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如果是一步一步从官场混上来的,也就不会如此紧张了。
安贵义没想宋应星竟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先是一脸愕然,然后疑惑地道:“你不知道谁是钟师傅?”
“折杀下官了,哪能让安公公等呢,有事不妨通知一声,下官自当过去。”宋应星作揖后走过去,解开马的缰绳。
“呵呵,正是。”安贵义笑着回道。
宋应星到了厂里后,全心做事,利用自己几次到京师赶考,在路上考察民情所得到的知识,改进了好几处流程,却也没顾上其他事情。
“那怎么可以,还是下官请安公公吧。”宋应星客气地回道,心里有点纳闷了,怎么这个安公公对自己如此客气,好像还有点怕自己一样。难道是因为皇上重视自己的缘故?也不对,自己才刚来,啥成绩都还没有,也没理由啊。
宋应星听过中兴侯的名头,在京师,在厂里,不时可以听到中兴侯的事情。现在搞清楚了竟然是中兴侯自己,也就难怪皇上信任自己,安贵义会等候自己给解释,不想自己误会了。
“陛下,京畿大捷之后的这段时间内,天气较之前已有升温。路面冰冻程度也是解冻不少,修路进度得以加快,水泥消耗就也为之增多。二则,京营改编过来修路的军队已到位,人数的增多也加快了修路的进度。三则,三则”
安贵义暗叹一声,这呆头呆脑地江西老表竟然故得到了中兴侯这个贵人的垂青,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福从哪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宋应星定睛一看后,连忙迎过去拱手道:“安公公是等下官么?”
宋应星对于崇祯皇帝话里的几个词听得很新鲜,意思大概能猜到,却不敢再向崇祯皇帝求证,只是点头应道:“臣一定尽力。”[
宋应星说到第三点的时候,有点犹豫着没继续往下说。
“哦,这是为何?”崇祯皇帝有点好奇地问道,怎么水泥产量不够还和京畿大捷联系起来了。
一路上,安贵义又向宋应星讲他和中兴侯有如何如何的交情,你是中兴侯的,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钟师傅就是中兴侯,他向皇上和工部尚书徐大人举了你。你竟然不知道?”
宋应星越想脑袋越乱,最后忍不住就问安贵义道:“安公公,下官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宋应星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几个疑问,都没想明白。难道是和那个举自己的钟师傅有关系?可自己从未认识什么钟师傅啊!
至于炼铁的事情,因为不涉及到国企去售卖的事,崇祯皇帝就没打算问宋应星,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了,就让宋应星回去做事。
“啊,哪敢哪敢,咱们都是给皇上办差,应该的应该的。”宋应星一听,原来安贵义是为了给自己解释这个事情而专门等在午门,惊诧之余连忙回应安贵义道。
“陛下,水泥产量在京畿大捷之后已不够用,哪怕新的水泥厂投产后怕也多余,难以用之发售。”宋应星听从了崇祯皇帝的话,不再施礼,低头解释道。
宋应星加快脚步,随着内侍出了紫禁城后,往套马的边侧走去。但他马上发现那边有人在等着自己。
宋应星才不信他的鬼话,自己和他又没有交情。只是他也不方便直接问,就顺着安贵义的话回道:“如此劳烦安公公等候了,请安公公先行。”说完之后,他也是轻松翻身上马,落后安贵义一个马头,往京师城外而去。
“陛下,臣现在就盯着玻璃厂,产量倒是没问题,也移交给了安公公一批玻璃,让他去售卖。只是现在对于朝廷交代下来的那显微镜,倍数还达不到要求,正在努力中。”宋应星不敢忽视崇祯皇帝的问话,撇开脑中的疑问,连忙回答道。
于是,两人关系更为融洽,一路说话一路回去京师外的厂子区。
天近傍晚,在清水明月关,这个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关内建筑被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得满目疮痍的地方,如今已经基本恢复了原样。
淅淅沥沥地春雨笼罩着这个劫后重生的关口,虽天气很冷,但却显出勃勃生气。
给这小小关城带来生气的是刚到达的五千余名死营的将士,这支骑军在此做最后一次补给,而后就将踏上一条艰险的复仇之路。
士卒们都在休息,但几个将领却聚在曹文诏的营房内,商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