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天气,很反常的沒有雾霾,很少见的能够看到蓝天和白云,只是,此时的河水一如既往的浑浊,在浑浊之中,时而淡淡、时儿浓重的血丝,正随着浑浊的河水慢慢地远去。
大桥坍塌后,李晓宁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通了罗军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却不是罗军的声音,“哪位,”
“我是李晓宁,我有急事找罗书记,”李晓宁语气焦急地说道。
“罗书记正在开会,你待会再打过來吧,”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这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必须立刻就跟罗书记通话,”李晓宁几乎是用吼的。
“你听不懂中国话怎么的,我说了,罗书记正在开会,”对方语气也不再友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李晓宁气的直哆嗦,只好再拨毛秋实的电话,也是响了好几声才接,不过倒是毛秋实本人接的,“哪位,”
“毛县长,我是李晓宁……”
“我正在开会,你有事等散会之后再说吧,”毛秋实不等李晓宁说完,就打断了他。
“毛县长,这事不能拖,”李晓宁大声说道,“东山镇进县城的石桥塌了,很多人落水,你应该立刻停止会议,马上启动重大伤亡事故紧急预案……”
“我也去帮忙,”又有一个青年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这个时候还顾得上这些,”李晓宁沒好气地说道,“你救他,我再去救人,”说完,又一次扑进了河里。
那名愤青学生望向李晓宁,只见他已经冻的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像是哮喘病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把人往岸上一放之后,丝毫沒有停顿,再次扑进了河里。
李晓宁把那名愤青学生往地上一扔,刚想再次下河,陶菲菲在后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李书记,他死了么,”
“你嚷嚷什么,”毛秋实勃然大怒道,“李晓宁,我才是东平县县长,不是你,应该怎么做,我不需要你來教,你眼里到底还有沒有组织,有沒有我这个县长……”
“哪数的过來啊……几百人都掉下去了……河水都成红的了……”
“哎,你不会水,”陶菲菲在后面急忙叫道。
那边电话挂了。
众人急忙纷纷扎进河里,闭着眼睛一阵乱划拉,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浮了上來,两手空空;然后又一个人浮了上來,同样两手空空;然后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毛秋实放下电话,啪的一拍桌子,骂道:“居然敢挂我电话,太不像话了,”
毛秋实的脸,刷的一下变的煞白。
第一个冲下河的壮汉把救上來的人放下,然后冲到也刚刚又救上一人的李晓宁面前,一把抓住李晓宁的手腕说道:“英雄,你歇会吧,这事交给我们吧,”
那名愤青学生,这才想起这茬,急忙刹住了身形,满脸通红地回身喊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就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累死、冻死吗,”
“毛县长,桥塌了,塌了……”电话那头,县公安局副局长充满惊恐地说道。
“可他是个男的,”陶菲菲犹豫地说道。
“老毛,跟谁生这么大气啊,”坐在他旁边的罗军问道。
“给他做人工呼吸,”李晓宁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死了么,”那名愤青学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书记救了你,”陶菲菲一指正拖着一个人爬上河岸的李晓宁说道。
“他就一个毛头小伙子,你跟他生什么气,”罗军笑呵呵地说道,“消消气,接着开会,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桥塌了,哪儿的桥塌了,”
毛秋实不耐烦地再次打断李晓宁说道:“塌个桥而已,你慌什么慌,有人受伤,你打120啊,打我电话干什么,”
李晓宁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下河救人了,他的皮肤已经冻的像是小龙虾一般颜色,浑身的骨骼更像是被蚂蚁噬咬一般的疼痛,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冻的,浓重的喘息声即便是在十米开外也清晰可闻,但是他还在坚持着,他只有一个信念,能多救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