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看了看手上的小瓷瓶,做了个深呼吸,走进去。
只见他趴在浴桶里,舒服的靠着,闭目。
天冷,热水氤氲,雾气腾腾,但是要看的话还是能看得清水底下的东西的,所以怀瑾自动忽略,没敢看,拿起桶边上的毛巾替他搓背煎。
纤纤玉指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起,祈天澈开始后悔让她进来了,明知她对他的影响非一般的大,明知平日抱她克制已很难,这会沐浴还让她进来,这算不算自讨苦吃戒?
怀瑾看着他宽阔的背,结实诱人的肌理纹路,为了防止自己往绮丽的画面想,心里一直在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怀瑾,还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听到他揶揄的声音,怀瑾又惊又囧,她念出来了吗?
其实没有,只是某人刚好猜对了而已。
怀瑾拿起屏风上剪裁好的浴巾给他,“把它围在腰间。”
男人接过,翻过身来,沉静黑眸闪过一抹邪光,“怀瑾,前面还没搓。”
“到了吗?舒服吗?”
怀瑾带着他们来到上次不下心误闯的地方,用碎银子摆在地上引走洒扫的老太监,然后偷偷进入那条深巷。
笨一些,他就不怕她随时跑掉了。
容昭仪懵懵懂懂地听了下,松手往屋里跑去。
于是,视而不见的走向承阳殿的门,就在要进门时,身后响起了闲人的声音。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男人看似说给她听,其实是说给墙那边的人听呢。
“说了别打我头,打笨了怎么办?”她摸头,回身瞪他。
“二十年前下的毒早已深入她的大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璎珞爱莫能助。
依旧呢喃着跟上次相同的话。
“皇上
算了算了,好歹她还奉茶了。
“还差一点,忍着哈……”
接下来璎珞解开了斐然的哑穴,斐然又跟老婆子确认了当年确切的时间,可惜,老婆子进来前文家已遭灭门,连当年容昭仪为何失宠也不知道,而容昭仪疯疯癫癫的,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璎珞很快就有了结论,“有人给她下了失心疯的毒。”
璎珞趁机扣住她的手腕,给她号脉。
放下茶盏,他看向赏玩着腰佩,佯装眺望远方的女子,不禁失笑。
怀瑾正倒茶的动作一顿,然后放下,把茶笑吟吟地端上,“燕王爷……”
…”皇太孙似是强忍着痛苦。
“六皇叔,您怎会坐在这里?”
然而,璎珞的腿一获得自由,拉起包子就跑,就连劈风也不仗义了。
原本推拿推得发酸的手指头顿时得到放松,她悄悄勾唇享受着他细心的温柔。
不一会儿,寝宫里传出匪夷所思的对话。
“嗯,只是难为情。”
怀瑾也跟着笑了。
“滚!”怀瑾微嗔,连忙转过身去,然后,就听见身后他站起来的水声,联想到他完美的身材,脸蛋发烫。
“你进来是什么时候?”怀瑾问。
祈天澈只是看了看那块大得过分的净体巾,知她总会时不时变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多想,依她的意思围在腰间,上前搂上她的纤腰,在她耳畔低声说,“其实,我不介意你看的。”
她皱了皱眉,这承阳殿虽然生人勿近吧,但时不时也有禁军巡逻经过,这人光天化日下,有点太大胆了吧?
以这样一副不修边幅的形象出现在宫里,他居然没有被抓?那就表示这人身份非凡,可从他一袭深色衣袍来看,看不出来。
斐然悄悄瞥了眼身后那堵隔墙,道,“微臣查出当年文家惨遭灭门的几个时辰前,家父曾奉命入宫为后宫主子看诊,那位主子就是容昭仪,而家父回到家后没多久杀手就找上门了。”
寝宫里,放至了一张软榻,软榻旁边还有放置物品的小架子,屋里暖炉很足,因为她早让包子多加了几个炉子。
“祈天澈,你忍着点,我用力了。”太孙妃霸气十足的声音。
两人正打算离去,突然,疯女人又跑出来了,拦着她们不让走,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人有些怕。
她还知道燕王至今未娶,只收养了凌珑这么个养女。
“我认识你说的那位贵公子,是他拜托我们来的。”怀瑾聪明地搬出祈天澈。
璎珞把一颗药给她,老婆子许是不相信这些人会突然冒出来对她们这么好,狐疑的看了好久,才接过吞下。
祈天澈虚握拳笑了笑,伸手拉起燕王。
“嗯唔…
从腰间的遮挡物滑落的那一刹那,她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傻呆呆的,最后又很镇定的样子,简直有趣到不行。
怀瑾干笑,“要不,我先走,你垫后?”
怀瑾瞪他一眼,不客气的一肘子过去,推他回寝宫。
“哈哈……果然有趣!”男人爽朗大笑,“那么,请问太孙妃,能否进去讨杯茶解渴?”
璎珞继续往前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有区别吗?!
“哼!不一定!哪天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就换成辣椒酱!”这男人这么信她呵,估计就算她要毒死他,他也只会认了。
这小东西是在为他舒缓疲倦,想必是这些日子心情过于沉重,叫她挂怀了。
“是,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害羞。”祈天澈从善如流。
“你总不能害我。”他的嗓音带着一丝诱人的黏性。
“谁,谁大惊小怪了。”怀瑾死不承认,突然看到他那啥,换谁都会不适应好吗!
