,那老太太却在旁说道:“孩子,你们等天亮了就快点儿回城里去吧,我们农村这些破事,你们管不了的,那人是个大官,别沒的害了你们,”
李晓宁心中觉得非常的沉重,在如今的法制社会里,老百姓还在渴求青天大老爷,这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讽刺。
“她是个孽种,”老太太再次开骂,“要不是想着怎么也是条命,早就把她扔了,哎,这天下还是那个救苦救难的党的天下吗,对那些欺负良家妇女的坏男人,就沒办法整治了么,想起來,让老百姓心寒呀,”
“怎么沒有,”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告状信不知道寄出去多少封了,就是沒人理睬,柱子看不过我受欺负,跑到县城去告状,结果反倒被抓了回來,被他们打成了傻子,”
林夕指着李晓宁正要说话,却被李晓宁制止了。
“娘哦,这是哪辈子修來的福气,镇长居然到俺老婆子家里來了,”老太太一脸的激动。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真是触目惊心啊,”郑昶沉重说道,“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人下去彻查平山镇的问題,一定给你,给平山镇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娘的,如果都是真的,我让他们全吃枪子,”
“谢谢郑书记,”李晓宁说着便要挂电话。
“你先别挂,”郑昶又反应过來,“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有沒有重新考虑考虑,”
“什么事儿,”李晓宁有点儿迷糊。
“少给我装糊涂,就是來纪委的事,”郑昶干净利索地说道,“你这样的,不干纪委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