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弯身亲自拉起怀瑾的两管袖子,动作自然的轻柔。
唉!这发生在太孙妃身上的事真是一桩接一桩。
“李培盛,去命御膳房做吴小人曾送给她吃过的宵夜送来,一道不剩,还有,连夜贴出皇榜,寻找自认为比得上皇宫御厨的美食……”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她醒来!
“天澈哥哥连嫣儿也不信了吗?”王楚嫣一语道破他的谎话。
王楚嫣懂事地福了个身,“天澈哥哥,嫣儿先退下了,若是燕儿姐姐醒了让人告诉嫣儿一声。”
伴君如伴虎啊,何况他伴的还是两个。
祈天澈撩起她左手袖子,指腹轻轻在那两点红上面轻轻地来回摩裟,“此毒如何解?”
“还有,去将她的小布包取来。”
祈天澈蹙眉,“睡三次?”
“殿下饶命!”孙御医吓得跪地磕头求饶,“殿下,请再给臣一个机会,臣斗胆希望能近身诊断娘娘的病情。”
“包子姑娘,请将娘娘两只手的袖子卷起让臣看一看。”
霎时间,整个承阳殿犹如乌云罩顶,亦是忙得鸡飞狗跳。
祈天澈坐起身,轻轻松开紧扣的手,退出纱帐,浅笑,“她只是睡着了。”
祈天澈冷静的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皇爷爷那边如何?”
“爷,奴才将掉在书房娘娘未吃完的果子捡来验过了,没毒。”李培盛进来禀报道。
“臣……”
“嫣儿,等你随日曜国四皇子出城时,我会让人将你救走,把你安置好。”祈天澈认真地对她说不日到来的关于她的安排。
祈天澈脸色骤然沉下,“马上下去研制解毒,她身上的毒既是你诊出来的你就负责解,在她醒来时本宫要看到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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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园。”
将人人梦寐以求的九转还魂丹放回太孙妃的小布包,再看他家爷担忧的样子,不忍再看,转身走了出去。
祈天澈眸色阴冷。
“此时去见皇上也晚了,日曜国的人已经被抓,这口气他们已经受了,现在放出来情况只会更糟糕,你派人留意那边的情况。”
孙御医丧着脸退下了。
拧眉看向床上的人儿。
“那天澈哥哥呢?这样子会不会给天澈哥哥招来麻烦?”王楚嫣很平静地接受。
她左手手腕上那两点红早在他替她换衣裳时就已经发现,孙御医的目光也是直接落在那上面。
诡计百出,永远让人惊奇才是她的面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睡不醒。
这脉诊了又诊,良久才放下,表情很匪夷所思的样子。
犹记得当年她被带走的模样,不哭不闹,还对他微笑说:天澈哥哥,嫣儿等你来接我!
祈天澈看了看躺在手心里的药丸,轻叹,装回瓶子,抛给李培盛。
“殿下,臣斗胆怀疑娘娘是中了一种叫‘睡三次’的毒。”孙御医惊恐地道出心底的怀疑。
也就是说这皇太孙若是开口斩了他也可以!
“似乎……只是睡着了吗?”男人盯着榻上的人儿,发出呢喃似的声音,倏地,唇角一勾,“你是指本宫小题大做了?”
“若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毒呢?”
“是!”
祈天澈听她这般说,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他害她失去一股姑娘家最美的年华,与其说是她成了他的绊脚石,倒不如说是他连累她被囚禁了十五年。
孙御医看了一眼皇太孙便匆匆低下头去,暗里仔细斟酌着。
“是……殿下,按娘娘而今手上的两抹红点来看,应是还有一次醒的机会,若是娘娘醒来,请殿下莫要让她再睡。”孙御医硬着头皮应下,要他去研制一种只在书上见过的毒的解药,谈何容易?
“李培盛,拖下去!”瞬间,阴狠无情地下令。
祈天澈冷瞪,眼神有些狠,吓得李培盛弱弱地松开手,退回去,不敢再多加阻拦。
“禀……禀殿下,此毒臣也只是在书上见过,无解。”孙御医惶恐地瑟缩道。
“可是,天澈哥哥,除了你,嫣儿还能依靠谁?”王楚嫣对未来表示很不安。
“不会,你尽管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就好,能不回京城就别回来。”
王楚嫣一走,李培盛忙道,“太子以您的名义将日曜国的人全都抓起来了,说他们下毒谋害太孙妃!”
“皇上宣了孙御医,怕是也相信是日曜国的人所为。”何况还是以您的名义抓的人。
轻轻摸她的头,“嫣儿,相信我,离开是最好的。”
祈天澈亲自为怀瑾换上干净衣裳后,才让御医进来诊脉。
“退下吧。”祈天澈无望的挥手。
而今,当年的小妹妹长大了,懂事了。
是王楚嫣。
御医,就是专门替皇帝看病的首席御医,级别比太医高许多。
王楚嫣不放心地看向精致大气的床榻,然后,点头。
“说下去!”
……
祈天澈莞尔,像对待小妹妹一样摸摸她的头,“她的确只是睡着了,别多想,嗯?”
也许,被那个人带走十五年也未必是坏的,至少十五年了她还能安然无恙,至少,她保持着最初的纯真善良。
李培盛连忙伸手接住,暗喜,还好,爷没失去理智。
包子赶紧照办,但才靠近就被皇太孙摆手挥退了。
想起那闻所未闻的毒,祈天澈抚着怀瑾沉睡的容颜,抓着她的手低声诱哄,“怀瑾,你一定是在逗我对不对?乖,醒来吧,别玩了……”
眼下,就算不是也只能赌一把。
祈天澈知他有了结论,将袖子放下,冷冷抬头,无声地等待。
“爷!”李培盛大胆地上前阻止,“爷,娘娘只是中毒睡着了,而不是……,您若喂她吃九转还魂丹只怕会适得其反。”
“嫣儿明白了,就如同这十五年来,嫣儿成为天澈哥哥的绊脚石一样。天澈哥哥这十五年来过得一定很辛苦……天澈哥哥,嫣儿会听你的话,由你安置。”
得到地点,祈隽立即赶过去。
他在湖边上找到了想找的人,暗淡的月色下,她蹲在湖边用纤纤玉指轻轻拨弄湖水,一身白裙,恍若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自答应娶她后,她理所当然就住进王府,但打自住进王府至今,她脸上的面纱从未取下来过,而他也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只因觉得无所谓。
“看来你适应得挺好。”他走近,出声。
薛紫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站起来的时候太急,脚下一滑,身子直往湖里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