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有人出来上厕所，他看到了不远处墙角处两道模糊的影子，他们相对而站，一个手臂撑在墙上，一个在他的包围圈里，纤瘦的脊背贴着墙，两人一个目光凝视着另一个，一个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哎呀，女孩子真麻烦，这么大了，还要人搂着。”伟伟进屋，看见云舒怀里搂着两个妹妹，不由歪了歪鼻子。

经过一所公园时，小慧中忽然喊了一声。

云舒怕慧中会摔着，急忙迈开步子跟过去，“慧中，你慢点儿！”

“妈妈，你骗人。，”

云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走过去，坐在女儿的旁边，将她的小身子揽了过来，搂在怀里。

囡囡已经五岁，个头比伟伟要小一些，长得像她妈妈那样娇娇小小的，皮肤有点儿黑，应该叫做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已经长得很好，被她妈妈在脑后揪了一个小马尾，穿着黄色太阳似的小裙子，小手推着一辆购物车，跟在她妈妈的后面。

云舒带着小慧中在弟弟家用了午餐，然后又午睡了一会儿，快到傍晚时才驱车离开。

“嗯，送你的。”

小慧中对着母亲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小身子一矮，在凳子上坐下了。

囡囡一看到那很漂亮的玩具狗，便两眼放光了，“哥哥，你送我的吗？”

“妈妈也想你了。”许云舒轻捧起女儿的小脸，在那宽宽小额头上吻了一下，小慧至也凑了过来，“姑妈，慧至也想你。”

一行人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坐许家的保姆车回家。云舒在客厅里喝着茶，边随意地捧起茶几下面温亦如放在那里的一本女性杂志慢慢读着，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叫，接着是小慧中的声音，“我妈妈来接我咯。”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微微的焦灼滑过她的耳膜，云舒越发不敢抬头，只是声音有些哽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明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却还安心地享受着你的关心和照顾，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儿，而不是我。”

晃荡着两条小胖腿，“妈妈，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慧中却没有呢？”

购物车就在前面十余米处，走几步就到，但是伟伟只淡淡地瞟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推着购物车跟过来的囡囡身上。

路上，小慧中哼着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歌儿，眼睛一路上望着窗外，小丫头总是这么喜庆，似乎无时无刻不是快快乐乐的。

“云舒！”徐北生修长微凉的手指轻托了她的下颌，“别这么说，是我自己甘愿陷进来的。”

“嗯，去吧。”云舒看着那小姑娘脚步轻快地背着画板上楼去了。

我说，让我再给他生个弟弟玩。这孩子，这么小，就男女分得这么清。”

“妈妈，快来追我呀！”

云舒便把车子开了过去，这所公园，离着她们的寓所很近，公园里的每一条小路，每一张长椅，似乎都留下了她和吴宇晨的脚步和印迹。

“我才不要跟她们玩，”伟伟在两个小姑娘跑过来之前，先一步跑着上楼了。

他喝的酒不少，说话间，有很浓的酒味吹过来，然而，声音，却异样的温柔。那轻托了她耳颌的手指，在无声地，轻轻地抚挲着她光洁的下巴，她可以感受到他指腹上的微凉，划过她的心尖。

伟伟原本不想来的，但是他不来，囡囡就非要跟他呆在家里，一想到有她在身边，一刻都不能消停，伟伟就只好来了。小慧中和小慧至两个小姐妹手拉着手被两个保姆照顾着，挑选她们喜欢的玩具。

云舒把车子在公园不远处的停车处停好，然后牵着小慧中走了过去。小慧中不一会儿就挣开了母亲的手，撒开小脚丫飞跑起来。

他随手从货架上拾起一个毛绒狗递给囡囡，“给你这个，把购物车给我好吗？”

温亦如转头吩咐自己的儿子，“伟伟，你去给妈妈推辆车子过来。”

边跑边回头冲她妈妈喊着。

云舒无语又有点儿恼火，走过来，伸手捏女儿的小鼻子，“下次不许这样跑了听到没有！如果摔坏了，或是你被人抱走了，妈妈会疼死的。”

小丫头是去追逐一只觅食的小麻雀去了。

“哎，小鸟。”小慧中边跑边喊，“哎，你不要飞呀，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小丫头还没跑到面前，小麻雀就扑愣着翅膀飞走了，小慧中却扑通摔了个跟头。

与此同时，一道男性的身影从长凳上拔身而起，大步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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