难道,她曾经有过孩子?
简直,听不下去了!
怀瑾撇撇嘴,走到容昭仪身边蹲下,试图深入交谈,“容昭仪,阿烈是谁啊?”
“你就是传言中的太孙妃?”男人负手走近,笑容可掬。
五岁,亲眼目睹全家上下惨死,一个孩子背负着血海深仇到至今,这过程非人所能想象。
“躺上去,趴下。”她指着软榻,命令。
“不可以,我家皇太孙教过我,生人勿理。”怀瑾笑得人畜无害地道。
又来了!
幸运的是,不管前方多危险,有一个男人不会推开她,也不会抛下她,更不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放弃她。
不就是想赶她走吗?她跑到太孙妃身边也碍他的眼了?
此次回来,皆因凌珑郡主要和她家大哥成亲了,回来嫁女儿来的。
“祈、天、澈!”某女炸毛。
柔软的小手贴上来的那一刻,祈天澈身子微不可查地战栗,心底的期待终于揭晓。
※
“没、有!”她才没小娇羞呢。
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早已被他填得满满的,装不下其他。
“夫妻间坦诚相见有何大惊小怪的,嗯?”
劈风跑过去,老婆子便发现了他们。
她不懂璎珞和斐然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两人的互动来看,她知道他们心里有彼此。
画面定格。
不得已,怀瑾只能回过头去面对,但是来人的面貌让她小吓一跳。
封她为昭仪又失宠的半年后,那时的她不知经历了什么事,身子很虚弱,我来的时候她身边半个鬼影都没有。”老婆子说着,又咳了起来。
好像……是凌珑郡主的父亲,燕王!
“那你来。”
难道爷抵抗不了太孙妃的魅力,终于还是让太孙妃得逞了?
然而,到达承阳殿,劈风停了下来,对着某个方向,怀瑾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可疑的身影站在那棵桂树下。
凑近耳朵的呵气声,怀瑾脸色爆红。
“以后,你想蹂.躏就蹂.躏我吧。”他避而不答,抚着她的脸,很舍己为人的样子。
“我去!玩文字游戏吗?”她说一句,她还一句。
璎珞和包子又跑回来架起她就走,生怕再被疯子缠住……
和璎珞,有种奇妙的感觉,从一开始的不对盘到现在的百无禁忌,互相抨击,又互相相惜。
“你方才对我做的那些可有对别的男人做过?”又是踩在他身上,又是跨坐在他身上,天知道当那翘臀坐在他背上的时候,他不止要默念清心诀,还学她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老婆子终于停下脚步,她手里的疯女人突然挣开她,跑过来,围着斐然转,“你不是阿烈……你不是阿烈……”
“这本来就是你会做的事。”璎珞没好气的道。
祈天澈并不是容易与人攀谈的人,更别提袒露心声了,显然,他很看重这个燕王。
“阿烈是谁你不记得吗?那你为什么总是找阿烈?”怀瑾继续问。
庞家一下子也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什么蹂.躏!你敢说这是蹂.躏!”怀瑾伸手打他,两人就在软榻上闹了起来。
于是,两人齐齐看向包子。
燕王接过茶,后半句话让他皱眉。
容昭仪偏着脑袋想了想,摇头,“你为什么找阿烈?”
那个男人忠于自己的心,一直。
包子连忙挥手,但在两位姑奶奶面前,她这个做人婢女的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猛地抱住了容昭仪的腿,“娘娘,快走!”
寝宫里,怀瑾挽住祈天澈的双臂,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腰部,像拉弓一样使他整个身体向后拉伸到相当的程度,然后松开,累趴在男人身上,气喘吁吁。
包子忙松开手,满脸尴尬。
他不过是评价了下她的煮茶手艺,至于这样嘛。
“原来你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可惜,我胸不大,只能靠脑了。”
璎珞满脸黑线。
斐然冷冷看着漠然离开的女子,收回目光,直说来意,“娘娘是否知道宫里有一位容昭仪?”
想阻止她,舍不得她这般卖力,但想到这是她的心意,便笑着作罢,享受起她的手艺来。
所以,这世上,唯她,足矣。
“我去!你们几个没良心的!”怀瑾骂,起身想跟着溜,手又被抓住了。
怀瑾按摩的手微顿,这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间就把话说得这么动听。
怀瑾露出贼兮兮的笑,“别太贴身了,退后五步距离吧。”
“包子,你抱着我要我怎么走?”
“我在外边,当时,刚巧管家的孙子来玩,那些人应是把管家的孙子当做是我了,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只剩下一地的尸体。”想到当年那个可怕的画面,斐然愤恨地握紧拳头,周身散发出可怕的冷意。
“算你还记得这茬儿。”怀瑾微哼。
璎珞咬牙,有时候真的想掐死这女人。
不然,怎会整天喊着孩子在天上飞,一提到孩子又好像有了意识似的。
……
靠!这男人是她的男人,她干嘛像个怀春少女一样!
燕王知他这些年来在宫里一直是狭缝生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唉!太孙妃说你这个皇太孙教她生人勿理。”
容昭仪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茫茫然的抬头,“阿烈……对啊,阿烈是谁啊?”